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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打掉锐气2

只是不幸的是,他在从上海返回的路上,遭到了土匪抢劫,浑身上下连裤衩都给了别人,没办法,或许这就是一报还一报吧,你杀了那么多土匪,这土匪也把你弄了个流光干净,那时候已经大雪降临,急于赶回的他,只能沿路乞讨,整个人都饿的脱了像了。

霍光义的话说了足足有两个时辰,最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裹来,打开来,是一个小小的本子,他笑嘻嘻的,奉上给许雷,许雷双手接纳。

“这个里面包含我对河南周边部队情况的调查,您有时间看看。”

“我看这个干嘛?”

霍光义是个高瞻远瞩的人,他分析认为将来许雷一旦把队伍拉出去和革命军合并,则一定会被派出去作战,而作战的首要目标则很可能是河南,因为在河南的北方有阎锡山,东北张作霖,西北冯玉祥,虽然冯玉祥已经宣布改编成为国民革命军,但一直在西安按兵不动,恐怕是另有企图,而山西和直隶的不确定因素更多,因此,河南必将成为将来国内战争的焦点。

许雷听完霍光义的一席话,更是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心中一阵燥热,于是站起身来打开了大门,让外面的风雪嗖的窜进屋里,顿时清醒了很多,他转头想要再问霍光义问题时,竟然发现所在门口边的有一个人影!

“谁!”

“大人,是我,美子。”美子怯生生的说道。

美子一个人站在门口,十分担心屋子许雷的情况,以为他遇到了什么难事,惴惴不安久久不愿离去,可是他在门口非但没听到许雷有什么异常,反而听到了霍光义对局势的分析,这让她又想起了临出门时井田对她交代的事情---盯住许雷,随时汇报。

人一旦心虚,就会不自然的发抖,但在许雷眼中,他却十分的感动,非但没有计较美子在门口偷听,反而觉的美子对他真是极为关心,甚至在这一点,紫云与她是不能比的。

既然事情都说完了,霍光义和肖志远也起身告辞,在临走时,许雷告知霍光义让他继续回来做旅部参谋,霍光义在肖志远极力的怂恿下,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许雷将美子送进屋子,免不了热切关心一番,今晚算是没有回到紫云的房间。

没过几日,霍光义又再次出现在城防旅驻地,也就是原城防团团部,这一次,他已经是少校参谋了,全旅上下对他的回归似乎并没有抱多大的热忱,反而是已经在旅部担任辎重队队长的丁有茂也就是老丁对他则是十分的热情,二人算是冰释前嫌,在许雷的调和下,甚至有那么一点重逢知己的味道。

人天生就很奇怪,明明你们之前是个仇人,可是一旦分开,再遇到的时候,反而有些怀念,这让许雷很奇怪,他以为老丁会十分痛恨霍光义的,可是谁知道老丁却是一句话:都是因为护着你。

许雷还没惊讶多久,他自己倒是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横山寺。

南方战事吃紧,上海方面,张宗昌将于怀广的第二军调了过去,也将他的白俄卫队全数安排到第一线,重兵防守依然让他坐卧不宁,于是,在经过几次高层军事会议之后,决定立刻请青岛方面日军来协防历城,以确保万无一失。

许雷在临近大年三十的前几天,接待了横山寺一行,刚一见面,两人就吵了开来。

“不行!坚决不行!张府那边我去说,你们******只是来协防,不是来接防的!”许雷骂骂咧咧的冲着横山寺一通咒骂。

横山寺也是一下子就顶到了火头上,跟着一句日本话大骂:“你骂谁?!是你们请我们来的,不是我们******非要来!”

