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那件事之后，苏萌萌就一直躲着顾凌然。
虽然早起时还是被他的来电吵醒，但也因为害羞没有敢接。似乎是习惯了，从刚开始的那一天早上晚上，他都会习惯性地打电话给她，要是有一天不打了，苏萌萌觉得自己也应该会感到不习惯。
那天早上，沈欢来找她。
他提着一袋包子，还有几根油条，说：“苏萌萌你等一下，我最近好像发现了件不得了的事。”
“什、什么不得了的事？”她有些心虚，担心那天的事被人发现了。
沈欢沉默了好久，苏萌萌都快要把脑袋低到地上去了。这时候，沈欢掏出油条包子和豆浆给她，说：“今天我请你们学生吃早餐。但苏萌萌，最近你很奇怪，你是不是，和顾凌然吵架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压低语调，又离苏萌萌很近。
“没有的事。”她摇摇头，顺手接过东西，“我要去画画，不和你说了。”
“这小丫头，溜得倒挺快。”沈欢嚼着油条，皱着眉看着苏萌萌逃走，于是更好奇了。
刚走到宿舍这头，手机响了。苏萌萌还在想着会不会是沈欢打来问事情的，将东西放好拿起豆浆来喝一口，拿出手机。愣了一下，嗯？怎么会是莫毅打来的？这小子可是很久没有联系她了。
不过平时都是在上课，今天是周末，可能是找自己有事吧。
放到耳边，她用着平时调侃的语气说：“怎么了，终于想起我来了？”
“萌萌，我有件事必须要和你商量。”莫毅的语气听起来很急。苏萌萌也被他这么急躁的语气给吓到了，莫毅这个人一般都是没大没小的喜欢和别人吵嘴，可现在却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似的，莫非是说了别人不爱听的话，惹了别人？
苏萌萌静下心来，问：“怎么了？”
“有个女孩子追我。”他嘟囔了一声。
“这有什么稀奇的吗？”苏萌萌白眼，高中这么多年，她见证了莫毅从高一被追的过程。整个过程简直就是部《论追莫毅的一百零一种方法》啊，这么多的经验过来了，难道莫毅还会怕？
对面那头的莫毅瞬间就急了：“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个女孩子比之前遇到的那些还要可怕。”
苏萌萌想了想，说：“这回不是上吊绝食割腕跳楼以死相逼了？也不是各种小情书羞涩了？又或者是直接暴力的？等等，这个女生能被你这么和我说，看来在你的心里，地位不一般啊。”
“呸。”莫毅不屑，“关键是这个女生真的不好惹。”
“之前的那些个女生都是被我直接拒绝掉的，当然也有的坚持了很久但还是没能感动我之后放弃的。但是这个女生，自从你去学习了之后，就开始各种招摇地追我，你知道廖姐吗？”
“就是那个新一届小高一大姐？”苏萌萌反应过来，似乎挺杜墨苼说过。
说起这个人，苏萌萌就想到，这个女生虽然才高一，但是在入学的第一天，就找到了杜墨苼，说要单挑。杜墨苼也是一脸懵，单挑？凭一个看起来那么柔弱的女孩子？
杜墨苼没理会，但是却被人传这个女孩子成了高一一姐。
“没错，就是她。”莫毅一脸崩溃。
“她怎么你了呀？”苏萌萌问，突然觉得自己有点饿，又看到了面前刚刚沈欢给的包子。于是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发现是玉米肉馅的，可是没有顾凌然做的好吃，索性就放下专心喝豆浆。
对面的莫毅想了一会儿，开口：“她到处宣扬我是她的男朋友。”
“嗯。”苏萌萌应声。
“但喜欢她的人也很多，都是道上的。”
“所以你放学就被打了？”苏萌萌问。
对面的莫毅崩溃了，果然苏萌萌还是原来那个要么不轻易说话，要么一说话能把人气死的她。
“不是，是放学后那些混混就把我约到他们家里谈话。”莫毅说到这里有点想哭，“是这样的，十几个人把我约到一起，然后一个聊完之后换下一家，最后一个聊完，天都黑了。”
还有这样的？苏萌萌好奇了，问：“那你们都聊的什么啊？”
“也没什么，就是问我怎么样才能被那么多女生追。”莫毅说到这里似乎有些自豪。
“那你怎么说的？”
“我就让他们去整容。”
“咳咳……”苏萌萌突然被呛到，“你说什么？你让一群混混去整容？等等，这样子他们不会觉得你很嚣张，然后商量着把你打一顿最后毁你容吗？”苏萌萌简直无法理解莫毅的脑回路。
莫毅愣了一下，说：“没有，那个女生在他们准备打我的时候出现了。”
“英雄救美？”
“不，那个女的把我带走后想要非礼我。”莫毅欲哭无泪。
