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梦雪有些幸灾乐祸，整理衣襟，站起来看向老夫人行了个礼，“祖母，为什么不能拉她们一把？”
老夫人冷笑了一声，“这蠢货，都已经这样了，还听到她说这话，还能说什么？”
柳婉婉见老夫人不理睬自己的问题，越发觉得老夫人是被自己的问题给吓住了。
“老夫人，难道你就忍心让亲孙女儿过的这么差，让人指指点点？”柳婉婉嚎哭着。
婉姨娘好不容易盼着柳婉婉回来了，见柳婉婉这么闹腾，又有些害怕，远远的躲着，不敢过来，只是看着柳婉婉流泪。
老夫人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的对旁边的柳梦雪和苏苏说道：“我当她长了脑子，才来我这里哭呢，原来是有人忽悠的，不然就她肚子里那点墨水，还能说出来什么不仁不慈的话来？赵家落魄了难道是我害的？她们若没有那些子丑事，也不怕人说，现在赵家的官职还在，钱也都尽有的，怎么就落魄了？”
顿了顿，老夫人又笑道：“难不成我仁慈了，应该到处去给她们正名去？说她爹没有做出休妻的事，还是说没有嫁妹妹？抑或说她们家的安歇女人，没有杀害那些穷人家的丫头？自己作孽，反而怪起来别人了。三丫头，你当时和她们去和离，做的对，你去外面打听打听，也都是说你的好。”
柳梦雪讪笑了几声，不说话了。
当初祖母非要她嫁给赵家，平息赵家来闹的事，她哭了求了也不济于事，那时候她多绝望？闹腾了几次，每次都被羞辱的不够。
此时，她能和颜悦色的坐在这听老夫人说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好好的一个姑娘，就因为她们嫌麻烦，怕赵家来闹事，变成了和离过的妇人了。
真让人憋气。
不过，那有什么办法呢？就算是现在说了出来，只能得到她们的厌弃，不如不说，还能得到几分同情赞赏，过的好一点。
她现在虽然不出家，可是心底已经如同死灰一般。
抓着机会，踩一踩那些以前害过她的人罢了。
看着老夫人兴致高，柳梦雪连忙笑道：“祖母，何必和她置气？我看她是晕了头了，不然怎么非要嫁给三公子？这次，怕是回娘家来讨了许可，光明正大的用花轿抬了去嫁给赵家吧？”
“我呸，她想的倒是美，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想用花轿抬出去，我没把她用乱棍打出去就算是我的仁慈了，等你父亲回来，看不打死她！”
说着，老夫人示意丫鬟们拿走茶水，自己摸着盘子里的瓜子仁吃了起来。
见状，柳梦雪连忙凑上前去，帮老夫人剥开瓜子，拿了瓜子仁，放在盘子边上。
老夫人看到她这么孝顺，笑眯了眼睛，连连夸奖，“不错，你现在啊，越发的讨人喜欢了，祖母真想让你常常在膝下，也让我享受一下天伦之乐。那些小兔崽子们，都跑去宫里头巴结贵人去了，不要我这没用的老太婆了。”
柳梦雪何尝听不出来老夫人语气里的得意和炫耀，只能跟着附和几句，“那可不是巴结，祖母，那可是二姐和五妹妹的福气，以后咱们家就发达了，若不是我嫁过人，也厚着脸皮跟过去呢。我看啊，以后二姐和五妹妹的婚事一定很好。”
“可不是嘛。”这话老夫人爱听。
“祖母，依我看，若不是四妹妹非要嫁给三表哥，未必不能跟着二姐时常去宫里，到时候谋一个好前程也是能有的。”柳梦雪见老夫人笑眯眯的心情好，连忙说起来柳婉婉的坏话。
老夫人果然脸色变了一点，半晌，才说出话来，“哼，那个不要脸的下贱胚子，和她那个下贱胚子娘一模一样，不识好歹，我看你二姐开始的时候，可是带着她和你五妹妹一起的，结果你五妹妹和你二姐现在也算是形影不离，整日在皇宫里，最差也是个侧妃的命，要是死丫头也跟着你二姐，不闹出来这些事儿来，未尝不能做个侧妃。”
“可不是嘛，我都替四妹妹觉得惋惜。”柳梦雪低下头，嘴角勾起来，笑的一阵快意。哼，让你和我起冲突，还打过我。
现在你不是来求祖母么？我非要祖母生气，不帮你。
看你还能去求谁？
柳仁安因为柳婉婉偷跑的事，已经迁怒了婉姨娘，很久没去婉姨娘的院子了，大夫人没了，佳姨娘有孕又疯疯癫癫的，婉姨娘又失宠，佳姨娘弄回来的那个圆圆倒是个绝色，可惜被公主带走了，别人什么都说不出来，便宜的还是自己娘亲。
