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趁宋紫虬还没回来,采薇急忙到账上拿了二百两银子,又叫了一个随身的丫鬟一起,上了马车。
到了山上,灵云一见采薇递过来的银票,顿时不高兴起来:“娘张一次嘴,你就给我二百两银子!想当初我当家的时候,你随便一个首饰,都超过二百两银子!”
采薇低声道:“娘,女儿怕宋紫虬发现。”
灵云低声骂道:“你个没出息的东西。”
采薇对丫鬟说:“小兰,你就留在这里照顾老夫人吧。”
“这……”小兰一脸不情愿。
采薇说:“这里条件虽然苦了点,但也就是暂时的。我不会亏待你的。”
小兰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天快黑了,采薇临走之前,告诉小兰,明天会把她的东西带过来。
第二天采薇收拾好了小兰的东西,送到山上。
小兰一见采薇,急忙跪地哭道:“夫人,求您让小兰回到府里吧。这里太吓人了。晚上四周都是野兽的叫声。”
还不等采薇说话,灵云走过来骂道:“混账丫头!不是这样的环境,怎么能看出来你对主子的忠心?!还不快去给我洗衣服!看你做的饭,那真叫一个难吃!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小兰一听,急忙起身,接过采薇手里的包袱,去给灵云洗衣服去了。
阿牛走了几天了,杳无音信。
采薇终日魂不守舍的在小屋内发着呆,天都黑了,才坐着马车朝宋府赶去。
转眼已经半个月了。还是没有阿牛的消息。
这天,灵云支开了小兰,对采薇说:“这样等也不是办法。既然他铁了心离开你了,你也别在一棵树上吊死。过几天娘再给你物色一个更好的男人。”
采薇摇摇头:“除了阿牛,我谁都不要。”
灵云生气地说:“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如果怀孕了,生下孩子,母凭子贵,以后除掉宋紫虬,太子太傅大人也会看在孙子的面上,成为咱们的靠山!否则,咱们就这样老死吧,让人欺负一辈子!”
采薇苦笑着说:“娘,女儿没有那个命!不然,跟了阿牛这么久,早就该有孕了。”
灵云一听,急忙握紧了采薇的手劝道:“采薇,你不要放弃,一定不要放弃!娘辛苦经营了这大半辈子,你是娘唯一的希望!娘真的不甘心!”
“娘——”采薇痛苦的喊了一声,她想说服灵云,灵云却挡住了她的嘴,说:“不说了,不说了,咱们从长计议。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会想到出路的。”
采薇回府后发现,宋紫虬已经先她一步到家了,正在账房里核对账目。采薇不禁紧张起来。
宋紫虬叫人喊来采薇,问她这二百两银子干什么用了。
采薇说:“给自己打首饰了。”
宋紫虬说:“首饰拿出来,给我看看。”
采薇支吾着,拿不出来。
宋紫虬一拍桌子道:“我知道,你拿去给那个老妖婆了。你告诉她,我没杀她,就算很给她面子了。以后休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
采薇低着头,不敢说话。
宋紫虬又说:“以后账上的钱,不准你动一分!记住了吗?!”
采薇点点头。
宋紫虬又道:“以后你给我老实的呆在家里,哪都不能去,知道吗?被我知道你乱跑,打折你的腿!”
采薇吓得发抖,乖乖地点头。
宋紫虬在府里呆了半个月,又出门了。
采薇心里着急,不知道阿牛回来了没有。宋紫虬前脚刚走,她后脚就上了马车,朝上山奔去。
到了小屋子里,还是不见阿牛的身影。
蹲在锅边生火的灵云头发凌乱,衣衫褴褛。见到采薇,站起来劈头就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这么久不来看我!小兰早就带着钱跑了!我一个人住在这荒山野岭,又没有钱,又没有吃的,差点死掉!”说着,委屈的呜呜哭了起来。
采薇心疼的叫道:“娘,怎么会这样?”
灵云又哭着骂道:“那个死男人,真的那么绝情!整天就知道念佛,我都快死了,也不伸出援手!好歹我还给他生了一个——”说到这里,灵云急忙停住了嘴。
采薇不解的问:“娘,你在说什么?”
灵云说:“这地方我实在呆不下去了。你快给我拿点钱,我到镇上买一个房子!”
采薇低头说:“宋紫虬不许我动账上的钱,我拿什么给你!”
灵云低声骂道:“没用的东西,还好老娘有准备!”
采薇一愣。
灵云说:“你今晚到我房间,把梳妆台挪开,从那里往下挖,能挖出一个箱子。你把它拿出来,明天拿给我。千万别让人看见。”
回到宋府后,采薇就照灵云说的,果然找到了箱子。采薇打开一看,里边竟是满满一箱子金银珠宝!
采薇不禁气道:“娘自己藏了这么多钱,还让我从账上拿钱给她,害得我再也不能进账房了!”她合上箱子,找来一块布,把它包裹的严严实实。
第二天一早,采薇把箱子送上了山。
灵云看到箱子,高兴地又亲又抱。灵云说:“这才是我的宝贝!把你养这么大,现在都靠不上,还得靠它!”
采薇低下了头。
采薇陪同灵云到了镇里,挑了一间合适房子,买了下来。
这个房子靠集市近,买肉买菜都方便。有了小兰的教训,灵云决定不再雇丫鬟了,万一一个不小心,再把她的箱子偷跑了,岂不吃了大亏。
娘终于安顿好了,采薇也松了一口气。宋紫虬不让她出门。她以后也不敢常常出府。现在,可以放心些了。
帮灵云添置了几件家具,整理好一切之后,采薇回府了。
……
采薇回到宋府,见宋紫虬已经在屋里等自己了,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刚想开口解释,宋紫虬就先张口说:“明天到账上领些银子,去打几套得体的首饰,再做几身新衣服。”
“相公?”采薇奇怪地看着宋紫虬。
宋紫虬说:“太后的寿辰马上就到了,她老人家举办家宴。会邀请很多皇亲国戚参加。咱们俩,也在受邀行列。”
采薇一听,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
宋紫虬说:“我爹娘都没有受邀,却邀请了咱们俩,说明太后姨母很重视我,你好好准备着,千万别丢了我的脸!”
采薇急忙点头答应。
第二天,采薇到账上拿了银子,终于能名正言顺的出府,忙完自己的事,又叫车夫驾车到文苑山上走了一趟,屋子里空空如也,还是不见阿牛的身影,她很失望。
采薇又顺路到镇上娘的住处,和她说了进宫赴宴的事。
灵云一听,顿时惊呼:“采薇,咱们的机会来了!”
“这叫什么机会呀娘!那种场面,我从来没有见过。万一到时候出错,那可就是万劫不复!”采薇不高兴地说。
灵云说:“采薇,你去裁缝店里给我做一套下人的衣服,我化妆一下,和你一起进宫。”
采薇一听急忙摇头道:“不行不行,宋紫虬发现了,我就完蛋了!”
灵云说:“不会的,娘会把自己装扮的让谁都认不出来。你放心,娘只会帮你,不会给你添乱。相信我!”
采薇犹豫着,带灵云去了她定做衣服的裁缝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