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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同情

老邪是野渡山庄的一个人。

老邪,本名叫什么大家都忘记了,由于他的腿有点残疾,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在加上年纪,所以人们称他为老瘸,可野渡山庄的人有个癖好,好给人起绰号,且通俗易懂,朗朗上口。山庄的人肚里墨水只有那么几滴,常把老瘸念成了老邪,天长日久,老邪便叫开了。

据野渡山庄的人说,那年美帝国主义把战火烧到了鸭绿江畔,,激起全国人民的一片怒火。许多热血青年纷纷远别家乡,穿上军装,保家卫国。老邪便是其中的一个。他是咱野渡山庄的人,也是咱野渡山庄唯一收养的孤儿,所以理所当然为咱山庄分忧解难。那年月,作为很有点家资的野渡山庄的人来说,都舍不得自家儿郎去当兵。自然而然,任务就落到了年轻的老邪身上了。山庄的人都庆幸老邪命大啊,战争结束了,老邪留下唯一的纪念是把一条腿丢在战场上了。

老邪回来了,拒绝县民政部门的优越安排,又独自回到了山庄了。这很让博爱的野渡山庄的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还留下了辛酸的几点眼泪。无论怎样,对于英雄与功臣,山庄是不能亏待人家的。山庄经过慎重研究,决定无偿地赠送给老邪三间草房,粮食由山庄提供。但老邪执意不肯,只说,还是把山庄的那片多年的荒坡送给他吧。

山庄后面有一条河流,河流的下游有一片荒坡,坟墓遍地,杂草丛生。每到夜晚,阴森森的,挺怕人的。山庄的人巴不得有人去。再说,山庄人吃得有滋有味,谁会在乎那点鬼不要的土地。

山庄人很是感激老邪。东家来了朋友,西家去了亲戚,,总得邀请老邪去作陪。老邪的存在,给山庄注入了一股生机和活力。在老邪的面前,山庄的人总是把自己的头颅抬得很高,并以怜悯的目光打量着他,老邪似乎让山庄的人找到了生活的支点。所以,一日三餐之余,总是叹息着,唉,可怜的老邪啊。

一晃过去了几年,老邪就在山庄人遗忘的角落里,扛起锄头,起早贪黑地忙碌着。几个几场春雨过后,荒坡焕然一新。无数小树苗迎风疯长,过了夏,转眼成了一片小森林。三年后,荒坡郁郁葱葱,大树林立。那时正赶上市场木材短缺,这让老邪发了一笔不小的财富,摇身变成了万元户。

当老邪一下子成了山庄最有钱的人时,犹如一颗炸弹爆炸在山庄人的面前。山庄的人突然之间有点找不到自己了。山庄的人有了一种养虎为患的痛感。山庄一连失眠了好几个晚上。后来的事情令老邪都无法想象。一夜之间,那片森林又变成了荒坡,大量的树木被砍伐在地,凌乱不堪。当老邪痛心疾首地找到村长时,村长冷漠的神情使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老邪踉跄而去。

后来,老邪从山庄无声地消失了。

再后来,从庄外的人传来消息说,老邪在一座城市里打工、经商,可发了。可后来又有的说不知怎地又一贫如洗了。快五十的人了,他依旧孤单影只,一脸的沧桑。山庄的人听说了,又深为老邪难过起来,伤心处又为他落下几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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