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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六年

用创可贴小心的包扎好手指,谭晶继续刚才的切菜动作,有些蔬菜上沾了血就必须扔掉,连菜刀也要仔细的擦了一遍。

距离圣诞节还有4天就代表她距离22岁仅剩四天。音响里播放出张学友的新歌,时间有泪的歌词句句砸心,令人感触颇深。也预示着谭晶现在的生活就如这张专辑的名字一样《weakupdreams》翻译过来意味着醒着做梦。

现在是醒着吗?麻木的一切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歌曲里的张学友幽幽的歌唱着。

“这些年来,我们都曾犯了错

到了最后,只有过程没结果

谁都不说,从头来过

背叛承诺,宁愿一个人寂寞

听过太多,悲伤故事的传说

现实生活,比起剧情更难过

我的目光,慢慢坠落

你说什么,不再心如刀割

从不怨不悔走到心力交瘁”

悠扬的歌声让人心情一同悲伤起来。不断歌唱着不停的不停的,一遍又一遍,一边又一遍。在不错的医科大学上大四,父亲又是某药品厂厂长,如此优越的条件下的谭晶依然是单身。原因有两个,其一是自己的青梅竹马齐峰辉会恶意攻击所有追求她的人,其二是她最喜欢的人早在几年前就拒绝了她的告白。

将切好的蔬菜倒入锅中再去打开抽油烟机,今天的午饭只有一盘菜和一杯热茶。吃过饭后就要一头扎进所谓的医学书中度过一下午的时光,这便是谭晶的生活节奏。没有恋人又不和父母住在一起,只能独自一人渡过这漫长的冬天。

到了傍晚她通常都会看一部电影,不论种类,亲情,恐怖,推理,刑警,科幻,冒险,猛兽等等。唯有一种类型是她不看的,因为只要看到男女主角述说爱意时,她就会想起高中时期的那个电话。

是什么时候遇到那个人的?嗯,中学时期吧。当班里的人都在拼命想证明自己不在是小学生而乱谈恋爱时,她就遇到了那个面无表情的男孩。长相可爱衣着得体的她自然成了班里炙手可热的班花,在很多男生都来征求恋爱时,他却无动于衷。

既没有和男孩说过话,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但谭晶却对他萌生了想要恋爱的念头。当她把所有想法告诉了隔壁班级的齐峰辉时,齐峰辉第二天就跑来问男孩的名字。在他们两人成为好朋友的同时,齐峰辉就把谭晶介绍给他认识,她也终于知道了男孩的名字。何志哲。对他的喜欢简直多到不行,比喜欢芭比娃娃还要多,比喜欢草莓蛋糕还要多,比喜欢爸爸还要多。就在这么多这么多这么多的喜欢中谭晶坚持到了高中。默不作声的期待三年,终于也是迎来了毕业,意识到即将分别的她在高考的前一个月把自己隐藏了六年的全部的喜欢都表达给了何志哲,得到的只有他震惊的眼神和一句:“让我考虑看看。”

在象征着高中生活结束的暑假里,谭晶和何志哲一起去了海边,因为想得到告白后的答案,所以特意和元舒换宾馆。果然那天夜里在她准备入睡时,轻而缓的敲门声响起了。打开门看到是何志哲的同时,谭晶的眼眶里偷偷钻出来一颗泪珠,这不仅仅是激动,也包含着对自己六年来的暗恋成果的担心。

“有打扰你休息吗?”何志哲的声音传入耳中,那对于她来说是再安心不过的感觉,犹如独自在停电的家中听见爸爸回来的脚步声一般。

“没有,这么晚了呢,你还没睡吗?”

“嗯,有些事要告诉你。能找个安静的地方吗?”

何志哲说完转身向走廊移动,谭晶在紧张的不行,用手梳理额前的刘海一步一步的贴在他身后去了厕所旁的杂物房。

黑暗中的他用手机照亮,擦干净一片地方想让谭晶坐下,但她没有,只是呆呆的站在他身边。他只好自己坐下来说:“谭晶从初一开始就喜欢我这么笨拙的人很辛苦吧。”

“怎么会呢!你很聪明又很冷静!非常值得喜欢!”

