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而言,你们或者都不在乎,可是旁人的言行,你们真的可以一辈子都不在乎吗?还有闻人王与闻人王妃,他们也会不在乎?我看不见得,说不定,你们最后还会恨上彼此,所以在事情还有挽回之前,在你们都没有怨恨彼此之前,都收手吧!你们绝对不适合。”
宫长生的话,闻人敬我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论权力与地位,他不如宫长生,真要以权夺人,他也赢不了,这就是宫长生所说的皇权。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外在的阻碍,他可以不在乎,也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排除,可是闻人敬我不能不在乎冷悦的感想。
越是深爱,就越是在乎对方的感受,只要想到冷悦将来会后悔,会因此而怨恨自己,闻人敬我就觉得揪心,那种无形的疼痛就像千千万万的蚂蚁在啃啄。
见他不语,宫长生缓缓勾起了唇,说道:“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看来你也明白什么叫外在阻碍,你们之间早晚会因为旁人产生缝隙,到那时候,你们只会不断的争吵,最后,感情被磨灭,然后只剩下怨恨,所以闻人,趁你们还可以做朋友的时候收收心吧!这对你们都好。”
“我……”
“笨蛋,你在犹豫什么呢?我是那种在乎别人感想的人吗?真是蠢蛋,被人忽悠了还不知道。”冷悦的声音突然出现。
“月儿!”
闻人敬我深邃的瞳眸一亮,那阴沉的心情就像拨云见日,突然晴朗了。
“笨蛋,别跟我说话,我现在在生气。”冷悦没好气的道。
真是的,还以为不必自己出面闻人敬我也会将宫长生打得落花流水,结果别人只是几句挑拨,闻人敬我就犹豫了。
“不过不得不说,小王爷的攻心计还真是厉害,句句一针见血。”冷悦转向宫长生。
若她不是来自未来,若她不是习惯了二十一世纪的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的恋爱模式,说不定也会陷入沼泽,中了宫长生的奸计。
“哈哈~”
被人拆穿,宫长生没有任何尴尬或者是囧态,反而嘻笑的说道:“真是可惜,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闻人就落入本王的陷井了。”
“你这个混蛋。”闻人敬我咬牙切齿的怒瞪着宫长生。
宫长生懒懒的耸了耸肩:“闻人,别太天真了,我们都生在帝王之家,像这种小打小闹的阴谋诡计很平常,你若是连这样的阴谋都躲不过,那你就真的没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因为这样的你,保护不了她。”
说罢,宫长生丢下他们自行离开。
看着远走的宫长生,冷悦美丽的乌眸轻眨,若有所思的支着下颌,这个宫长生……
她怎么觉得有种让人心存疑惑又矛盾的感觉?
“看什么呢?都走远了,你舍不得他走啊?”闻人敬我顺着她的目光,吃味的说道。
闻言,冷悦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道:“下次你若再被他那些低级的诡计得逞的话,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真是个笨蛋,亏他英明一世,怎么遇上感情的事就跟个白痴似的?
真是让人操心。
闻人敬我突然抱着她,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不会的,你没有机会不要我,因为我已经决定,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你是不是后悔怨恨我,我都不会放手,所以你要有准备,就算下地狱,我也要拉着你一起堕入深渊,至死不休。”
冷悦微微一怔,然后勾起了唇:“真是霸道宣言,不过我喜欢。”
……
离开冷悦与闻人敬我的视线,柏雨一声叹气:“爷,您若担心敬王,直说不就行了,干嘛用这种方式,小心他恨你一辈子。”
闻言,宫长生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要你多嘴!”