柳梦雪几乎要在心底给自己喝彩了。
不过，强压下心头的这些想法，柳梦雪仍旧规规矩矩的给老夫人剥瓜子仁，老夫人最近就好这一口，投其所好准没错。
给身后的丫鬟使个眼色，丫鬟连忙会意。
柳梦雪劝道：“祖母也别生气了，这不是二姐和五妹妹都出息了么，大姐虽然私下里自己定了亲事，可是也不差，还有孙女儿我在膝下尽孝，祖母这去哪儿找这么幸福的老太太去？”
此时，柳梦雪的丫鬟连忙上前一步，笑着说道：“可不是嘛，老夫人和柳梦雪别怪我多嘴，实在是主子的孝心给奴婢都感动了，若是不说给老夫人知道，那可是天打五雷轰。柳梦雪熬夜给老夫人剥瓜子仁儿，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想要帮手，柳梦雪说那样就孝心不足了，非是不让。”
说着，拿出来一大包剥好的瓜子仁儿。
老夫人特意的去看柳梦雪的手，只见柳梦雪的手上，明显的有印记，这才确认是真的。
柳梦雪为了老夫人不看出破绽，当然剥了好多，可剩下的，也都是丫鬟们帮忙。
这着实取悦了老夫人，老夫人笑道：“赏！祖母的好孙女儿啊，真是个孝顺的。”
苏苏连忙拿了老夫人的库房钥匙出来，笑嘻嘻的凑趣，“老夫人，库房的钥匙在这儿呢，老夫人要赏赐什么给柳梦雪啊？”
想了想，老夫人拉着柳梦雪的手，连声问道：“好乖乖，要祖母给你点什么好呢？”
柳梦雪娇声道：“孝敬祖母，不是孙女儿应该的么？还谈什么赏赐？孙女儿盼着祖母长命百岁，健健康康，天天开开心心的，就是给孙女儿的赏赐了。”
老夫人最爱听这些话，笑着点着柳梦雪的额头，“就你是个孝顺机灵的，苏苏，去拿了我嫁妆里面的那套红宝石的首饰，给了柳梦雪，直接送到院子里去。”
一听说是红宝石首饰，柳梦雪内心窃喜，表面却只是微微笑着，扔了瓜子，连忙坐到老夫人旁边撒娇道：“还是祖母心疼我。”
“你高兴就好，高兴就好。”老夫人笑着，一副好祖母的样子，俨然忘了在外面哭的声嘶力竭的柳婉婉。
柳梦雪见老夫人忘了柳婉婉，越发的心中痛快，又说了一会儿话，祖孙尽欢，老夫人似乎是有些累了，柳梦雪连忙告辞出来。
路过柳婉婉的时候，柳梦雪故意压低了声音，对着柳婉婉说道：“祖母可喜欢我了呢，刚刚才把红宝石首饰赏赐给我了。祖母说啊，不用理会你。”
然后，满意的欣赏柳婉婉愤怒的快要喷火的目光，心中的快意越发的重了，柳梦雪勾起嘴角，做出一个口型来，“蠢货，贱人。”
柳婉婉见她骂她，就要扑过来。
见状，柳梦雪连忙跳着脚往丫鬟身后躲，“哎哟，快救救我，我妹子要打我呢。”
在旁边看戏的那些丫鬟婆子们眼看着柳梦雪得了老夫人的喜欢，比起柳婉婉来强得多，乐于在柳梦雪面前卖个好，都去按住了柳婉婉，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她。
柳婉婉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柳梦雪得意洋洋的看着柳婉婉，嘴角勾起，给她留下一个嘲讽的笑，随即扬长而去。
走出去几步，又回去，对着柳婉婉说道：“你还不知道吧？大姐可是定了亲，要嫁给了皇子做皇子妃的，二姐和五妹妹日日在宫里头，讨了皇上的欢心，得到的赏赐好多好多，我呢，虽然没有她们那么出息，可是祖母喜欢我啊，刚刚赏赐了我一套红宝石首饰，二姐也喜欢我，若不是我嫁过人，早就也跟着进宫玩耍了，就这样，二姐还时常带回来穆紫檀，我讨了穆紫檀的欢心，想必以后日子不会差了。”
故意没说柳玄霜定亲的是最无能最不起眼的七皇子。
说完，不管背后的柳婉婉如何挣扎着想要扑过来，柳梦雪得意的一摇一摆的得意洋洋的走了。
看热闹的丫鬟们，一看到只有柳婉婉就开始议论纷纷。
“听说咱们府上的柳婉婉，是在外面突然打晕了柳梦雪和贴身丫鬟，跑了的，没想到自己跑到赵家去了，还要嫁给赵三公子，就是柳梦雪以前的丈夫，这可不就是嫁给姐夫吗？真是不知羞耻。”
“可不是嘛，看见柳婉婉长倒是乖巧可爱的样子，没想到这般混蛋龌龊。”
“这只人知面不知心哪，不过我看是柳婉婉和她娘一模一样，最爱勾搭男人了，整天嘴里，心里都是些情情爱爱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