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了,已经没有关系了,就不要用让人会误会的眼神在看人。
回到办公室里,仰坐在椅子上望着落地窗外的蓝天白云,纷乱复杂的情绪慢慢的安定下来。
所有的事都是我自己想当然的自以为,盛瑾源和田小慧是什么关系,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我有什么资格去奢求什么呢?
我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一定要查清楚是谁撞死了我的父亲。
“叩叩。”办公室的门突然被叩响。
恍惚中,我以为是盛瑾源来找我,一抬头,看到门口的女职员,那种失望的感觉比黄连都还苦。
“梁经理,开会了。”
“嗯,好的。”
今天上午十点有一场股东会议,应该是针对德州鼎豪续约问题。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火,即将拉开帷幕。
“想要保住德州鼎豪的经营权,就必须得在一个星期之内,集资五亿。跟德州的财团续约二十年。”一身深灰色西装的盛瑾源坐在小型会议办公桌最前方,声色严厉地说着。“不知道大家有什么看法?”
来参加今天会议的都是酒店的几位占股比较多的股东,唯一一个会场记录者便是我这个局外人。
虽说我这次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但德州鼎豪的经营权是我代替盛瑾源谈下来的,其中的事情经过,可能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而就在我独自思考的几秒钟时间里,杜成胜正在偷偷地瞄着我。
“胶州的工程我们已经投了很多钱,现在都还没没有完工,会不会成为一个烂摊子,也还都是个未知之数。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还要在一大笔钱去其他地方,我反对。”有股东表态反对。
“但是德州鼎豪的效益一直是最好的,每年的营业额都是最高,就像一只会生金元宝的猪,我们完全没有理由放弃。”也有股东表示不能放弃德州鼎豪。
“是呀,以前德州鼎豪我们也投入了很多钱,现在正是回报的时候,我们不会笨得在这个时候放弃。”
已经有两票表示不会放弃德州鼎豪了。
看盛瑾源脸上的表情,应该是淡然中带着一点喜色吧。
盛瑾源挑了一下眉头,幽暗的目光看向坐在他旁边位置上的刑家三兄弟。“不知道三位有什么想法?”
刑家三兄弟面面相觑,相信他们在私下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作为刑家的人,我们是不会看着自己家的产业流失的。”邢文肯定地说着。
盛瑾源嘴角微微勾起,“这么说,你们三位都赞成续约了?”
“当然。”刑茂也肯定地说着,“如果说因为在短时间内没办法凑集到资金而放弃我们父亲打下来的江山,我们是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家鼎豪。”
我没想到刑茂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也许是因为金菲的事让我对这个人有了偏见,所以越看他越不顺眼,但其实刑茂这个人好不好,我还真是不够了解。
“我也不会放弃任何一家鼎豪。”盛瑾源也肯定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无形间,我已经隐约感觉到,盛瑾源又和刑家三兄弟形成了战队。
盛瑾源转动大班椅面向大家,“我也很希望能跟德州财团谈妥德州鼎豪续约的问题,让我们继续经营德州鼎豪。”
“呵!”杜成胜在一旁冷哼了一声,“德州鼎豪,说得轻松,五亿资金,你以为是五个铜板,随便翻翻口袋就能找出来的吗?”
气氛一下子就被‘五亿资金’四个字给压下来了。
“没有五亿真金白银,人家怎么跟我们交易?怎么把德州鼎豪的经营权在续约给我们呀?哈?”杜成胜把事情最严峻的一面摆了出来,尤其是他那困窘的表情,光是看他说话就觉得事情好难办。
杜成胜持反对意见,已经是我早就料想到的了。
说真的,我现在很紧张,我不敢看盛瑾源,也不敢看杜成胜。
我有将盛瑾源和德州财团谈的价钱偷偷透露给杜成胜,但其实我透露的是假的,和真是的交易金额是有一定差距的,只是没想到,今天盛瑾源拿到桌面上来说的价钱,其实也是假的。
和德州财团谈好的价钱,不是我透露给杜成胜的四亿,也不是今天盛瑾源说的五亿,真实金额其实是……三亿。
但是……
他们想怎样随他们去吧,我已经昏头了。
盛瑾源很从容地看着杜成胜,“杜先生的想法是什么?”