柏雨撇了撇,小声的嘀咕道:“果然是个矛盾的男人。”
柏雨的声音很小,可是还是被宫长生听见了,但虽然如此,宫长生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确很矛盾。
一方面,他觉得,冷悦是自己的女人,既然是自己的女人,那么他就不允许别的男人靠近她,这是男人的尊严问题。
可是另一方面,闻人敬我却是他的好兄弟,所以就算理论上他不希望闻人敬我再与冷悦有什么纠缠,但闻人敬我某方面的天真还是忍不住让他担忧。
因为这种人,无法在残酷的皇权争斗中生存。
让冷悦给皇帝治病的事,宫似景本以为自己拒绝之后,封士谋便不会再提议,然而再次的,宫似景发现,封士谋想要置冷悦死地的决心是如此的恐怖。
这天,封士谋再次联名诸位重臣,再次向宫似景提出让冷悦给皇帝诊治的事,而且把仁义孝德都搬出来了,也逼得宫似景不得不慎重考虑。
因为这事若办不好,那就会陷入不仁不义,不孝无德的骂名,身为太子,宫似景无法一意孤行,所以只好找上冷悦,希望能听听她的意思。
“真没想到,你竟然会住进战王府,还以为你会反抗。”宫似景面无表情,深沉的嗓音淡淡的,从他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味有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深沉。
以前的冷悦如此,宫似景不想去评论,可是近来的冷悦,那绝对是说一不无,也不喜欢别人威胁的。
所以宫长生向皇后请旨的事他虽然知情,但也没有过问,因为他认为冷悦一定会拒绝,但结果她却同意了。
“太子殿下来找我,不是因为好奇这些事情的吧?”冷悦轻挑柳叶眉儿。
闻言,宫似景也没有再继续刚刚的话题,而是淡淡的说道:“封士谋谏言,让你替陛下诊治,本太子希望你找个理由拒绝。”
“那就奇怪了,那是你的父皇吧?又是宫云国的陛下,他的安康不是很重要的事吗?你为何希望我拒绝?”冷悦嗤笑一笑,美丽的眸中闪过一抹凌厉的精光,心中暗暗猜疑。
其实有个问题她早就疑惑了。
以自己的医术,照理说,不管是皇后还是宫似景,他们应该早就与她提起这事,并且让她给宫帝看诊,可是偏偏,他们好像想不起这事似的,从来没有提起过。
就连现在,封士谋谏言,宫似景竟然还希望她拒绝,这可不是身为太子,身为人子该有的态度,除非宫似景本就想宫帝死,想早日代替宫帝成为一国之君,那就另当别论了。
冷悦的话,宫似景大概也知道她的想法,所以说道:“本太子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本太子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不是,本太子也不是不在乎父皇,也不是不希望他好起来,可是有些病是好不了的,也不宜宣扬出去,封士谋也正因为知道这点,所以才想把你拖下水,你应该知道,他有多痛恨你才是,所以他提议的事情,你觉得简单吗?”
“治不好,也不能宣扬?不会是花柳病吧?”冷悦面无表情,目光若有所思。
治不治得好,这是另一回事,可是不能宣扬,这才是大问题。
若是治不好了,事情或者还有转机,但若是治不好又得知情况,到时候封士谋肯定会提议灭口,而这,大概就是封士谋的心思,因为他想借此杀人,所以才会向宫似景谏言。
“……”
宫似景嘴角微微抽搐,有些头痛的抚着额:“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身为君王,后宫佳丽三千,我父皇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需要去招惹那些不干净的女人吗?”
“好像也是!”冷悦耸了耸肩,却也更好奇了:“既然不是,那到底是什么病?竟然能让你们如此羞于启口?”
“这……”
宫似景欲言又止。
冷悦懒懒的瞥了他一眼:“你若不想说可以不说,不过说不定我真能治好陛下,难道太子殿下不想赌一把吗?”
宫似景微抿着唇,沉默了,好半响,他才下定决心似的说道:“好吧!虽然本太子觉得不可能,但他毕竟是本太子的父皇,若真能治好,本太子也会觉得欣慰。”
冷悦不语,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话。
“虞美人!”
“什么?”冷悦一怔,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父皇的女人?她对陛下做了什么是吗?”
宫似景摇了摇头:“都不是,是一种名叫虞美人的花。”
闻言,冷悦明了的点了点头:“原来是罂粟!”
罂粟有个别名就叫虞美人,也有人叫它鸦片花,丽春花,赛牡丹等等,花大艳丽,香气浓郁,被称为世界上最美丽的花之一。
宫似景没有听过罂粟这个名字,但从冷悦嘴里听来,他们说的应该是同一种花,而且冷悦似乎对它很了解。
“父皇清醒时还好,可是发作时情绪非常暴躁,动不动就杀人,都快变成杀人狂魔了,所以我们商量之后,决定把父皇关在冷宫,然后对外宣称父皇得了重病,现在正昏迷不醒,这就是所有的经过。”
“一个无法控制自己的皇帝,活着比死了更让人棘手,为了宫云国的江山社稷,也为了不让其余的王朝知道宫云国的混乱,保密的确是必须的,否则可能会引起大乱,也会让敌国有机可乘。”
宫似景无奈一叹:“所以说,我们也是没办法,而且这种‘病’没有人能治得好,父皇也唯有一直服用虞美人才能活下去。”
“谁说没治的?”冷悦不以为然。
虽然吸食罂粟的人是很难戒掉,可是如果有决心,还是可以的。
不过冷悦大概也能猜到为什么治不好,因为那个人可是皇帝,那些太医就算知道怎么个治法,他们也敌不过宫帝的一个命令。
一旦发作,宫帝一句给我吃,他们是给还是不给?
