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婚姻有太多的旁门左道
这个客厅显得杂乱无章。二姨的脸尴尬，局促不安。这是一套三室二厅的房子，市面价至少也得有几百万了。老便的儿子自然不会拱手相让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如今子女反对长辈再婚，无非就是财产的流向。二姨，一个下岗女工，如说一点不为财产也是假，她也不会轻易放弃财产的。只是二姨没有领到结婚证，底气自然不足。二姨与老便的婚姻自然让财产的流向有了很大的转变。
那个少妇，不过二十多岁，一双眼很有挑逗性，更有毒辣性。很挑逗地同杰克打个招呼，一套纯白的睡衣，花圆点的短裤，粉绿的胸罩如隐如现。杰克很贪婪看着这个女人。她很妩媚朝我一笑，然后一双绣花的带水钻的拖鞋啪啪地响到里屋去了。
老便这才笑笑说，坐坐，那是我刚回来的儿媳，想必儿子出去，一会儿也会回来的，正好大家都认识认识。
正说着，一个男人打个赤膊从里间走了出来。那个眼神，一看就是老便的种。他挑战似的干咳了几声。
想想，二姨就是领了结婚证又怎么样，生活这对横眉冷对的一男一女眼皮底下，就是铁打的结婚证，也让人活得窒息而死。
或许是看了家里来了外人，两个准备与我二姨暗战的一对男女，还是很体面的换了一套衣服出来了。
二姨忙着给我和杰克泡茶水。
老便招呼着他的儿子与我们认识。
老便的儿子握着我的手，说幸会，幸会。他的粗大的手捏得我生痛。如果不是因为二姨，我会冷冷的缩回手，并不客气的回敬几句。
我也笑容可掬地说，幸会，幸会。
老便的儿子自我介绍说叫便志伟。我觉得还是叫他大小便的便最好了。叫老便时，我想到的是便饭的便。
老便总是笑得象个佛主似的。他也只有这样在二姨与儿媳之间周旋。在中国，找个对象总不是自己的事情。总会那么多枝节末叶来缠着你，也就是说婚姻有太多的旁门左道，让你不得安心。
小便则燃起了香烟。二姨局促不安的搓着双手。不和谐的气氛是显而易见的。
屋里摆设的一切。好像每一件摆设都是排斥着二姨似的。
茶几上放着小便老婆的指甲油，洗甲水。还有小便爱看的环球时报和足球报。还有醒目的老便死去老婆的照片，大的小的，不是在镜框上，就是放在报纸上。
作为老便也不会得罪儿子和媳妇，所以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杰克不知情理拿起那照片说，“这位是？”
小便则拍拍杰克的肩说，“我妈，想起我妈从小把我拉大，多不容易。男儿有泪不轻弹呀。看了这样高贵慈祥的母亲，你怎么不会流泪的。”
杰克说“是的，你的母亲是高贵慈祥的。”
“所以常回家看看，感受曾经一家子的温情。我妈最疼爱我和我爸了……”
“志伟。”老便示意不再煸情下去了。
小便的老婆眼里泛出了火。
“爸，就这您的不对了。不见得不能让我说我妈妈吧。您也太霸道了吧。”小便显然生气了。
“你这是……这都是你阿姨的客人。”老便说完，干笑着。
“你的亲儿子只有我一个。你们说是不是？”便志伟说着望了望我们。
“老便，你就不能省二句。”二姨劝着。
老便嘴张开，又合上，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小便的老婆背转过身子。我分明听到她鼻腔发声轻微的哼字。
许久，客厅里都是沉默的，小便不时的干咳着。我想走，离开这我讨厌极至的空间。可是我要马上走，他们极有可能大闹一场。我想如果我是二姨，我肯定会立马离开这个家，等着老便在身后叫回来。可是二姨不舍得，一丁点儿也不舍得，爱，真的是伟大的。可是大多数人都认为二姨仅仅看中他的财产而已。仅仅是财产，我想二姨也不会呆下去的。一个单身半辈子的女人，突然有一个自己最爱的男人，那是无法想象的幸福。
杰克在看三点式的模特大赛。
小便定睛看着杰克好一会儿，似乎醒悟过来似的。连忙转移话题。
“在中国工作，收入还可以吧。比在美国高一些吗？噢，不，我忘了，外国不时兴问收入。问你住在什么地方总可以吧？”
“住在芝圆。问收入也没有关系的。都在我的朋友小姿那里。好像中国习惯借钱，如果你们很需要的话，要多少说出来，没有关系的。”
杰克的话让我与二姨都微微一惊，小便的老婆这才很友好地朝我一笑。看来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会儿，他们肯定想不起来他们那慈祥高贵的妈了。
“你看，外国人的思想境界就是不一样。他们很能适应中国多变的生活方式的。”小便说着把烟灰直弹。（三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