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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小说卷(3)

刘福这样的人,进了大队领导班子,上了台,当然处处反对他这样对党忠心耿耿的人,这一点他王大斗是清楚的。可昨晚刘福反对他的意见,又叫人不明白了,他提的是天宝,天宝是刘福的本家侄子呀。甭说当老师轻松,一个月民办教师每月还有十五块补助费。三尺长的肋条都往里弯哩,而刘福偏偏六亲不认,还说:“当老师总要有些文墨,天宝虽说是个高中生,底子我清楚,写的几个字像苍蝇爪,算个土方都算不来,甭说当老师,能当好个记工员就不错了。”好,天宝不行就算了,少数服从多数,他收回意见。可刘福竟提出了地主家的那个二小子,说那小伙子不错,很有文化水平,写的文章报上都发表过好几篇。真是乱弹琴!学校是什么地方?培养接班人的阵地!咱们的后代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让地主家的人去培养,不培养成剥削阶级的寄生虫、吸血鬼才怪哩。不行,绝对不行!这是关系到社会主义江山牢固不牢固的大问题,他王大斗吃了共产党的几十年饭,不能眼看着革命的大堤在他护卫的这一段倒塌。他粗着脖子红着脸据理力争,最后还是少数服从多数,他的意见又被否定了。那些支委们还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老皇历不能再翻了。”“该听听群众的意见啦。”哼,真是活见鬼!

散会了,他气呼呼地往回走。“王哥!”刘福叫住了他。“啥事?”他瞪着眼问,“咱们好好谈谈。”“有什么好谈的?”哼,我和你一个老右派能有共同的语言?他强抑怒火站住了,心想听听那张歪嘴又要念什么破坏社会主义的经。“王哥,会上大伙儿谈的都是实话,你应该仔细想想,世道变了,党的政策也在改变,咱的思想可要跟上趟儿。”王大斗听到“世道变了”四个字,他火冒三丈:去你的,党的政策,那叫党的政策!我王大斗在党近三十年,风风雨雨跟党走,我没你明白。我没你一个老右派清楚!?他心里咒骂着一句话没说,哼了几声就转身走了。

王大斗翻了个身,把一口唾沫狠狠地咽了下去。心里骂起那些支委来:毛主席多少年把你白培养了,马列的书让你们白读了。批了半辈子修正主义,修正主义真到眼前了,不敢反对还跟上跑。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毛主席他老人家不在世了,这就是你们对他的感情,哼!忠不忠这会儿才看清了。

闷闷的胀痛变成了爆炸式的疼痛,王大斗用手蒙住了额头。院子里老婆的声音又传了进来,震动着他的耳膜:“人活在世上,要靠双手苦着吃,别指望靠整人活一辈子!”

“好吃懒做的人饿死才该!”儿子也在一旁帮腔。这一会,王大斗恼了。不顾头痛,光着屁股爬起来,把大嘴凑近窗口:“把你们那脏嘴拿针缝上!”

“看看你干净不?撒泡尿照照!”老婆毫不示弱。她正和二十岁的儿子柱儿在院子里翻粪。“我不干净沾着屎?”

“比屎还臭!到街上走动,听听人家说的啥,丢人死了。挖了庄稼人的坟……”

“滚!都给我滚开!”

“我巴不得你这句话。这辈子我作了孽,倒了霉,跟上你这不干不净的受气,丢够人了。”老婆把铁锨一摔,走了。

“反了!反了!世道变了,都骑在我头上屙屎拉尿!”王大斗又钻进了被窝。头痛得厉害了,胸脯里像塞了一团毛,使他透不过气整人,整人,都说我整了半辈子人。那叫整人吗?坏人、阶级敌人,不斗成不成?紧抓紧斗,他们都想恢复失去的天堂,叫我们贫下中农重吃二遍苦,重受二茬罪哩,不斗,还不都反了?