给了,就治不好,不给那就是对君不敬,那可是要杀头的,谁想冒着被杀的险治病?
所以结果可想而知。
“你……你能治好?”
宫似景微微一愣怔:“你到底有多少本事啊?”
陈太医早就明言,他说就算神仙来了,父皇都无法戒掉虞美人,所以他也一直认为,这是不治之症,但没想到冷悦再一次打破他的认知。
冷悦呵呵一笑:“认真数起来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本事,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天下,我说第二,大概没有人敢说第一。”
闻言,宫似景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失笑的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的脸皮都比城墙厚了。”
冷悦淡淡轻笑,不语,但唯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狂妄,更不是自傲没有自知之明,她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因为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她,比别人知道更多新奇的东西,这就是身为新新人类的优势,是他们这些古人羡慕不来的。
“那你的意思是要接受吗?”宫似景又问道。
冷悦耸了耸肩:“我若不接受,也许是没有性命之忧,可是同样的,身怀纱手医术,可是却拒绝给当朝陛下诊治,不管我有一千一万个理由,都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那么你说,我会不会接受呢?”
肯定接受,因为冷悦不是那种喜欢受气的人。
特别是这种窝囊气。
相府,奢华贵气的府邸里。
“父亲,您说的是真的?冷月真的答应了?”封女烟双眼闪亮着,想到能让冷悦吃些苦头,她就莫名的高兴。
“那是当然,她若不答应,为父也多得是办法让她答应。”封士谋冷冷一哼,说着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冷月还真是个笨蛋,其实她若不答应,又有太子殿下庇护的话,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顶多就是受点流言蜚语的攻击,结果没想到她竟然那么的‘识相’,自觉的答应了。”
“这还不好?省得我们还要费些心机。”封女烟完全不在意冷悦是怎么答应的,她只知道,冷悦已经掉进他们的陷井。
若是冷悦治不好宫帝,冷悦这个贱女人就等着砍脑袋吧!
“傻女儿啊!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当初为父提议的时候,太子殿下并不同意,也就是说,其中的利弊,太子殿下肯定会与冷月道明,然而在形势对她不利的情况下,冷月还是接受了,你觉得她是那种自寻死路的人吗?”
闻言,封女烟微微皱起了眉头:“父亲,您的意思是,冷月也许有办法治好陛下的病吗?”
“这是可能之一,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为了太子殿下着想,毕竟第一个否决的人可是太子殿下,知情的,也许会说太子殿下也是无奈之举,但不知情的呢?别人肯定会说太子殿下无情冷血,置自己的父皇不顾,又或者会说太子殿下为了皇位希望陛下早点去死,因为只有陛下死了,太子殿下才是名正言顺的君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似君不是君。”
封女烟点了点头:“也对,监国毕竟是监国,看似掌握了皇权,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代为管理,稍有差池,谁才是我朝的君王都说不定。”
“所以若想让太子殿下避嫌,那就唯有冷月站出来。”
“但可惜,他们避得了一个,避不了两个,冷月终有一劫,不过父亲,冷月这个女人在医术方面还是有些本事的,万一真的让她治好了,以皇后与太子殿下对她的宠溺,就算到时候我们以需要保密的理由赐死冷月,估计皇后与太子殿下也不会同意,更别说那时候冷月可是功臣,要她死就难了。”
“所以说,陛下这病太严重了,肯定是治‘不好’的,你说是吧?”封士谋勾起了唇,森冷而神秘的笑了。
闻言,封女烟也笑了,笑得很是阴森:“父亲说得是,你的意思烟儿明白了!”