“哟呵,这中国话学的溜多啦!都学会骂人啦?!”许雷被横山寺磕磕绊绊的骂人话给逗乐了。

美子站在客厅的中间,有些为难的说道:“二位大人,不要生气了,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商量么?”她的话刚说完,就被紫云给推了出去,二人准备酒菜去了。

“秀子怀孕了。”横山寺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阴郁,说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她怀孕跟他妈我什么关系?我们现在谈的是...”许雷的话还没说完,原本刚坐到椅子上的横山寺一个健步就冲了上去,抓住许雷的领子怒目圆睁的看着许雷,似乎想要一口吃掉他一般吼道:“你他妈说什么关系?!嗯?老子,老子,他妈还没碰过秀子一下!”横山寺呼哧呼哧的鼻息冲的许雷满脸惊恐。

他忽然想起那晚在东亚旅馆的事情,嘿嘿一笑,说道:“哎呀,秀子怀孕是好事嘛,你们啥时候结婚呢?我给你们送礼去。”

“少跟老子来这套!”横山寺说老子的时候,分明不是自称的老子,而是道教的老子。

“你也少跟老子来这套!咱们说的是协防,不是******生孩子的破事!你有能耐,你找张司令去!”

骂人的时候两人像两头公牛一样,可是当美子和紫云把酒摆上,一壶酒下去,横山寺开始诉苦,接着许雷也开始诉苦,俩人越说越近,几乎称兄道弟,原本横山寺是看不起许雷的,可是这些日子秀子魂不守舍的老是念道这许雷,让横山寺不止一次的悲愤交加,最终他的理智战胜了自己的邪恶,终于在内心承认了许雷的高明。

“许雷,我,横山寺,从不佩服任何一个人,在军校,我是名列前茅,在军队,我是精英,但是,到了他妈中国,一次次被你打败!我生气!我他妈恨你!”横山寺叽里咕噜的说着日本话,美子在一旁赶紧的翻译着,许雷皱着眉斜眼看着横山寺,心想,这小子以前不这样啊,咋地几日不见,这么婆婆妈妈的。

“来,你恨我,很好,老实讲,我他妈也恨你,你们那帮****的日本鬼子,杀了我全家你知道么?都他妈什么一帮混蛋,老子是不知道那是哪支狗娘养的鬼子兵,找到了,非杀了他们不可!”许雷越说越生气,指着横山寺破口大骂。

这一句话,让在座的都吃了一惊,原来许雷还有这么一段往事,美子心想,怪不得他那么恨日本人,原来如此,又想想当初他指着秀子说根本瞧不上日本人什么的,那会自己还难过了好久。

“啊?许雷君,这,这高,高,您父亲和母亲不在了,是因为我日本兵么?”横山寺原本想说高堂的,可是还是给打住了,因为他忘了高堂这个词了。

叽里咕噜又是一番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最终二人算是冰释前嫌,其实许雷也是挺欣赏横山寺的,他是一个军人,一个还算是正直的军人,他许雷还是能分清一些事情的,此时的他与横山寺几乎引为知己,横山寺崇拜许雷诡计多端,将兵法演绎到出神入化,而许雷喜欢横山寺军人雷厉风行的那一套作风。

酒罢,两人竟攀着肩膀送出了门,等许雷回来的时候,美子扶着他,他竟然哈哈大笑,嘴里酒气直冒的说道:“横山这个小子,他要不是日本人,我非得跟他拜把子不可...”美子原本挺开心,可是当他说完这句话后,突然心里又是一阵的刺痛,毕竟自己也是日本人啊!

晚上就是除夕了,许雷酒醒之后,被李焕文拉着拜访了几个军政要员,又被拖着去了一趟张府,战战兢兢的跟张宗昌说了几句闲话,张宗昌也是勉励许雷好好干之类的,从张府出来,许雷斜着眼看李焕文那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说道:“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会来事了?以前不这样啊。”

“还不是您教的好啊。”

许雷打发李焕文回了家,自己个又拿了些东西去拜访了宋逸轩,宋逸轩自从送走了夫人和女儿后,一个人孤苦伶仃,这大过年的,伙计们也都放了假,自己守在家里独酌,见了许雷来此,心里也是万分高兴,这一个多月来,宋逸轩来回在革命军与山东之间奔跑,生意在许雷的照顾下,也是好的很,并且他也和革命军那边联络上了,找到了吴天明,吴天明现在在第一军军部任参谋,深得何应钦的赏识,就是因为上次牛三皮攻打县城,吴天明一个人单枪匹马就将他收服了,这让许雷听了也是大感吃惊,吴天明还托宋逸轩转告许雷,继续做好城防旅的工作,一旦时机成熟,第一军是一定要打进山东的,到时候里应外合,拿下革命头功!

