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亭别院
清晨,微风轻拂着片片树叶,仿佛在抚摸着它们的娇软。一连连的雨滴幻化成了,一道道锋利的珠子,洒落于天地之间。
这雨滴也重重地捶打着雨中的人儿们,此时的一路上,一身绿萝衣的少女正打着一把荷叶边绘制的油伞。伞里的荷花格外的鲜亮、明艳,而伞下的少女却是眉头微皱。
她在一簇庭院里,静静地等待着一个少年。雨似乎越下越大,风也似无情的催促。
姚蒸蒸手执着一把伞,她投过这雨水珠子,似乎看到了一幕幕的戏剧反复上演着。而这次的她不再是一个闲来无事,充当看客的观众。
她现在是这个戏剧中的一个配角,还不是一个简单的配角,而是一个小小的,名不见经传的配角。如果冷漠而又高贵的流凌翼是主角的话,那么这个配角响当当的就是那个,和流凌翼一起举案齐眉的表妹姚艳雪了。
她由始至终也都是一个配角,在这个戏剧中给主角当陪衬的小小角色。
当天才懵懵亮的时候,天空还飘落着雨珠子。一身粉色衣衫的姚艳雪就过来了,她似乎是第一次来这里。因为在这之前,姚蒸蒸似乎从来都没有在这里见过她。
而这次来的姚艳雪脸上始终带着一种忧伤,桃花带雨的脸上,竟不知是雨滴还是这眼泉里涌出的泪滴。流凌翼看到这样的她,神情之中却是浮现出了担忧、关切。她没看错吧,像他那样淡漠的人竟然也会关心别人?
他那紧张的模样,似乎是从未曾有过的,至少说她没有看到过。这同样是表妹,差别却是巨大的。
可毕竟姚艳雪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个事情让她十分忧伤。本来姚蒸蒸以为,现在她总归是她名义上的妹妹,这有什么大事也该与她这个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聊聊家常吧!
谁知别人竟是理也没有理她,兀自穿过她身旁,走向了不远处流凌翼的方向。
而流凌翼则是关切地问她:“表妹,发生什么事情了?”
姚艳雪似乎没有回答流凌翼提出的问题,她侧身一下子张开双臂,就大抱着流凌翼。
然后,她哭诉着:“表哥,出大事了!我们家的后院被大火烧了,而且还有我的房间也被毁于一旦。表哥,我那么多的衣裙、饰品都变成了黑渣子。”
流凌翼一听,不急不躁冷静而又睿智地问道:“表妹,什么时候着火的,谁放的火?舅舅他们还好吗?”
两手抱着流凌翼的姚艳雪,有了略微小声的抽泣声道:“表哥,呼啸山庄早上突然起来大火。好像是柴房里不小心着了火,燃起来了。当时我真的好害怕啊,若是有表哥在就好了。”
姚蒸蒸站在不远处,隔着这薄薄的雨珠子,听着这湿哒哒的雨滴声。姚艳雪和流凌翼他们两人说的话,她本来想过去看看这个身体的姐姐。
可是当她一过去,还没走到他们身边之时,姚艳雪紧抱着流凌翼。她从他身后,给她递来了一个让她赶紧离开,不关她的事的眼神。
这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又关她什么事情呢?既然她已平安来了,想必呼啸山庄也是一些财务损失而已,老爹和这个后娘估计没什么事情。
流凌翼是她在这个异世的表哥,是与她这个身体主人有血缘关系的人。而现代的生物课说,近亲不能通婚。也许她应该适当的退出他的眼线了,在他眼前晃悠,受苦的最终还是她一人。
她看的出来,姚艳雪似乎很喜欢流凌翼这个表哥。而且姚艳雪又是院花,流凌翼翼是院草,要说这一龙一凤,实属绝配。
而她只要充当好一个小小的配角,就挺好了。她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由一开始的忧伤,渐渐地变成了豁然开朗,最后竟然已经笑起来了。
在他们欢声笑语中,姚蒸蒸绕过了楼台,走向了另一处的亭子。这里不再有欢笑声,只有这雨滴子落地的滴答声。她听到这时,看着这无尽的懵懵雨天,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博渊书院
乙班教室里,一席白衣的风清涯默然地站在讲台之上。他看着班级学子们,一脸思索的样子,脸上浮现了丝丝的笑意。
他今天是讲到了这个礼书中的二十四章,姚蒸蒸也是趣味盎然地听着,之后与其他学子一样,陷入了沉思……
这一章主要就是讲一个贫穷的俊朗小伙子,在努力编竹篓的过程中,被一个温柔贤惠的富家姑娘看上了。而这个姑娘最先看中的并不是他的这个人,而是他手中特别精致的竹篓。
而这个精致的竹篓,作为他们两人之间的媒介。最终促成了他俩的情意,但这富家姑娘的爹娘却是瞧不上这个穷小伙。
他们励志要拆除这个,门不当户不对婚姻。可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却是极不愿意,跟这个富家姑娘分离的。而且这个富家姑娘已经爱上了他。
奈何富家姑娘爹娘不同意,于是就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私奔。穷小伙认为若是私奔不带上这贵重的银两,到时候可能会雪上加霜,毫无进展。
富姑娘也认为这似乎说的有条有理,可惜她却是分文没拿。因为她这爹娘这两枚姜,毕竟还是老的辣啊。他们至此没有再给她零花钱了,而且还不让她身上有钱。
而她若要买东西的话,直接叫管家去就行不必亲自前去。虽然这银票是拿不到了,那么她的那么些首饰、珠宝、玉石等等。
这些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自由分配呢?当她白日里在爹娘面前假装对这些首饰很是喜欢,而他爹娘则说了一句:只要她能与那穷小伙分道扬镳,那么他们就会给她买几个?