冷悦虽然接受给宫帝治病,也知道要怎么医治,可是在行医之前,她却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先见宫帝一面。
对于这个要求,宫似景本想拒绝,毕竟宫帝现在是危险人物。
其实宫似景的意思是,冷悦只要出药方就好,其余的让别人来操作,这样也可以免去不少危险,可是冷悦却有自己的坚持。
要么就不治,要治就得亲自动手,拗不过冷悦,所以宫似景也只好同意了。
皇宫,高高的深墙之中,某座冷清的宫殿里,此时正传来嘶吼的声音:“你们给朕去死,都给朕去死,该死的混蛋。”
“陛下,您息怒,请您再忍耐一下,虞美人已经去取了,马上就来。”
“朕一刻都不想等,你这该死的奴才,给朕去死。”
“陛下……”
宫殿内没了声音,然后就是一群人逃似的跑了出来。
“啊!完了完了,陛下又杀人了,快逃啊!”
“疯了疯了,又发疯了,这是没完没了了,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我不要再待在这里了,我不要死在这里啊!”
在宫似景的带领下,冷悦走进冷宫就看见这副景象。
宫似景赶紧把冷悦护在身后,让侍卫去控制场面,直到里头探制完毕,宫似景才与冷悦走进内殿。
鲜红的色彩,血腥的味道。
冷宫的内殿里一片狼藉,地下躺着一个已经没有呼吸的奴才,还有一地破碎的东西,至于宫帝,此时正被侍卫摁在床上,捉着四肢,却还在不停的挣扎着,叫骂着,完全失去了理智。
“现在你知道了吗?本太子不让你接手,一来是因为这本是一个阴谋,二来是……”宫似景看了宫帝一眼,脸上尽是无奈:“这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既然知道控制不了他,那为何不在屋内准备好虞美人?”冷悦不紧不慢的声音,心中却是疑惑的。
如果怕宫帝会杀人,那么只要随时准备好宫帝需要的东西,宫帝自然也不会闹。
“如果我们有那么多的存货倒是没有问题,坏就坏在虞美人并不是宫云国的产物,而是风国的,每次需要的时候,我们都得派人到风国购买,而且此物非常稀少,故而也经常变成这样,供应不上,父皇也会闹得不可收拾。”
“来了来了,虞美人来了!”一个奴才匆匆的从宫殿跑了进来。
这时,一听有虞美人,宫帝立即又疯狂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开了侍卫的钳制,着急的道:“给朕给朕,快把虞美人给朕,快点!”
“父皇……”
宫似景红了眼眶,看见这样的宫帝,心痛不已。
冷悦虽然没有开口,但心里也是沉了。
毒,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二十一世纪,只要沾染上,不管你是以前是多么厉害的一个人,都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
服用了虞美人后,宫帝才安静了下来,那表情有些虚空,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过了久久,宫帝才渐渐的醒来。
“太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朕……朕又杀人了吗?”看着地下一动也不动的奴才,还有那刺目的血迹,宫帝的声音微微颤抖。
为什么?
他不喜欢杀人,然而却一个接一个的死在自己面前。
他好痛苦啊!
可是怎么也停不下来。
宫似景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几句,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冷悦见过陛下!”
冷悦的声音打断了宫似景的无言,也打断了宫帝的暗中自责,两人同时一愣,然后看向她。
回神,宫似景首先说道:“父皇,这是冷府的四女冷月。”
“冷府?四女?朕记得是个丑陋的娃儿才对,难道朕的记忆也出现错误了吗?”宫帝皱起了眉头。
“陛下,您的记忆并没有出错,我以前的确有张丑陋的样貌,但现在已经不丑了,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今天是来给陛下治病的。”
“治病?”
闻言,宫帝笑了,不知是自嘲,还是嘲笑冷悦大言不惭:“陈太医都治不好,你凭什么能治好朕?”
“那是因为他不如好。”冷悦傲然的抬头:“南关瘟疫,这事想必陛下还不知道吧?别人都治不好的病,我治好了,这就是我的过人之处。”
宫帝双眼一亮,但想到虞美人的毒辣之处,他又暗淡了目光:“算了,别的,你或者能治好,但这个,没有人能治得了,朕这个人啊!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宫帝的话,冷悦觉得很是可笑,而她也真的笑了,笑得很是讽嘲:“我说陛下,您还觉得自己像人吗?又或者说,您还是人吗?人该有的东西,您已经丢失了,现在的您,只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放肆!你怎么说话的?朕可是堂堂天子,岂能容你这般无礼,狂妄。”
宫帝冷声一喝,不知是被说中了心事,还是因为服用了虞美人而显得有些急燥,此时,宫帝的脸上充满了不耐烦与怒气。
“恼羞成怒?”
