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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推测

张汉磁这几天深深陷入了困惑之中,那天跟踪他的大块头并没有再次出现,可是他已经切实地感受到危机正在向他一步步逼近。他换了好几个角度分析那个大块头的来路:是老板卢德明放出的眼线吗?他是好像嗅到了什么气味,可是这样做似乎不太合乎情理,做为公司老板想知道员工的居住地,大可不必采用这种下三赖的方法,随便找个借口亲自开车送他回旅馆岂不是更好?

是周雅兰对他不放心吗?她对他的意图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个透彻,她对那颗蓝宝石有多迷恋尚不能确定,但她对父亲的爱却是一目了然的,一心想为父亲孤单的生活增添更多的欢愉,她处心积虑地想从他手里挖走宝石,可是总也开不了那个口,为他所做的一切就是想让他心甘情愿地把东西交到她手中,至于会不会以自己的美色做为代价,他也不能断定,不过有一点他看得很透彻,那就是她的城府极深,让人一眼望不到底。

那么还剩下那个网名叫‘青花瓷’的人了,难道他已经来到了京城?就算来了,他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他所在的公司呢?他在交谈中没有透漏丝毫的相关信息,QQ注册时所填写的也都是虚假信息,绝不可能从中找到任何线索。这个人可以排除了。

张汉磁一时又把事情往好处想了,或许那个家伙只是个普通的扒手,专门在公交车上行窃为生的小贼,可是他为什么不去盯那些容易下手的妇女呢?

张汉磁想得头都快要炸了,他猛然回忆起小时候父亲给他讲的夺宝故事,里面夺宝的人不只是三两个人,而是分成了好几个帮派,而且关系错综复杂难以理清。品宝栏目已经播出一段时间了,那颗蓝宝石也早已经在各大网站和新闻媒体上亮相,那些还活着的家伙们该一个一个地现身了。从这个角度推断,那个大块头很可能是一个有来头的人,一定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栖身的旅馆,不然会给璞玉姐带去许多麻烦……

他用脑过多感到十分疲倦,正在眯眼半睡时,有人在敲桌子。他吓了一跳,原来以为是竹儿在和他开玩笑,没想到是他的老板卢德明,连忙起身自责,“哦,我差点睡了……”

卢德明并没有责怪他,“是太清闲了吧?是我的错……去洗把脸,下午你和竹儿去几个售楼处巡查,去看看她们也是不是像你一样打瞌睡。”

张汉磁觉得不好意思了,挠头嘿嘿笑,“下次不会了……咱们公司下设几个售楼处?我只知道‘新兰佳苑’……”

卢德明望着竹儿说:“竹儿,你今天带小张好好熟悉一下,做为一个职员怎么可以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打算扶持他做集恩公司销售部经理呢!”

竹儿正在写小说,本来不情愿停下来,可是听到这话睁大了眼睛,“什么?他做销售部门经理?才来几天啊?那我算什么呀?以后还不得听他摆布了?切!”

面对利益的时候谁都会挣扎一下,卢德明呵呵笑,“你是我侄女,除了叔叔谁管得了你?你要是对工作上点心,叔叔把总经理的位置让给你做,整天写什么小说哟~”

竹儿保存了文稿,关闭了word窗口走了过来,“叔叔早这么说,我绝对不可能迷上那东西,写了快两年了,一分钱也没赚到。”

张汉磁根本不相信卢德明的鬼话,他也不想当什么部门经理,只是想从容地等待仇家的出现,等报了仇,再把宝石安全地出手,去过快乐无忧的平静日子,这恐怕是所有人的最高梦想了。

竹儿生得娇小,走起路来轻盈,好比在湖面上漂移。张汉磁和她走在一起感觉很舒服,有一种情侣般的感觉,曾几何时,街头擦身而过的女子们好像变得越来越高,这可是给了他不小的压迫感。竹儿已经学会了开车,这让张汉磁更加佩服她了,“你可真是一个才女,我到现在连方向盘也不敢碰,这东西一走神就要惹出大麻烦,我总觉得学开车离阎王殿很近……”

竹儿从容地运转着黑色的方向盘,并没有嘲笑他,“你一看就是个胆小的男人,这可不行,生活在都市,不会开车就好比没有了两条腿,我抽时间到郊外去教你吧。”

张汉磁连连摇头,“不好,我这个人容易分神,一不小心就会出事故……哦,你想让我死得快,销售部的经理你来做呀?”