“有吗?”何志哲掐灭手机的光亮防止蚊虫的叮咬,习惯了黑暗的眼睛看着谭晶说道:“真的很感谢你,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欠下赌债自杀了,母亲改嫁后不久也得了重病后没钱治疗死掉了,跟着继父生活的我并不能理解被人爱的感觉。所以听到你说喜欢我时我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很开心。”

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的谭晶选择沉默,他接着说:“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能不能成为谭晶你的依靠。爱情中的男人无论何时都要保护女人,可我母亲却不是这样的!无论父亲还是继父,他们都没有成为母亲的依靠。明明没有能力却硬要挑这个担子,都是因为依赖了这些弱小的男人,所以我母亲才会因为停药惨死在家中。”

何志哲说这些话的时候,音色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好像他已经被这些悲伤折磨的麻木了:“我害怕自己没有强大到让你依靠。”

“不会的!我相信你!而且我自己也很能活的很出色啊!”从字里行间中,谭晶有了不好的预感。

“暗恋是件很累的事,这么多年了真的辛苦你了谭晶。所以我……”

“既然知道我的辛苦就不要拒绝我啊!六年了!整整六年!”她激动的大叫起来,因为哭泣使的嗓音变得嘶哑:“这已经是我活到现在最重要的六年了,难道你就要用一句话把我的所有坚持都粉碎吗?求你了,不要这么狠心啊!”

被长相可爱的女人哭着要求在一起,普通男人哪个能不动恻隐之心?对现在的何志哲来说要安慰的话如鲠在喉,只要一想到母亲全身脓疱溃烂的躺在病床上呼喊自己和继父名字的画面,所有心疼都化作心狠,咬着牙说:“抱歉,我果然还是不能接受你!”

何志哲说完就站起身,在黑暗中粗暴的抹去眼角的泪水向门口走去。一直在门外偷听的霍霍郑凯和温暖在他打开门的同时失去重心扑倒在地上温暖海的鼻子也重重的砸在霍郑凯背上。

“好疼!”温暖忙在人中位置摸了摸,还好没有流血。

“那个,志哲,我们刚来,我只是陪她上厕所,嗯,仅此而已,没听见你们说话的内容。”霍郑凯趴在地上仰着头解释。

温暖无奈的吐槽他:“解释的太明显了!”

俯视着霍霍郑凯的何志哲面无表情的把手揣进口袋:“保密,谢谢。”

“何志哲还真是酷酷的耶,拒绝了别人一点都没有难过。”温暖干脆直接坐在霍郑凯背上,微笑着用语言讽刺他的冷血。

“只怪她告诉我太晚,如果早点把暗恋的事告诉我让我早点拒绝她的话,就不会当误她这么多年。有些事还是不要放在心里,你说对吧,霍郑凯。”何志哲大步的跨过霍郑凯达的身子,同坐着温暖擦肩离开这个存放杂物的屋子。

夏日的蚊虫嗡声吵杂,黑暗的屋子里能感受到背上的温暖,再没有外人打扰。那么一瞬间,霍郑凯真的有了想把自己一切想法都告诉她的冲动。

温暖从他背上站起来,娇小的她轻的不可思议。她走到蹲着哭泣的谭晶面前小声的安慰着。如果那时候告白,现在的我们会是怎样呢?

看着面前的照片,霍郑凯摁灭了手中的烟,停止了回忆。犹豫了一会儿后把照片收到抽屉了。

没有一颗心朝向你,没有一个人会想起你,天地之大,也无你的立锥之没有再可怕的事了,黑死病会死人,死了也就算了,但失恋又不致死,活生生地受煎熬,且又不会免疫,一次又一次的痛苦下去,没完没了,人的本性又贱,居然渴望爱情来临,真是!

你以为你有很多路可以选择,但是在你四周有很多看不见的墙,其实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人们不解释的主要原因是根本不在乎对方的想法,无关重要的人,对无关重要的事有点儿误会,有什么关系,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于当事人生活毫无影响,何劳解释。

【霍郑凯内心独白:无法抹去你的存在,我最喜欢的女孩,你现在依旧占领着我的心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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