苏萌萌顿悟了：“那女生是个女流氓啊。”
“但是！”莫毅强调，“为了保住我的清白，所以我在她面前自残了。你都不知道，那时候我手上有一根皮带，那个皮带有一个地方特别锋利，所以我就想着脱下来割手腕。”
“但她居然以为我要答应她，还主动上来帮我解皮带！”
莫毅说到这里都要哭了：“我第一次见到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女生！”
“那后来呢？”
“那时候我们站在河边，我就和她说，如果她再动我我就跳下去。”莫毅哽咽了一下。
“总之我，宁死不屈！”说到这里还抽了抽鼻子。
苏萌萌表示同情，然后安慰着：“很棒，至少没有把人家女孩子推下去。”
莫毅沉默了一会儿，说：“因为不喜欢她，所以我也总是躲着她。几乎快要到下课的时候，我就急忙跑进厕所里，等到上课几分钟后才出来。有段时间她总是在楼下堵我，我就和老师申请提前下课，我自己就偷偷溜走了。”
因为不喜欢，所以要躲着吗？
莫毅说到这里，苏萌萌突然发神了。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她似乎就一直躲着顾凌然。其实说实话是因为自己害羞，会不会被顾凌然误解成自己生气了？在苏萌萌心里，她其实早已经默许了这段感情，可是还是会没来由的害羞。
“喂萌萌，你在听吗？”莫毅叫了下她。
苏萌萌反应过来，回答：“有的，你说吧。”
“其实我对异性没什么感觉，可能是还没有太往那个方面想吧。之前我想要和杜墨苼说的，只是她每天都逃课出去和那个叫安逸翔的约会，现在她对阿田也爱理不理的，所以我只能找你了。”莫毅皱着眉，表示很是忧心。
突然想起来，很久都没有联系得上她了，于是苏萌萌问：“墨苼怎么样了？”
莫毅叹了一口气，说：“还是这样，风风火火的像个女流氓。”
没事就好，苏萌萌暗自松了一口气。
没打算和莫毅解释太多，毕竟他现在也是够烦心的了。
挂掉了电话，苏萌萌看了下时间。天呐，已经那么晚了，她一幅画都没有完成。
本来想跑回画室的，可是半路却撞到了顾凌然。
他拉住她的手，凑近她，问：“苏萌萌，你打算要躲我多久？”
似乎是生气了，他用着略带严厉的眼神看她。
“我、我只是……”苏萌萌咬着牙，“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所以，是害羞了？”顾凌然轻笑。
苏萌萌反驳：“我、我才没有！”
“这几天我想了好久，觉得自己做错了，所以你要躲着我。”顾凌然放开她的手。
“可能是我太心急了，所以让你没有安全感。你这几天没有理我，做事也总躲着我，我以为是你生气了，所以一直不敢和你主动说话。”顾凌然垂着眼，“我以为，你讨厌我了。”
苏萌萌连忙摇头解释：“没有没有，我没有讨厌你。”
“只是我第一次和异性相处，我不知道要怎么……”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顾凌然听到这里，嘴角扬起来完全掩不住笑意。
他问苏萌萌：“所以，你是同意了？”
“同意什么？”苏萌萌一头雾水。
他凑近她，在她的耳边说：“同意做我的女朋友。”
苏萌萌突然间脸红了，她低着头说：“其实我不怎么想那么早就谈恋爱的，可是……可是遇到了你，觉得你是个很不错的人，不想要浪费你的真心。但是我这个人，对任何事物都不太有安全感，很担心在答应你之后，你就会嫌弃我了。”
“怎么会？”顾凌然皱眉，奇怪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那天我遇到了沈欢，问他该怎么办。”苏萌萌小心翼翼地抬眼望他。
顾凌然望着她，问：“沈欢说了什么？”
“沈欢说，他说可以先尝试着交往一段时间，比如定个期限什么的。他还和我说，可以先尝试着三个月，然后再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办。”说到这里，苏萌萌更纠结了，“可是觉得会对你不太公平。”
“你要是不太放心，那就按照沈欢说的去做。”顾凌然双手抚上她的肩膀，认真地望着苏萌萌，“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在三个月里，如果你对我满意，那就把我升级成正式的，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