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就连老爷子都察觉到了他们的窃窃私语，他关切地看着冰瞳，她的脸色白的跟纸一样，不禁有些担忧，可此时所有的宾客都瞧着他们，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爷爷，没事的。”方世凯上前一步，拉住了冰瞳冰冷的手，握在了手心，他浅浅的一笑，眼眸似乎在跟她说着安心的话，让她平静了许多。
“爷爷，今日就让我和小瞳开舞吧。”方启山自然是乐见的，他眼眸微眯，开怀地笑起来，率先鼓起掌。
方世凯拉着冰瞳的手往楼下走去，白色的裙摆包裹着双腿，冰瞳跟着他的脚步却不觉得楼梯难走，低垂的眸子盯着他拉着自己的手，心蓦然温暖。
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道，他们走到了大厅的中央，面对面站立着。哈佛每年都会有舞会，而方世凯的舞伴毫无疑问都是她，所以他们跳起舞来自然是熟稔的很。裙角飞扬，冰瞳的高跟鞋在大理石上划过，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得露出了笑靥。
方世凯一直都盯着她，直到看见她的笑，才放下心来，放在她腰间的手收紧，她贴到了他的身上，从温文尔雅的华尔兹到火热的恰恰，他们合作的恰到好处。
秦川倒是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好的舞技，眼里满是欣赏，直勾勾地盯着她，连一瞬都不舍得放开。
“秦川，不介意的话陪我跳一曲吧。”于珊珊朝着他伸出了右手，秦川恍然回神，看到身边一对对的都旋转了起来。他看了于珊珊一眼，心里有些波动，拉住了她欲抽回的手，往舞台中走去。
“我以为，你会拒绝我。”于珊珊说着看似玩笑的话，可其实心底是受伤的。
“拒绝美女的邀请可不是绅士的表现。”秦川在花中流连了多年，却是很久没有说过这句话了，似乎是从认识了冰瞳，他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女人。
“秦川，你说我帮你找到了冰瞳，你该如何感谢我？”
秦川勾起一抹笑意，倒是温柔了许多，“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满足你。”
“那么请你心无旁骛地陪我跳完这个舞，好吗？”
秦川盯着她，狡黠的面容下暗藏着悲伤，其实她真的是一个美丽又聪慧的女子，如果没有遇到冰瞳，他或许会愿意和她相敬如宾地过一辈子。
“姗姗，你值得更好的。”于珊珊浅浅地笑着，却没有回答，这种好人卡都是她给别人发的，什么时候也轮到她了呢，看来是之前缺德事做多了，得到报应了。
当一首歌了，他们正好擦肩而过，于珊珊伸手拉住了方世凯的衣摆，俏皮地眨了下眼睛，“世凯哥哥，陪我跳一个舞好吗？”
方世凯回过头看冰瞳，见她点头才放手，将她交给秦川手里，自己则执起于珊珊的手，“你这丫头，多年不见，怎么就动了春心了。”
于珊珊撇撇嘴，觉得自己真丢人，“被你看出来了呀。”
“你瞧谁看不出来吧。”方世凯自小跟于珊珊认识，也看惯了她娇蛮任性的模样，可如今见她温柔贤良地看着一个男人时，他有些心疼了。
“可是他为什么都看不见呢？”于珊珊的话让方世凯心疼，他温柔地注视着她，这个傻丫头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一个男人看不见你爱他，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并不爱你。
他顺着于珊珊的目光看向秦川，他的眼里都只有小瞳一个，这从他第一次见这个男人开始，就明白了。
“小瞳，好久不见了。”秦川难掩心中激动，但太多的话说出口的却只有这一句。
每一次的重逢都是久别重逢，冰瞳想起他的这句话，浅浅的笑了，连眼里都沁着笑意，“秦大哥，好久不见。”
这是秦川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清冷的沙哑的，他抑制不住地抓着她的肩膀，眼底噙着泪水，“小瞳，你会说话了？”
冰瞳点点头，她笑着，眼看着他为自己高兴，此刻她再也不畏惧与他的重逢，只觉得这是老天的安排，让她还能拥有这样美好的友情。
“或许是经历了太多，老天爷看不下去了，才把嗓子还给了我。”
秦川想起莫莉口中她经历的那些苦难，也是由衷地点头，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看起来方世凯把你照顾的很好。”
“是啊，他给了我一个家。”冰瞳看向方世凯的时候，眼底泛着光芒，秦川看着这一切，有些苦涩，可是他又高兴她终于得到了幸福。
“小瞳。”他想起了躺在病床上的蓝山，犹豫着该如何同她说这些事，没想到冰瞳先他开口了，“不要把遇见我的事告诉任何人好吗？”
她乞求的目光刺痛了他，余飘到底把她伤的如何深，才让她放弃了爱他，甚至逃离开他的世界。“那蓝叔呢？”