宋逸轩将所谓的任务交给了许雷,许雷也是心里有数,和他喝了几杯酒,就告辞离去。

走在大街上,许雷紧紧棉大衣,看着街上的孩子们开心的放着鞭炮,他的脸上也是洋溢着快乐,他想起了自己的爹娘,自己的相亲,还有那几个活下来的兄弟们,这段时间,方正领着两个兄弟在外面奔波,为许雷收集安国军的情况,到了除夕也不能回来,不知道窝在哪里受罪,想想,心里都有些不舒服。

这半年来,他自己经历的事情比他二十多年经历的还要多,回想当初认识吴天明,因为发现他的与众不同,而在一起攀谈,最终懵懂接受吴天明的革命道理,毅然踏上去广州的路,可是天不遂人愿,竟然阴差阳错的安排他进了安国军,当初仅仅只是为了凑足去广州的路费,却没想到接下来一波接着一波,在安国军中不但认识了曹合,还认识了几个兄弟,肖志远的古灵精怪中透着仔细,霍光义杀伐决断中睿智聪慧,李焕文沉稳老练里刻板死硬,几个营长也是各有各的千秋。

再后来,突然升职,当了军官,也就不再想着去广州的事了,逐渐的他成为了各方势力在历城的支点,尽管现在还不是很明显,但是至少各方势力都在极力拉拢他,张宗昌委以重任,青岛日军不但给与支持,还给了他一个媳妇,北伐军中虽然什么都没给,但却给了他一个希望。

横山寺,井田,贾仁,这些人到底是怎样的一群人,横山寺与他也算是惺惺相惜,井田的目的到现在也是懵懂知道一点,贾仁,这个混蛋,他知道紫云与他并非完全一心,至少,美子能站在门边守一夜,紫云都不可能的。

走着走着,许雷路过铁公楼的门前,铁公楼老板正在关门回家,见了许雷,慌忙拉着他,又将门打开从屋子里取出一包肉来,尽管知道许雷家并不缺少这些东西,但老板也是不敢亲自上门去送,怕丢了许雷的脸,刚好碰见,硬塞给了他。

当他快要踏进家门时,心里突然有些豁然开朗,他知道,现在的他已经和刚开始的他完全不一样了,他肩负着使命,一个开创晴明世界的使命,这是吴天明告诉他的,也是他自己的。

美子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在张罗着酒菜,紫云也是刚刚拜访客户回来,一身的雪片,许雷这个时候看着紫云,仿佛间苦笑着,心想,这女人,虽说是我媳妇,但怎看都把这个家当成了客栈,她的生意越做越大,家里一切用度都是她来操持,反倒是自己,别说饷银了,一分钱都没给家里拿过。

菜肴丰盛,其乐融融,与紫云干杯,与美子干杯,敬天地,敬父母,敬兄弟,敬所有人!

许雷看着眼前的一切,浑然想起那个人,那个给他指引了这条道路的人,现在不知道如何了,他自从走上这台路之后,就从未回过头,虽然作为军人,他从未感受过国家民族给他带来的荣耀,但他知道军人需要的荣誉就是维护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他在认真体会着,或许马革裹尸确实会是他的归宿,但他在这其中应该是一个怎样的角色呢?

杯子上印着各色各样的图案,有一个图案吸引了他的注意,是蜿蜒的长城,烽火台高高伫立,傲然群山,对!就是长城!刹那间,许雷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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