不错,在他王大斗的一生中,确实斗过不少人,什么样的斗争场面都经历过,也积累了一套阶级斗争的丰富经验。可他斗的是地地道道的地富反坏右——阶级敌人。这一点,他一点也不怀疑的,他就是靠一个“斗”字,成了全县的知名人士。他是跺一下脚,能使阶级敌人屁滚尿流的堂堂支部书记。

他本来不叫王大斗,叫王大豆。十几岁上跟着娘从河南逃荒来到甘肃,千里讨吃,一路上洒下了亲人的尸骨,到刘庄时,一家八口只剩下了他和娘两个人。他饿得皮包骨头,一步也走不动了,娘一横心,把他以二升大豆换给了地主刘二霸。没名字,人家就叫他王大豆。在地主家,他什么样的罪没受过呀!三九寒天光着脚上山砍柴,三伏暑天顶着太阳放羊,深更半夜几十里路上给地主婆买大烟土,天不亮就给猪去拔草,动不动就是一顿臭骂、一顿暴打。整年和猪羊作伴。睡了十几年四面透风的小草屋,谁把他当人待?回想起那年月,辛酸的泪三天三夜流不完。正因为他在旧社会受的苦最深最大,所以他对共产党、毛主席的感情最最深厚。

解放了,人们闹着斗地主,搞土改,他不懂这些,害怕极了。地主家的人都是靠剥削生活的坏人,那他给地主放羊,也算是地主家的人了,也就是寄生虫,也就是有罪的人了。那些天,他天不亮就偷偷地赶羊上山,天黑了才偷偷地摸回村,他怕见人,怕那些愤怒的穷人。

一天,一个穿黄军装的女土改工作队长,来到他的小屋,这是十几年来他那间小屋的第一个客人。女干部看着黑咕隆咚的草屋,说他是个苦大仇深的人,是典型的雇农,动员他去诉苦。天哪!他能在那么多人前说话吗?他浑身打哆嗦,说什么也不干。女干部一连几个晚上来动员他,最后他终于去了,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不知道说些什么。女干部要他诉苦,他说不清啥是苦,他以为自己天生就是放羊、讨饭的,他受的那一切是顺理成章,命该如此的。可是,听完了别人的诉苦,他才恍然大悟,一下子扑在刘二霸的身上,连踢带打,又骂又吐……

后来,成立了农业社。工作组说他的苦大仇深根子正,让他当社长,他高低不干,他这辈子还能当官,管别人?工作组的人磨破了嘴,他到底还是当上了。党组织发展他成了党员,又给他娶了媳妇,成了家。从此,他就成党的人,开始了他的政治生涯。多少年一步一步跟着党走了过来,党是他的命根子,毛主席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王大斗是永生永世忘不掉党和毛主席的恩情的。

整人,他整过。现在想起来,哪一个整错了?五八年,上头提出要半年实现共产主义,半年就半年,他王大斗恨不得一天就实现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穿什么就穿什么,这是女工作队长讲过的,没错!为了共产主义,挣死也心甘情愿。公社号召人人炼钢,他一声令下,全社几百号青壮劳力都去挖土炉子,背矿石上阵。别的社上报钢产量的数目越来越大,有一百吨的,也有两百吨的。他是全县第一个农业社的社长,当然不能落后,他一咬牙,五百吨!说不清五百吨究竟有多少斗、多少升,反正,越多越好。多了得红旗,少了扛白旗,还有什么脸见人?土炉子不够用,他下令把大食堂的锅抬来,把矿石倒进大锅,几个小伙子轮番拉风箱炼,非炼出来不可!就在那时,他整了第一个人——就是那个刘福,当时是分工抓农业的副社长,领上些干不动活的老婆女娃挖洋芋。这人一直对大炼钢铁不满,几次要求把人调回去抢收秋粮,还说:“秋收不搞,粮食都烂在地里,明年吃什么?”真是胡说,不到明年就实现了共产主义了,还怕没粮食吃!

