他第一次见到那个气质恬静长相温婉的女生是从军训的时候开始的。当时的天气热的连他这样的男生都有些受不住,但是那个女生却还是表情淡淡的,即使脸上的汗已经形成水滴顺着面庞滑落也依旧站军姿没有动。真是意外的并不娇气的女孩子。他当时是那样想的。此后如果与她碰面也会下意识的多看两眼。后来和同班的齐睿轩熟悉之后他才知道,那个让他留意的女生叫做叶浣。连名字都是那般古典优雅。他当时那样想的。
大概没有机会认识了吧,他那么觉得,在军训完后也就忘了这些。
再次看见那个女生是齐睿轩和另一个很活泼的姑娘一起带来的,他后来与他们接触久了才知道那个活泼的姑娘沈知画与齐睿轩高中是一个班的,还曾经是男女朋友。
他当时很震惊,毕竟见过那么多分手的情侣,没有谁还能像他们那样平安无事,和平相处,更像是已知多年的老友。
他问过齐睿轩,而他的回答则是:“我们是分手了,但是我们的心还在一起。再多的曲折也只是为了再次相遇我们依旧在一起。你不懂是因为你还没有真正喜欢过谁,总会有一个人让你明白那种感觉。”
他不懂,因为他没有喜欢过谁所以对于齐睿轩笃定的样子甚是不服气,谁能够让他付出一切甚至宁愿委曲求全维持表面平和。他不信,然后碰到了早该碰到的人。
那个令他已经关注了很久的女生,叶浣。
刚开始他只是欣赏叶浣的倔强,然后慢慢开始由单纯的欣赏转变为喜欢,越来越喜欢。
当他意识到时,他惶恐了但却没有害怕过,他甚至想过等到再过一段时间令叶浣对他放心的时候他就告白,而在此这前,他们还是朋友。
一个学期就这样过去了,但是他却有些失魂落魄。家里已经决定要把他送到新加坡留学而在他的手续办完和口语练好之前还会在A市停留一阵子。
最多一个学期。
只剩下一个学期还在国内,他迟疑了。该不该和叶浣告白呢?最起码在他走之前他不想让自己后悔。最后,他放弃了,他不想打扰叶浣,只做朋友是他最后的奢望。
他没有想到叶浣会和他告白在他没有完全放弃那些念头之前,他的手机早在春节便被小偷偷走,他没有看到那些短信所以才会在叶浣向他告白的时候,那样惊喜那样失措却又那么悲哀。他们注定没有多长时间可以在一起,何必在甜蜜之后面临惨淡的现实呢?他不想她那么伤心所以只是说了句:“要上课了,回去吧。”
他不敢再看叶浣一眼,他害怕看到她受伤的眼神,他害怕她哭泣。他是懦弱的啊!他自己嘲笑自己,你这样可不像纯爷们儿,扭扭捏捏做事不干净利落。
他还是看见叶浣的泪水了,他在他们常去的天台上看着渐渐变色的天空,旁边坐下眼睛通红的叶浣。他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这就是你喜欢的姑娘,可是你却让她伤心的要死。他拒绝了,明明白白的拒绝,最后甚至一个人在天台上偷偷啜泣,那是他觉得可耻的行为。可是他的心好痛,在那一刻他似乎理解了齐睿轩曾经和他说过的话,可就算他明白了那种感觉,他却无能为力。
然后压抑、克制,故意疏远、冷淡,他不敢正视叶浣的眼睛。他真的害怕并且愧疚。飞蛾的命运便是义无反顾的扑向火海,他们最终还是在一起了,尽管他知道结局而叶浣却不知道。他知道,大概毁灭是从叶浣晕倒那刻起便解了封印,引诱他们跳进去。
他尽全力对叶浣好,每天努力在一起待的时间更长,只有这样消耗他的体力他才能不去想如果他走后,这个他曾经存在过的地方会发生什么变化。
但不去想不代表那些他视而不见的东西不会发生。
他真希望时间就那样停止让他好好看看那个他想要呵护、珍惜的叶浣。可是不能,那只是他不理智的想法。
他还是走了却没有告诉她。
也许是不想看到叶浣不可置信的眼神,也许是不想恋恋不舍的分离但他不想骗自己。
只是存了一个卑微的念头:不要把他忘记,哪怕是恨他也好……
他知道这样子卑鄙,连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在偌大的机场里没有送别他的亲人、朋友,他只想自己默默地离开却不曾想有一个气息不稳的人拦住了他。
“柳妍?”他诧异地看着那个拦住他的女生,她怎么会在这儿?
“你就这样走了,完全不告诉她吗?”柳妍白净的脸颊上有运动后的红晕但他的关注点并不是柳妍艳丽的面孔。
“你知道不也没告诉她吗?”他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柳妍,“我不合适你,放弃吧。”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不留情面的拒绝女生,他却不觉得怜惜。他的怜惜全都给了另一个人。
“就算这样做朋友也可以吧,告诉我你在那边的联系方式,我会给你打电话。”柳妍脸色白了白,咬唇继续说,“你也想知道叶浣的消息不是吗?只用给我一个联系方式,我不会打扰你的。”
他原本是要拒绝的,可是他没有。也许他的心里还留存着小小的期待吧,他迫切希望知道叶浣的一切,那些没有他参与的未来。
在新加坡留学的过程中,生活习惯的差异并不是最让他难受的。只是名为思念的毒瘾经常发作让他的心口总是阵阵发痛。大概是报复他的狠心吧,他自嘲的想。
甚至于当柳妍打来第一次电话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那么长的时间里他是那么的期待着那个电话的到来,期待着叶浣的消息。
柳妍说的很简单却让他忍不住的幻想着叶浣知道他离去的样子,心口又是一阵阵疼。他以为他够坚强,可是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在后悔都在愧疚,但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覆水难收,他只是自食恶果罢了。
“林歌,我就要转学了,但是叶浣的消息我还会帮你打听清楚的。希望你在新加坡生活顺利,我挂了。”柳妍不舍的语气透过电话传了过来。
“嗯,再见。”他果断地挂了电话。自此,他唯一期待的便是通过电话知道叶浣的点点滴滴,即使他无法参与其中,这也是另一种守护吧,尽管他知道叶浣并不开心。
再一次的电话打来,他已经等了两个月,柳妍犹犹豫豫的语气,吞吞吐吐地语句令他起疑,“有什么你就说吧,别瞒我。”
“叶浣现在在被刚从国外回来的男生追,他是沈知画的表哥沈漓。”柳妍吐出了这个令林歌心头一震的消息。
“嗯。从我离开她的时候我就做好了觉悟,只不过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她一向很有魅力的,我知道。”他当时的心情是怎样的呢?不甘心?焦急惶恐?这些负面情绪汇在一起则变成了苦涩,“是我的错,我承担一切后果。即使她不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