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又是新的一天。
少了慕容小玉,家里好像少了许多生气。王天涯一觉醒来,伸伸懒腰,坐起身来,只觉得精神百倍。彩蝶听见动静,撩开门帘,端来盆水走进房来,说:“少爷,你起来了!”就像往常一样服侍王天涯换衣服。收拾利索以后,王天涯自己在盆里洗脸,彩蝶手脚麻利的把被褥收拾好,把夜壶拿出去倒了,从水缸里舀出瓢水来,刷洗了一下,放到茅厕旁边,对着厨房喊了一嗓子:“王大媳妇,少爷醒了,该热饭了!”
王大在厨房帮厨,说:“饭菜热好了,现在吃吗?”
王天涯已经出了屋,应了一声:“等会吧,我先练练拳脚!”转脸低声对彩蝶说:“你今天去把我书房那些个飞舟模型卖了,然后自己去添置几件衣服,买买胭脂水粉什么的。顺便去趟会所,看看老五带人走了没有,二妈昨天走的突然,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跟上。”
彩蝶应了一声,问:“是,少爷,你下了课去会所吗?”
王天涯想了想,说:“不去了,今天下午还有场拳要打!”
彩蝶担心的说:“少爷,家里已经不缺钱了,你刻飞舟挣得也不少,老五哪里也有收入了,会所还有点底子,非得去玩命打黑拳吗?一上擂台,生死勿论的啊!”
王天涯说:“还是去吧,我现在身体好的很,就是去试试拳脚,稳赢不输!要是稍有点钱就什么也不干了还行啊,怎么样,买我赢吗?”
彩蝶说:“那少爷可要加小心啊!”说完摸出一个小包,塞到王天涯手里:“这是我全部的钱!”
王天涯嘿嘿一笑:“彩蝶,没想到你还挺看好少爷的,回回都拿全部家当,这几年挣了不少吧?”
彩蝶脸一红,模样更显俏丽,说:“少爷如果输了,天就塌了,彩蝶留着家当还有什么用!”
王天涯说:“怎么能没用呢,少爷输了,你得好好跟着二妈!”
彩蝶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王天涯接着说:“家里没了爹了,我王天涯不能老让别人看不起,该拼一下就拼一下,要不永远也没有出头之日,日子一天天这么过下来,能坚持就坚持。也怪我,当初不该让你知道这么多事,你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女孩子家,这些打打杀杀的都是老爷们的事!”
彩蝶大眼睛坚定的看着王天涯,说:“我就喜欢知道,知道以后,我才知道以前过得都是浑浑噩噩的日子。我才知道少爷一直以来的忍辱负重,我才知道少爷竟然生活在生死一线之间,我才知道少爷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王天涯抬头看看天空,发现日头已经悄悄的爬上来,也不知是自语还是说给彩蝶:“是啊,真是太刺激了!”
王天涯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中又吃光了二十个馒头,注意到众人惊诧的目光,尴尬笑笑:“都看什么,王大媳妇的馒头是越吃越好吃!”
王六说:“少爷,再好吃也得有那么大的胃啊!”说着瞅瞅王天涯的肚子说:“我奇怪的是馒头上哪里去了?”
彩蝶说:“小六,别操不该操的心,赶紧去喂马拿书箱!一会又要迟了!”转过来对王天涯说:“少爷,要不今天上学多带几个?”
王天涯摆摆手:“不带那么多了,其实我昨天吃了个辟谷丹,不吃饭都没事,吃了也没事,我就是早晨吃的多,中午晚上的倒不是太饿,今天中午沈飘零请客,就少带几个吧!”
彩蝶站起身来,去厨房拿了个食袋,装了几个馒头进去,又把食盒打开,把几个菜分门别类装到食盒的几个小格子里面,说:“今天放学了早点回来,我和王大媳妇晚上蒸包子,等你和小六回来吃!”王天涯说:“嗯,一提包子我现在就想吃了!嘿嘿。”往嘴里又塞了口馒头,带着王六上学去了。
路上,王六问:“少爷,你怎么现在这么能吃了?”
王天涯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长身体吧!我吃的辟谷丹怎么不太管用?还是这么能吃!”
王六说:“我觉得少爷这两天真的长高了不少呢,连刚买的衣服都能撑起来了,比原先的大了两个号呢,鞋也穿起我大哥的尺码了!”
王天涯嘿嘿一笑,说:“小六儿,你也吃二十个馒头,保管你长的快!”
王六沮丧个脸:“少爷,我吃半个都觉得撑得不行了!怎么一点食欲都没有啊!”
王天涯说:“少爷中午带你吃点好的去!”
王六惊喜:“真的!”
王天涯拿鞭子抽了王六屁股一下说:“少爷什么时候骗过你!”