竹儿咯咯笑,“其实我并不稀罕那个位置,整天操心不说,还经常要被叔叔责骂,我还是做我的网络作家比较适合。”

张汉磁觉得像她这样知足的女孩子还不多见,“作家就是不一样,你能有这么好的心态,肯定能够写出超凡脱俗的作品来……不过,你开车的时候会不会想着故事情节?这样可是很危险的事情……”

竹儿扭头望了一下张汉磁紧张的表情又咯咯笑,“放心好了,我离了电脑桌什么都不想,你的胆子比老鼠还小,倒像个京戏里的小生。”

张汉磁看着竹儿的容貌突然有了一个发现,“你要是换上古代人的服装,就是侯门娇女,原来写穿越小说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质啊……”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出入集恩公司的每一个销售部。他们其实也没什么可做的,只是查看一下那里的售楼小姐们是不是在认真工作,销售表格是不是做得及时,无非是走走过程而已。

临近中午的时候,老板卢德明给竹儿打了个电话,让她置办一些公司里必备的办公用品,这样两个人出入的场所就多了。张汉磁望着车窗外说:“前面就是电视台大楼啊,你把车开到这里做什么?”

竹儿已经把车停在收费的停车场上,“叔叔让我找你的周大美人取一件东西。”她反应也很灵敏,“你的脸怎么红了?是不是怕见你的大美人?”

张汉磁从另一个车门下了车,“怕倒是没什么可怕的,只是一见到这幢大楼有一种自卑感。我也要一同上去吗?”

竹儿用异样的神情盯着张汉磁,“叔叔说已经和周主任打好招呼了,会好好接待咱们的,再说你也要向你的恩人表达感恩之心啊?去不去你随便哦~”

张汉磁心里是怕自己持宝人的身份被暴露,迟疑时自己的手机响了,这可是救命的声音啊,他打开手机盖子一看,不妙,是周雅兰打来的,先接了再说吧,“喂?是,我们是站在楼下,让竹儿一个人上去行吗?”

对方笑了一嗓,“怎么,做贼心虚啊?不要有什么顾虑,电视台里进出的人多了去,哪个还记得你呀?一起上来吧。”

张汉磁关上手机和竹儿一起走进了电视台的大楼。

那个品宝栏目组的门神小路还在,她的眼睛挺毒的,一眼就认出了张汉磁,或许是对他的印象太深刻了吧,“嗳~你不是那个乡下人吗?呵!青蛙摇身变成王子殿下了……是发了大财,来感谢我们周主播的吧?也算上我一个哟?”

竹儿对她说的话一点也不警觉,好像根本没往别处去理解。张汉磁连忙出语堵她的嘴,“可不是吗,我找到了一个舒适的工作,回头要请你们吃饭的,不知道赏不赏这个脸……”

这时周雅兰已经迎出来了,“张先生来了……”又对小路使了个眼色,“我特意约了张先生,要是有人来见我,你就把人领到接待室里等我。”

周雅兰把两个人请入了自己的办公室,不知怎的嘴里酸酸的,心里咒骂那个卢德明跟她玩真的,但还是笑脸待客,“竹儿,你是第一次光顾,这里比起你们的集恩公司怎么样?”说着亲自为他们两个人沏上了热茶。

竹儿一见到周雅兰就有自卑的感觉,倒也恨不起来,也是笑颜面对,“没法比,周主任的办公室布置得古朴典雅,可是仙人居住的天堂。”又问:“我叔叔到底让我来取什么东西呀?搞得好神秘的,还让我带您一同去吃午饭。”

周雅兰心里又在骂那个卢德明老奸巨滑,什么阴险的招术都能想得出来,但还是一副微笑的表情,这是公众人物长年磨练的结晶,是对付强敌的法宝,一般人是很难具备的,“是新出的一期品宝杂志,数量不多……他就那么忙?自己不会来取。”

竹儿好像感觉到了叔叔的意图,脸上落了一抹红晕,“我和张汉磁像个傻瓜一样,他的手往哪儿指,就得往哪儿走……叔叔电话里说已经定好了饭店,就在电视台附近。”

周雅兰可以找一千个理由谢绝的,可是她却点了头,点过头又找不到一个想去的理由,“这顿饭应该有张汉磁请,是我帮他找的工作。”这句话里有着双重的意思。

张汉磁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话调解气氛,“这话在理,雅兰你一直不给我这个机会。”这句话的杀伤力也是很大的,一面封杀了周雅兰隐秘的醋意,又是将她一军,潜台词是:你真的有意接受我吗?反过来对竹儿也是一个刺激,但也表明她们之间还没有建立恋人关系。他现在是哪一个也得罪不起的。

周雅兰今天要挑战一下张汉磁的智能,她欣然答应了,“好,等你二人喝完茶,我们一起去吃午饭。”但又说:“这顿饭由汉磁请,可是必须由卢老板掏腰包,你们二人可是为他跑堂的呀,对不对?”说着去观察竹儿的表情。

竹儿不知道曾几何时已经喜欢上张汉磁了,事情本来不会这么快,可是由于周雅兰的存在,加速了这份感情的形成,她无异是催化剂,可是真正的促使者是她的叔叔卢德明啊!这件事对于周雅兰何尝不是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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