而这个死落后,笑眯眯地走到大锅前问他:“社长,等锅里炼出了钢,铁锅也熔了,炼出的钢淌光了咋办?”人们轰然大笑,弄得他下不了台。这不是攻击大跃进是什么?成心给他难堪。他请示了公社,发动群众把刘福斗了个头破血流。最后开除了党籍,戴上了“右派分子”帽子,交群众监督劳动。

从那时起,他的威信真正树立起来了。他从人们见了他畏畏葸葸的眼神清楚地看到这一点。他成了名副其实的大队书记,大人们见了他点头哈腰,嘻笑问好;小孩们见了他如耗子见了猫,转身就跑,他感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和力量。他穿上县委书记送给他的蓝干部服,往工地上一站,指挥成百上千的劳动力改山移河,自豪地品尝着当家作主的滋味……

后来,人们渐渐疏远他,一块闹土改的穷哥们见了他,头一低,擦身而过。他知道,这是县委书记说的“农民意识”,看到他当了干部,嫉妒了,不服气了。可是,无论怎么说,刘庄大队年年是出席县上、地区的先进大队,他王大斗是全县最有影响的大队书记。

刘福,不斗行吗?不斗,大跃进还搞不搞?不斗,党的威信怎么树立起来?

头痛得越来越厉害,王大斗皱紧了眉毛,前额上出现了几条深深的皱纹。他又想起了留在他记忆里的,第二个被他整的人——“文化大革命”开始了,一夜之间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怎样变都是阶级斗争的需要,都是为了巩固无产阶级专政。他看了不少中央文件(当了十几年干部,他已经认识了好些字),上面说得清清楚楚。中央文件还有错?报上说的还有错?中央怎么指示,咱就怎么做。那时,天刚蒙蒙亮,他就带领全大队上千号社员,整整齐齐地站在大场上“早请示”,天黑后恭恭敬敬地站着“晚汇报”,刮风下雨,降雹落雪,雷打不动,炮轰不走。这是忠不忠的大问题,马虎不得。就在这时,他整了大名鼎鼎的邋遢女人——结巴婆。一天早上,他刚领着社员们请示完毕,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地跑过来。他一看,正是结巴婆。

“为什么迟到?”他右手握着宝书,左手叉在腰间,厉声问。结巴婆的身体蹄槺似的发抖,一双惊恐的眼里急出了泪,牙齿碰得“格格”响。

“还不跪在毛主席他老人家的像前请罪!”他威严地命令。那女人跪在领袖的塑像前,结结巴巴地请着罪:“毛……毛主席,我……娃有病,发……烧,我给娃……灌药,请示来迟了,我……我……我老人家对不起您老人家!”“什么?”他的大脑要爆炸了。

“我……”结巴女人知道她自己失口,闯下大祸,吓得直哭。从此,他们大队又多了个现行反革命分子。王大斗带领民兵押着结巴女人游街,还在前面宣讲:“这个反革命女人,在最最最敬爱的伟大领袖毛主席面前,自称老人家,狼子野心……”

这次斗争,是他生命史上最关键的一场阶级搏斗,虽然结巴女人后来跳了河,自绝于人民,但他王大斗阶级斗争的弦绷得紧的英名,却传遍了全省。机关、工厂、学校、农村,到处请他讲狠抓阶级斗争的经验。他到处去讲,到哪里都是八菜一汤,半年之后,体重增加了几十斤,回到家里,粗米淡饭怎么也吃不下去了。好在大队经常有人为子女能当个合同工、民办教师什么的,谋个方便,请他去吃几顿饭。以前,他是绝对不去的,不管请他的是什么人,提出怎样委婉的理由,他都认为这是拉他下水,腐蚀干部。后来一想:现在县里革委会的大主任都到别人家去吃饭,他为什么不去?这不正是联系群众的形式和贫下中农当家作主的体现吗?旧社会谁会请他这样的人?一开先例,许多人就跟上来了,三天两头不断线。说的也是,谁家没个三故六事?比如:盖个房子买些木料;打个院墙批个地皮;娶个媳妇迁个户口……没他点头,就甭想盖上那个红戳戳。他常常喝得醉醺醺的,在酒足饭饱之后还不由得来一番忆苦思甜:啊,祖祖辈辈当牛做马,到了我这一代,终于翻了身,当了家,做了主……王大斗感到嗓子干得直冒火。“柱儿!”“柱儿!”他喊了几声,不见院里有动静。他想喊儿子来给他倒杯水,可不知道这个蔫货躲到哪里去了。

