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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经受学潮的洗礼

母亲是在沃洛嘉成长道路上,对他产生重大影响的又一个人。在少年时。母亲就严格要求沃洛嘉,帮助他养成良好的品德。在他上学时,母亲又时时鼓励和引导他勤奋学习,努力向上。后来,沃洛嘉参加了革命,又在物质上受到母亲的全力帮助。母亲在事业上给他积极支持,甚至冒险为他传递消息,寄送书籍,转移和营救他的战友。所以,沃洛嘉非常敬重他的母亲。他曾经自豪地说:“我的妈妈是一位信念坚定、意志坚强、品德高尚的人。没有她,我和我的姐妹、弟弟就不会成长为真正的革命者。”

当哥哥被害以后,一心想给哥哥报仇的沃洛嘉,决定中断中学学业,直接参加革命,去推翻沙皇统治。而他这时仅有16岁,显然这种想法并不明智。是母亲劝他打消这一念头,振作精神,勤奋学习,完成学业的。并告诉他,作为革命者不具备扎实的文化知识,是不会取得革命胜利的。沃洛嘉听从了母亲的劝说,并于当年7月出色地通过了中学毕业考试,荣获了一枚金质奖章。校长在沃洛嘉的毕业成绩单上写道:“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很有天赋,学习努力。由于他品学兼优,特授予一枚金质奖章。”从这时候起,“沃洛嘉”的名字在正式场合就不用了,而叫“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1900年后又改名为“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简称“列宁”)。

1887年6月底,列宁随母亲离开了辛比尔斯克,移居离喀山市一百多里地的库科什基诺村。8月13日,他考入喀山大学法律系。

当年秋天,喀山大学开学了。17岁的列宁交清学费之后,领取了学生证,向法律系走去。列宁选择攻读法律,除了法律系是当时唯一研究社会问题的系之外。他也考虑到将来投身革命之后,还可以凭借律师身份为自己做掩护。他曾经说过:“在这样的时代,必须研究法学和政治经济学。在别的年代,也许我就可以选择别的学科了。”

然而,大学校园并非“象牙塔”,沙皇的特务统治同样也伸进了这块“净土”。当局以谋刺沙皇亚历山大三世一案的主要参与者是大学生为借口,在大学采取了一系列严厉的限制措施,设立了从事密探活动的学监部,进行严密的监视和特务活动;规定学费增加五倍,制定了领取助学金的苛刻条件,以限制贫民子弟入学。当局对学生们的高压,使得具有正义感而又血气方刚的青年大学生们实在难以平静安心地读书。开学后不久,校方解雇了一些具有民主进步思想的教授,禁止成立各种组织,甚至像同乡会这样毫无危害的组织也不行,接着又开除了一批对沙皇不满的学生,沙皇宪兵还打死了两名大学生。这一切都成了爆发学生运动的导火索。从11月开始,全国各个大学,都爆发了声势浩大的学生运动,这股浪潮也波及到喀山。

为了给即将掀起的“学潮”拟订请愿书及议程,喀山大学各同乡会的代表,在乔治大街一所老商人的房子里,举行了一次秘密聚会。列宁以辛比尔斯克同乡会代表的身份参加了这个会议,并执笔起草传单。他坐在一张小方桌旁边,尽管光线昏暗,议论声嘈杂,但他还是很快就起草好了传单。传单向喀山大学的同学们发出了集会示威的紧急动员:“我们之所以集会,就是因为我们感到,整个俄国,包括大学生在内,应有的各种生活条件,均无法得到满足……”“同学们,难道我们就不能向飞扬跋(ba)扈(hu)的反动派提出抗议吗?我们相信喀山的同学们,我们呼吁他们起来,在校内进行公开的斗争!同学们,参加集会去吧!”几天之后,这份慷慨激昂的传单,像雪片似的散发到校园内的各个角落,传单上的话深入人心,成了鼓舞大学生们起来与沙皇反动专制制度进行斗争的宣言书。

12月4日午间,喀山大学学生举行集会,发表演说。引人注目的是列宁的讲演。他揭露了沙皇的压迫罪行,号召同学们坚决抗议反动的警察制度,要求驱除学监,废除陈腐校规,恢复被无理开除的学生学籍。

学监闻讯赶到现场,摆出一副威风凛凛的架势,向学生们喊道:“我依法授权,命令你们立即解散!”

会场一片寂静。学监两眼阴沉地环视着这群愤怒的年轻人。突然。会场后面响起了刺耳的口哨声,震天响的口号声响起来:“打倒警察局的走狗!打倒学监!”

“马上给我解散,否则我把警察叫来,武力解决!”学监的恐吓,立即被一片抗议声所淹没。

站在人群最前列的列宁,走了出来。他个头不高,但很结实,一头棕红色的波浪型卷发。他瞪着学监,说:“学监先生,请问,凭什么开除我们的同学!”