就在这个穷小伙一脸高兴地站在,他们两人约定好的十里亭时,在他从清晨等到日上三更头时,却独独不见这个富家女?
故事讲到此,风清涯就开始向乙班在坐的学子们提问了。
他问:“这个富家女和这穷小伙,最终有缘分在一起吗?”
学子们纷纷想着这个问题,这若不是富家女私奔之事,遭爹娘发现了,再然后?就把这个温柔贤惠的富家女,关房间?
有的学子则在想,莫不是这富家女最后想通了,不再跟这个穷小伙有所来往。或者说是她负心了,一下又喜欢上别人?
风清涯在讲台上看着众学子们,见他们都是一脸齐刷刷地看着自己。这若是他再不说出答案,他可能怀疑这么多的眼神,会咔嚓掉他。
他看着众学子们,授业解惑道:“你们也许很多人都想到了,这个富家女被他爱财的爹娘囚禁了。其实事情并非如此!”
姚蒸蒸拖着一个右手,架着脖子,一个劲地想着,这无非是一个富家女与一个穷小伙私奔的故事。而这个故事她似乎听了个千二八百遍了,真真确确是提不起什么兴趣。
她还不如想想这个当务之急的事情。她得抓到这凤凰城的天下第一大盗,可那次到雀腕绝无果而返时,真真让她和言城一阵失落。
找不到重要的人,连一个管事的竟一无所知,还来一个女扮男装。而她应该上哪寻找答案呢?这眼下似乎就只有今天这最后一天了,她从来没有觉得这日子像这几日般,飞速般流转着。
正当她一心思索这盗贼的事情时,只见风清涯说道,富家女不是没有去十里亭等那个穷小伙。而是富家女已经在十里亭外等候多时,而不同的是一个在城东的十里亭,另一个在城西的十里亭。
活脱脱的一个南辕北撤。姚蒸蒸听到这时,突然灵动的眼睛一亮,鹅蛋般的圆脸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有的人能从一些细枝末节中,找出答案。而也有的人能从故事中,听出另外的一些新意,这也许就是举一反三吧。
言城晃眼之间,竟看到姚珍在笑。这都大难临头的时候了,她还有心思听故事?还有心思笑?这可是服了他了。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活的如此洒脱,对自己的未来的末路一点都不忧心。
这对他来说,似乎很少见到。或者是他从来没有想通过,为什么人在末路时,总是苦闷、忧愁、悲伤、遗憾?而她却正好相反!
但作为同学的他还是不忍心,就这样看着她到时候蹲大牢,所以拿出了一只毛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上了几个字。他趁着风清涯转身之际,飞快地扔向了姚珍。
姚蒸蒸见到突然而来的飞纸传书,想也不用想,也知道是言城那少年丢过来了。她想着不仅觉得好笑,他这次倒是长记性不少。
自从上次上课讲话,他连累她也被受罚,她就严重警告他,他和老师讲话也罢,和学子们聊天也好。就是不要跟她讲话!
她没空陪他一起受罚,这老师的眼中刺,她一个纯善的少女可不想当了。她随手地打开蜷缩的纸,只见写着——勿忘蹲牢四个大字!
她狠狠地盯着言城,目光扫过地地方冷嗖嗖的一片。而言城此时感觉仿佛到了寒冷的严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