冷悦呵呵一笑:“理解,你心里觉得憋屈,觉得这不是你的错,觉得你也是无辜的受害者,因为你也不想杀他们,但你就是停不了手,你愧疚,你自责,可是你是君王,你得高高在上,所以你心情很复杂,也得不到宣泄,再所以,一言不合你就生气,逃避,用怒火掩饰自己的懦弱与无能……”
“冷月,别说了!”
宫似景皱着眉头,虽然冷悦的话说到了心坎里,字字珠玑,可是宫似景却担心冷悦的话会刺激到宫帝,更担心宫帝会气愤杀人。
但冷悦仿佛没有听见宫似景的话似的,一个劲的继续说道:“你现在应该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吧?因为我竟然胆敢指出你过错与懦弱。”
“你……”
宫帝眉目冰冷,宫似景赶紧将冷悦护在身后,说道:“父皇,您息怒,冷月年纪还小,说话有时候不经大脑,她也不是故意这么说的,您就原谅她这次吧!”
“太子殿下,您错了,我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冷悦淡凉的道。
“冷月……”
冷悦傲然的抬头,忽略宫似景的担忧,完全没有认错的态度,她那好看的瞳眸直勾勾的盯着宫帝,说道:“我就问您一句话,您是要放下尊严承认自己的错误,让我为您治病,还是想像鬼一样继续活着?”
“朕……朕想像人一样活着,朕不想再这样无故的杀人了。”
闻言,冷悦一改方才的刚硬,温和的笑了:“陛下,恭喜您,您已经踏出了第一步,承认自己的过错并不可耻,也唯有如此,您才能放下心头之魔,否则您只会一直逃避,那么到时候就算我治好您的病又能如何?不肯承认错误的您只会变得敏感,只要提及此事,您恐怕就会烦躁得想杀人灭口,那么治好与没有治好又有什么区别?一样会杀人不是吗?”
身体上的病好治,但心理上的病才是天底下最顽固的,若是宫帝一直不肯面对自己的过错,那么她认为,那只是治好了病,并没有治好人。
“冷月,原来你刚刚是借用这种方式让父皇面对自己吗?”宫似景双眸一亮,感激的看着她。
冷悦懒懒的耸了耸肩:“不用太感谢我,记得以前救小皇子的时候,我已经说过,我的出诊费很贵,还有,在我真正治疗陛下之前,陛下必须给我一道圣旨。”
“圣旨?”
宫帝与宫似景面面相视,不知冷悦在打什么主意。
“对,就是圣旨,上面写几句话就可以了。”
“哪几句话?”
“冷月奉旨给宫帝治病,其间不管发生任何事,一律听从冷月的命令,宫帝没有发言权,更没有喊停的资格,任何人不得干扰,违令者杀!”
闻言,宫帝立即皱起了眉头,高傲的道:“这怎么可能?朕可是皇帝,哪有皇帝没有发言权的?”
“陛下,您就是发言权太厉害了,所以才没有人能治好您,因为您可是一国之君,您的话,下边的人若是没有听从,他们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这也是为了保障自己的生命没有危险,当然,您也可以置之不理,但如果陛下不同意,那么我也可以很肯定的告诉您一句,您的病,一辈子都治不好。”
“必须这样吗?”
“必须!”
宫帝沉思半响,好一会才妥协道:“好吧!就依你之意,但朕可警告里,若是最终你还是治不好朕的病,那么朕一定会杀了你。”
冷悦微微勾起了唇,呵呵一笑:“放心,我很爱惜自己的脑袋,若是没有把握,我断然不会答应,所以陛下就放一百个心吧!”
不过过程您得辛苦一点。
最后一句话,冷悦放在心中没有说出来。
戒毒,那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若是没有过硬的手段,单凭自己,宫帝是不可能戒掉的,所以得借助外在的力量,绑手绑脚之类的,大概也免不了。
所以她讨来圣旨可不单单是为了保命,还是为了让宫帝服从她的治疗方式,更为了下边的人不会因为宫帝一句话就尊从他的命令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