“帝国大学学校当局,没有向学生进行解释的义务!”

“好极了!请校长过来,我们要向他提出我们的要求!”

学监气急败坏,额头上沁出了汗珠:“学生没有提出任何要求的权利,你太放肆了!”

列宁气得紧握着双拳,冲着孝监走去,大家紧跟着列宁围了上去。许多人的眼中都燃烧着积压已久的仇恨,盯着学监步步紧逼。半圆形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大家都沉默不话,只能听见青年人胸膛里发出的粗重的呼吸声。突然,有人狠狠地喊了一声:“打他!打!”于是,学生们在煽(shan)动下猛然向学监扑去。“啪!”一个学生挥手给了学监一记响亮的耳光。学监晃了一下,没等他站稳,蜂拥而上的学生们都用老拳狠揍。学监连忙用手护住头,鼠窜而逃。

由于学生们的坚决要求,校长赶来了。他要求学生明智、克制,要讲法制和秩序。列宁抓住校长讲话停顿的机会发问:“请问校长先生,今年夏季我们就有15名优秀同学被开除学籍,是因为什么?”

校长发了慌,把手一摊,说:“很抱歉,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是根据学区督学的命令,直接处理的,无论校务委员会,还是教务会议都不清楚开除的原因。”

“我们维护自己的合法权利,怎么能说是违法呢?”列宁追问,“校长先生,这对吗?”

集会持续了近四小时,学生们的公正要求不仅没有得到满足,当局反而派来了警察,学生们受到了警告:“如果不立即解散,就要将你们全部交付警察或军队处置。”当校长宣布这一命令时,列宁毅然从兜里掏出学生证,把它扔到了校长面前。学生们也都纷纷把自己的学生证扔到了校长面前,以示抗议。

当天晚上,列宁在自己的宿舍里,回忆了白天的斗争,思考着下一步的斗争,扔掉学生证,表明了自己对这所由警察统治学校的抗议。但仅这样做就够了吗?不!必须进一步提出抗议议,于是,他迅速拟定了一份给校长的“申请书”:“鉴于现时大学的生活环境,本人不可能在贵大学继续学习,特恳请阁下发布命令,将本人从喀山帝国大学除名。”

实际上,在他写这份“申请书”,之前,校方就已经将列宁开除了。

深夜,警察突然逮捕了他。在他被押往拘留所的途中,警蔡用教训的口气说:“小伙子,造反有什么好处?要知道,你的面前是一堵墙!”

“是的,这是堵轻轻一推就倒的破墙!”列宁轻蔑地说。

“不管是什么墙,我劝你别去碰它。”警察恶狠狠地说,“政府手中有军队,和政府作对,可没有你的好处!”

“这个不用你说,”列宁鄙夷地说,“别忘了,军队来自老百姓。老百姓现在生活很苦。他们总有一天要起来造反的。我劝您做一点对人民有益的事,干吗和学生过不去?”

“我警告你,不许再胡说,老老实实地跟我走吧!”

“哈哈!”列宁忍不住笑出来,“瞧,你害怕了!”

在拘留所里,列宁和其他被捕的学生关在一间大屋子里。他们天天在一起交流思想,畅谈未来。有个名叫阿多拉茨基的同学问列宁:“你今后打算干什么?”列宁不假思索地说:“在我的面前,只有一条路——革命!”

12月7日上午,喀山地方政府做出决定:禁止列宁住在喀山,将他放逐到库科什基诺村,交当地警察严加管束。

沃洛嘉的校园生活就此结束了,他被喀山大学开除了学籍,这年他才17岁。当局将他放逐到库科什基诺村,那是他小时候经常随爸妈去消夏的外婆的家乡,离喀山40俄里。这是他妈妈四处活动的结果,这样,他就能到外公家自置的田庄里同姐姐安娜生活在一块儿了,尽管处处受到监视。

姐姐受哥哥牵连后,被判处在西伯利亚受公开监视五年,经妈妈的奔走,改为放逐到这个村里。这个田庄的五分之一是属于妈妈的,委托两位舅母进行管理。后来,妈妈抑制不住对儿女的想念,又带弟弟妹妹搬到这里,全家住在一位舅母的厢房里。

厢房十分简陋,非常寒冷。这里连邻居也没有,沃洛嘉孤独地在乡村度过第一个冬天。

哥哥被杀以后,亲戚朋友到家里来往的少了,都怕受株连。表兄弟也很少来。只有负责检查的警察局长来巡视姐姐和沃洛嘉在不在,是否又在向农民做宣传——这就是他们家常看到的全部的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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