还没到朱雀学院的院门,就看见门口围着一堆人,王天涯骑着马,居高临下,看见人堆里面隐约有两个人。王六跳着脚看不见,干着急,急忙跑到人堆里,挤了挤,进去就看见李从龙跪在地上,一个肥胖的男人正拿着鞭子抽他。李从龙背上被抽出了血印子,却一声不吭。围观的有路人有同学,都在看热闹,指手画脚的,谁也不管。
王天涯下了马,牵着就过去了,大喊一声:“都让开!”人堆有认识他的的有不认识他的,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纷纷后退,让出一个通道来。
王天涯走到李从龙面前:“怎么了,从龙,这个人是谁啊?”
李从龙见是王天涯:“这是我爹!”
王天涯一听是他爹,心想早知道是家务事就不进来了,嘴上却对那个男人说:“王天涯见过李谏首!”他知道李从龙的爹李中河是当朝谏首,谏首是个官名,就是谏官的总头目,直属皇上管辖,负责监视文武百官的言行举止,是个谁也不敢得罪的官。
李中河还礼:“天涯贤侄不必客气!早听说王国公府的公子才学敏锐,器宇轩昂,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改天一定要来我府中帮我教教这不肖的逆子!”
王天涯听李中河夸自己,又知道自己的底细,心中暗挑大拇指:“这李中河真是个人物,虽然自己是王国公府的少爷,可是谁都知道家境没落,日落西山,可是这个李中河,对自己还真是客气。不卑不亢,不愧深得皇上器重。”嘴上也变了称呼:“不知从龙兄惹了何事,惹李伯父生气!”
李中河往北面一抱拳,北面是龙祥宫,说:“中河何德何能,蒙圣上错爱,赏逆子黄马夹,可是逆子却将黄马夹无故损坏衣角,触犯皇威,中河在此当众惩戒于他,上达天听,自谏求罚!”意思就是我儿子损坏了马夹,我在这当众处罚他,说明我对圣上还是尊敬的,并且还要自己谏自己,希望皇上知道。
王天涯哦了一声,不说话了,心说坏了,本来就是个堵耳朵的棉花的事,谁想到闹得这么大,还真让龙轩猜着了,没想到这个胖子政治警觉性还真不低啊!看着李从龙背上的血印子,王天涯就感觉后背发冷,心说胖子他不会举报我吧!
四处张望,看见人堆中正有一个胖脸得意的瞅着自己,伸出三个指头。王天涯摇摇头,胖子皱眉,收回一个指头,王天涯郁闷的点了点头,胖子点头微笑,进了书院。这是他和胖子常玩的游戏,三个指头代表王天涯得帮胖子写三天作业。
这时董老师带着两个仆从从飞舟上下来,董老师是教符箓课的,符箓由于不用神识触发,凡人可以使用,所以销售的非常好,董老师的课很受欢迎,平常也受吹捧惯了,说话官腔十足。
董老师认识李中河,知道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刚才他已经听见李中河来此的目的,因此,一下飞舟,连忙对李中河拱手施礼,引经据典,耐心相劝。
李中河本来就是到这里做做样子,也就半推半就,告辞离去。
李从龙被两个家仆搀着,坚持要上课,王天涯赶紧过来搀住他,说:“从龙,不打紧吧,我看着都出血了,还能上课吗?”
李从龙脸色苍白,说:“没事,我是背上抹着金疮药来的,老挨家法了,习惯了。”
王天涯踌躇了半天说:“从龙,我给你说句实话,你的马夹是我弄破的,刚才我不知道你爹啥意思没敢承认,我也不知道这么严重啊!”
李从龙摆摆手,说:“我早知道是你,就你昨天用棉花堵耳朵了,可我没说,就说是我自己弄的,我要是说了,我爹不得抄你的家啊,我就是挨顿鞭子的事!”
王天涯突然有点感动,这个家伙,平时看起来楞乎乎的,学习也不是太好,武力也没点优势,自己和他也就是泛泛之交,没想到他心地善良,为了自己不被抄家灭门,竟然白挨顿板子,不过他说的倒是没错,他要是把我供出来,我们家就真是麻烦了,想到这里冷汗直冒,太险了,自己还满不在乎呢,谁知道惹下了滔天的大祸。
想到这里,王天涯拱手一礼,一脸严肃,说:“从龙,大恩不言谢,我王天涯改日必会偿还此次人情,如有推诿,天诛地灭!”
李从龙呵呵一笑:“我李从龙什么时候需要你偿还人情了,我就是为了我自己,我就是这个脾气,要因为我的原因,你家里有什么事,我一辈子寝食难安!好吧,你要还人情赶紧还,去给我找个医师吧,这回老爷子下手怎么这么狠!疼死我了!”
王天涯急忙安排王六去请医师。
医师来了之后又跑前跑后,伺候的周到仔细,亲自旷课把李从龙送到了李府,回转书院时,董老师已经开始演示符箓的用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