“走之前蓝叔让我不要去联系他，他说只要我过的好，他会感受的到的。等我有勇气回到A市的时候，再去找他。”
秦川动了动嘴，终究还是没有说，或许蓝叔说的对，她有了自己的生活就不要让以往的那些再缠绕着她，如今这样就算她回去了，蓝叔也醒不过来，甚至把她也拉回到深渊中。
“秦大哥，谢谢你。”
一曲终了，冰瞳回到方世凯身边，方世凯朝秦川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冰瞳往方启山那边走去。
“怎么，要放她走吗？”
于珊珊走到秦川身旁，看着冰瞳瘦弱的背影，眼底满是羡慕。
“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就不要让以前的那些人和事烦扰她。”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吗？”
秦川听出了她话中的调笑，撇过头看他，“早在她嫁给余飘的时候，我就放手了，只要她过得好，我怎样都可以。”
于珊珊却是被他眼底的光芒吸引住了，原来这就是他的爱吗？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她在心底暗暗对自己说，她绝对不会放弃这个男人，她要得到他的爱。
“过去吧，准备切蛋糕了。”秦川的手贴着她的后背，半搂着她往前走去，于珊珊抑制不住心底的暗涌，笑靥如花，可惜秦川望着另一个方向，并没有看到。
“小瞳，你今天真美。”关雎尔一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也是刚刚才出现，她穿着香槟色的礼服，卷发扎成一束放在右侧，左侧只有几丝头发垂下，有种别样的风情。
冰瞳被她这样的大美女夸着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庞，她拉了拉方世凯，抬眸却发现他深深地看着关雎尔，那种眼神她再熟悉不过，心蓦然一滞，她用力拉了他一下，故作镇定地问道，“是我美还是嫂子美？”
关雎尔被她的孩子气逗笑了，以手掩面，只剩下眯着的眼睛，可方世凯却是没有正面回答，他笑着对冰瞳道，“你什么时候也这么臭美了？”
“我只是看嫂子这么美，有些自卑嘛！”冰瞳没好气地说道，心里却是敲响了警钟，她真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世凯，小瞳年轻漂亮是有目共睹的，你就算为了讨好我也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吧。”
关雎尔不算特美，但就是有那种恬静的感觉，站在那里似乎就是一幅画，在冰瞳看来，她就像是一本素锦，唯美悲伤，平平淡淡但引人入胜。
“这三个孩子聊什么这么起劲呢？”
连翘虽不待见冰瞳，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还是知道要给足老爷子和丈夫面子的，她很是亲热地拉着冰瞳走到蛋糕前，让她站在最中间。
“我看，就让三个孩子一起切蛋糕吧。”方启山到了这个年纪，最喜欢和看到的就是子孙满堂，如今他也算是有了三个孙子孙女了，心里头不要太开心。
方世凯拉起冰瞳的手，握住了刀子，关雎尔见状便把手放在方世凯的手上，冰瞳看不出他的神情，只能感受到他有一丝的僵硬，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浅笑着在蛋糕上划下了一刀。
掌声如雷鸣般想起，关雎尔放开方世凯的手拍起手来，冰瞳却是拍了方世凯一下，“还不放开，想什么呢？”
“你干嘛突然凶巴巴的？”
方世凯莫名其妙，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成母老虎了，这么多人冰瞳也不好多说什么，便瞪了他一眼，挽着关雎尔走到一边去了。
“方老头，你是从哪找来一个这么漂亮的闺女，不会是小木的私生女吧？”
方启山的老战友拉着他开起玩笑来，目光却是瞧着冰瞳，方老头一直都羡慕他有一个贴心的孙女，没想到他这干孙女比他家小孙女更像个小公主。
“方木要是能有私生女，我就偷笑了。”
冰瞳耳朵尖，听到了两个老人家的谈话，噗嗤一声笑了，她瞥了瞥方木，就算是这种场合里也还是一脸严肃，还真是想象不出来他不正经的样子。
秦川一直都观察着冰瞳，见她笑的如同个小孩子一样，连心都软了，这是他没有见过的冰瞳，可是她却那样开心，他还有什么理由去打扰她呢。
“走吧。”
“舍得啦？”于珊珊故意埋汰他，不过秦川心情好，也不跟她计较，“知道她在这，我自然放心了，以后也可以常来看看的。”
“秦川你。”于珊珊气极，可又无奈，只能跟在他身后屁颠颠地走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秦川勾起嘴角默默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