杜成胜立马和颜悦色,亲切起来,“我就是一小股东而已,我能有什么想法呢,我只是把这事情说开,凡事都别想得太美好了。”
“舅舅,你就说说你的想法吧。”邢文开口说着。
看得出,邢文和杜成胜的关系,远比其他刑家兄弟要好得多。
杜成胜见大家都把目光汇聚在他的身上,清了清嗓子,“其实呢,我是这么想的。即便我们同意花五亿资金拿下德州鼎豪的经营权,但万一胶州那边的工程要有个什么,我们又从哪里拿钱来应急呢?”
气氛又陷入了僵硬中。
杜成胜说的情况不是不可能发生的,而是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手心手背都是肉,都不能放弃,我也不想放弃,可我们得要有那个能力来吞下这块肥肉才行呢。”杜成胜说得头头是道,让听着的人无言反驳。
“没错,这次的投资金额的确有些大,而且还存在着一定的风险。”盛瑾源深吸了一口气,“但我相信,这场战役只要我们小心应对,想要全面取得胜利,也不是不可能的。相反的,如果我们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那我们是连最后的本钱都没有了,更别说打赢胶州的仗。”
“我是不懂什么打仗不打仗的,但是有一点……”杜成胜始终不放弃和盛瑾源的较劲,“如果德州的鼎豪真的能为我们赚很多的钱,那为什么鼎豪这几年来的生意额都这么差呢?”
大家都陷入了沉思中,对杜成胜的话也是在反复琢磨着。
而杜成胜看准时机,继续说着:“想想看,这些年来,我们给鼎豪做了多少次经济挽救?我们又向银行贷多少款?阿业,阿文,阿茂,这些你们应该都是最清楚的,你们的父亲因为债务,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多少回?”
这下刑家三兄弟也被杜成胜说得哑口无言了。
“我觉得我们这次不值得一搏。”杜成胜总结了自己的发言,“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再投入那么多钱进去。”
“我觉得杜先生说得很有道理啊。”有股东开始倒戈了,“盛先生,就算你和那些财团续了约,你也不能担保我们可以年年盈利的。”
“怎么?你们的意思是想放弃德州鼎豪?”邢业没沉住气地开口说道。
“阿业,五亿啊,不是个小数目。”有股东冲邢业摇头,“我是不会再拿钱出来投资的。”
“我也不会。”另外一个股东也被这巨大的金额和杜成胜假设的那些东西给吓得腿软了。
反对的声音突然多了起来,我有点担忧盛瑾源。
而此时的盛瑾源也不再给大家机会发表自己的意见了,“这样,反正离最后期限还有两个星期,如果这段期间,我们不能集资到五亿,那我们是想不放弃都没办法了。”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同意盛瑾源的说法,没有资金,即使说破天也没有用。
刑家三兄弟不想放弃家业,而盛瑾源也不想放弃鼎豪,但是杜成胜却自私的不顾大家的利益,只想从中作梗,获取自己的利益。
孰是孰非,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整场会议,我一个字都没说,却坐如针毡。
会议结束后,我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盛瑾源从我身边走过时说了一句,“到我办公室来。”
我看着他背影,心情更加的复杂了。
我和杜成胜的交易,明着,我是背叛了他,但我没有报出真正的价钱,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我。
可是转念一想,我为什么要求得他的原谅?
他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我为什么要那么在乎自己在他心中的样子?
这样想着,我很坦然地走进了盛瑾源的办公室。
站在门口,看着他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我鬼使神差的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喝口水。”
“谢谢。”盛瑾源端着水杯喝了几口,吁了一口气,人放松了下来,“想不到杜成胜这么狡诈。”
“你也很厉害呀。”三亿变五亿,得是个多强大的心脏,才能这么淡然的面对一切。
盛瑾源对我的话淡然一笑,“我有什么地方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啊。”我别过头不看他的眼睛,“你是我老板,怎么可能会惹到我。”
我故意撇清两人的关系,暗示他也提醒自己,不要做无谓的遐想。
盛瑾源放下水杯,“你知不知道你……”
“哈,对了,关于集资的事,你有什么打算。”我打断了他的话,并且换了一个话题。
不想和他谈私事,更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陷得更深。
提起集资,盛瑾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不是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说一个天价给他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