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你的水分得甚是好看。”
“嗯,我也这么觉得。”
“那水可以洗颜兼之返老还童不?”
地南子默了一默,“好吧,你赢了。”这货是看他自称“老夫”所以觉得他真实年龄与面相不符乃为神水之效吗?
代理宗主的小眼睛里迸射出狂喜的光,自己这是逃过一劫了?
“别高兴的太早,把这个吃了。”地南子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一掌将一粒药丸送入他嘴里,再横拍他颈处,药丸滚过他喉咙。
代理宗主面如死灰,痛苦地捂住喉咙,一双有特色的三角眼里满是愤怒,他已经出离愤怒了,一句话都说不出。
“回去以后切记勿再征派人手寻老夫,否则届时孙涧山将有一人赤身疾奔,口念‘此人已傻’,直到次日方歇。”地南子好心地叮嘱。
代理宗主的目光凶狠至极,如果可以,他真想以之杀人。
“哎,你这小眼神让老夫怪想瓜儿,忘了给你说,瓜儿是老夫的白狼。怎样,向往否?可惜就你这姿色,瓜儿看不上,那个细皮嫩肉的丫头,兴许瓜儿会喜欢。”地南子说着说着把代理宗主忽略成了空气,撇下他自己走了,代理宗主回去后虽然很想报仇,但地南子那番话说得太狠了,使他脆弱的“小心灵”遭受了严重的打击。
——地南子扔下代理宗主后,玩笑的神色顿收,往另一个方向飞驰而去。
至一个山洞前,他停下脚步,指尖连动,数粒石子分别以不同的速度从不同方向袭向山洞,似乎遇到了什么阻碍物,发出碰撞声,而后归于沉寂。
“师父。”有人如是唤道。
走进山洞的地南子不出意料地看见一人在等着他,同他一样的装扮,不同的只有那双眼,很少改变的眼睛。
“我徒没被那些石子伤着?”
“无。”
“可惜了。”
无情的师父与漠然的徒弟,极诡异的对话。
“与她,亦敌亦友?”
“非也。”
“敌?”
“然也。”
地南子默了默,道:“既是我徒之敌,为师定得帮上一把。”
“随意。”另一个地南子早已习惯了这一个的说话方式,无所谓地应。
“我徒你还有敌否?”
“无他。”
“那为师便先走了。”说罢,地南子飞身而起,走前一掌拍在另一个地南子的胸口,那地南子本就有些体力不佳,被他这么一拍,喷出口血来,拍的那个地南子无多少怜悯之心,一去不复返,而若是此时有人来,定会惊讶于那个喷了血的地南子缓和了许多,脸色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他淡淡吟一句:“天之北,地之南,有子翩然,是为地南子,世人皆如此传之,然,果真如是?”
当然,是无人应答的,他也没指望有人能应答,径自沿着山道缓缓行着。记忆里,有人喜欢叫他的字,殷缓行真的好听于殷司吗?他不知。
他原不该来此,应在锦安坐镇,应付青涟昶,但,转为意识形态的海丝始终牵绊着他,告诉他他应该去孙涧山,起初还能压制,渐渐地便有些扰乱心思,他要的是绝对的冷静、清醒,断不能容许这种情况的存在,于是亲自前来。
他不能动武,动辄所中二步蛊毒发作,这也是他将用武力解决的事交给属下的缘故,然而在孙涧山,他屡屡破戒,身体几乎透支,多亏地南子刚刚那看似恶意实则帮助的一拍。只是,如果以此来帮娵音对抗自己,他宁可不要。
地南子再如何去闹,他一时也管不着了,他需要先回锦安,至于娵音,到锦安再做打算也不迟。
缓了缓,他出了山洞,最后回望一眼孙涧山、那个人,眼神里有些东西微微动容,终被他完美地掩藏了。
娵音,锦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