“整人!”耳边又响起了老婆的话。他咽了口唾沫,“我整人?多少年不就是以阶级斗争为纲吗?阶级斗争不是请客吃饭,绘画绣花呀!”这些年他算是明白了,对阶级敌人斗得越狠,整得越凶,上面就说你的工作做得越好,成绩越大。他闭上眼睛,想起了最后整的一个人——那是粉碎“四人帮”前夕,他在知青大会上读《人民日报》社论,当他读到“抓好上层建筑领域里的阶级斗争”时,那个“领域”的“域”字怎么也认不得了,怪,这个字熟熟的,今天咋记不起来了?“认字不认字,先认半年字”,那边不是个“或者”的“或”吗?就念或吧,管它呢!“抓好上层建筑领‘或’里的阶级斗争!”“轰”!知青们乱了,大家笑得前仰后合。一个大个子知青笑着对他说:“王书记,抓裤裆里的阶级斗争吧!裤裆里的阶级斗争复杂着哩!”

他气得几乎要发疯。多少年来,他还没受过这种侮辱,便当场命令民兵把那个知青看押起来。派人一调查,原来他老子还是个大走资派。阶级斗争搞得他眼睛越来越雪亮,一眼就认定了老子反动儿混蛋的坏人,这是个地地道道的阶级敌人。

由于他的生涯充满了一个字——斗,斗出了名,人们暗地里把他的名字“王大豆”叫成了“王大斗”,他听了不但不生气,反而高兴。这是他的光荣,说明他紧跟了革命形势,阶级斗争这个纲抓得紧,举得高,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归根到底就是一个字——斗。“叫吧!叫吧!叫我‘王大斗’的人越多越好。”

粉碎“四人帮”了,人们忙着欢庆,他却在欢庆的大会上,把全大队所有的分子狠斗一顿,说这是“念念不忘”。他已经有了经验:中央红得发紫的人非垮台不可,无论谁垮台,谁成接班人,落实到下面无非就是刘少奇的孝子贤孙变成林彪的残渣余孽;林彪的社会基础再换成“四人帮”的反动爪牙。大队的那几个分子还是分子,仍是那句话:“只有坚持一个字——斗。”

可这一回,他感到世界真的发生变化了,他靠了几十年的支柱开始动摇了。人人都在欢庆,笑逐颜开,他的眉头却蹙成一疙瘩。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头的疑团越来越大,怎么能把地富反坏右的帽子一风吹掉?这是什么风?阶级斗争还搞不清?搞阶级斗争没分子斗谁去?怎么能给“死不改悔”的平反?补了钱还官复原职;考大学,尽让地主、富农的子女考上了,这样的人上了大学还了得?

人们见了他,也不再那么毕恭毕敬了,不再唯唯诺诺了,平时见了他点头哈腰的人,直起腰来了,有的路上遇见,头一扬就过去了。有些胆子大的青年在田里劳动,见他转悠就喊:“斗书记,来干活儿吧,不干活要挨饿的呀!”他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请他吃饭的人越来越少,人们当着他的面,竟然说“文化大革命”的坏话,不把他当个大队书记,完全把他当成了普普通通的和他们一样的人。这在他看来,比掮他耳光还难受。可是,他还要抓,而且不能抓而不紧,他不准本大队的人上自由市场,那是资本主义的大染缸,万万进不得;别的大队他管不着,他的大队绝不允许资本主义复辟。可人们不听他的话,不把他的话当政策。那些以前见了他大气都不敢出的妹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当着他的面,提着篮子上街去卖鸡蛋。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呀?鸡蛋虽小,可能爆破无产阶级的堡垒呀!晚上再没有那么多的斗争会了,也不再经常有人请他吃席喝酒了,没事干他就躺在炕上,想着这些突如其来发生的一切。后来,他终于弄明白了:上面出了修正主义,有人想翻案;坏人掌了权,他们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当地主,剥削人,复辟资本主义……

不行!是党把他从苦海里救出来的,他绝不允许他们轻而易举地搞资本主义,他大喊大叫,不准刘庄大队在山上栽苹果树,那些资本主义的树那年好不容易砍掉了,今天还能叫它复活吗?他不准给如同刘福那样的阶级敌人摘帽子,阶级阵线不能乱,阶级斗争是长期的、尖锐的、复杂的……绝不能熄灭!

可是,这一切来得太猛烈了,势如破竹,他的力量太弱了,到底没有顶得住。刘福的帽子摘了,还当了大队长、副支书;山上还是栽了资本主义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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