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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我要见你!现在!

“哥........”元宵缩了缩脖子,心虚又胆怯的抬步往家里走。

心里可真是没底。

元彰近两年忙的脚不沾地,尤其是最近这半年,不管到哪里都带着一群人,在家里呆的时间越来越少。拜元彰从前对元宵掌控欲强大所赐,元宵身边的朋友几乎没有,家里除了一个哥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元彰不在家,这家里就彻底成了元宵一个。

而且,元彰这两年在元宵面前露出笑脸的次数越来越少,原本就见面的次数不多,就容易生疏。元彰又每次出现就是呼呼喝喝的微风样,元宵见他自然更显的有距离。

等元宵一路挪着小步子走到元彰面前,元彰原本是坐着的,等元宵到他跟前了,元彰猛地站起来,照着元宵头上就是一巴掌。

元宵在元彰手下,就跟弱鸡一样毫无反抗能力。她被哥哥一巴掌就打翻在沙发上。

元彰一手抓住皮带扣,解开一抽,皮带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准圈无误地抽在元宵身上。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元彰的动作行云流水,简直不能更流畅。而元宵呢,只来得及在最短的时间内,抱紧自己,护住头脸。

皮带抽在人的皮肤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下下的,皮开肉绽,不在话下。

元彰是真发了狠,身边站着人没有一个敢劝的,元彰打的自己都浑身热汗,只觉得元宵可恨!

最后还是童萱看不下去,出声劝了一句,“别打了!她受不住的!”

元彰的手劲儿,活活打死人都是做得到的,用到元宵身上,根本超出元宵的承受范围。元彰收了手,站在原地喘气。

看元宵缩成一团,身体被打的已经出现痉挛,跟蛙跳反应一样,一下下的抖。

他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面对被打的一声不吭的妹妹,元彰心里又疼又恨,深吸了一口气,训道:“你给我在家里老实呆着!”

说完,元彰带着人呼呼啦啦的往外走。

童萱走慢了一步,对着元宵劝了句,“你要理解你哥哥,他现在恨不能脊背后面都长八只眼睛。回家突然发现你不在家,他急的就差跑去跟人豁命了。你就不能让他省点心!”

说完童萱也就不再去管元宵,紧追着元彰走了。

至于元宵,童萱没心情管她更多。在童萱看来,元宵是该受点教训了,没心没肺总要有个限度,不能总是做个长不大的孩子。

等别墅里的人都离开,恢复一室的清冷,元宵才一点一点泄露出哭声,很低很小声的抽噎声。

==

元彰是后半夜回来的,原本他今晚有事需要在现场盯着,可是心里总还是放心不下元宵。

等回来,开门发现家里黑漆漆的,连灯都没有开。

他还以为元宵已经睡了,谁知道开灯一看,元宵还缩在沙发上,跟他走的时候,根本连动作都没有换过。

元彰立刻就回头去看童萱,那意思很明显,‘你没有留人在家里照顾她?’

童萱心里一突,她当时也替元彰生元宵的气,哪里还能想着留人在家里照顾元宵。

元彰压住心底里的气,阔步往元宵身边走,“圆圆?”

他妹妹小时候胖乎乎的,所以妈妈就给起了小名叫‘圆圆’。

元彰以为元宵在闹脾气,可是走近之后就发现不对,他伸手推了元宵一下。元宵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软倒了,整张脸都是青色的。

“医生!”元彰站在原地大吼,“医生!”

元彰现在走到哪里都带着随身的医生,他的那些异母兄弟太过凶狠,每一个都很不能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之前他的车就被袭击过好几次,元彰自己也受过好几次不大不小的伤,所以医生一直都是跟在他身边的。

医生原本在外面的车里,好容易能休息一会儿,这下子又被人强拖着进了别墅。

给元宵只是简单的检查一下,医生吓脸色都变了,什么都顾不上的对着周围的人喊,“快叫救护车!快点!来不及了!!”

在最深的夜里,救护车的轰鸣声划破长空。

医务人员赶到的时候,初步判定元宵是心室跳动受到某些干扰,导致心肌跳动不一致,而出现所谓的心肌颤动现象,所有的心肌运动不一致,这是不能把血液挤压出心脏并运输到全身的。情况很危险,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电击急救。

元宵被医务人员从沙发上抱下来,就躺在地上,她身上的外衣被剥去,只留下贴身的背心内裤。这样一来,之前元彰打过的痕迹都明晃晃的暴露在了空气中,触目惊心。

元宵本来皮肤很白,现在青一条,紫一条,就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有好几处已经流血结痂,更显的血腥。

赶来的医务人员对视了一下,不敢再耽搁,从救护车里拿出仪器,就在别墅的地上给元宵做电击急救。

元彰眼睁睁的看着元宵被人用仪器电击胸口,整个人就跟一条垂死挣扎的鱼一样在地板上弹跳。他全身都抽在了一起,连站都站不直,他腿半弯着,就跟脱水的青蛙一样站在原地,嘴巴张大,大口大口的喘气。曾经的记忆在瞬间袭击了元彰,曾经元宵也有过被医生下断言说救不活了的时候。那时候元彰才十几岁,他跪在地上求每一个能救他妹妹的人,希望老天爷能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妹妹活过来。

经年过去,他已经不需要下跪求人,可是到如今,他的元宵还是成了这样。

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元宵小的时候发高烧,伤了心肺,这些年养着,一直都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每次感冒发烧都不能轻视,元彰伸出手,他这双手,早已经不干净了。他不怕厉鬼恶神,他走到今天,谁也不欠。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世道,他不拼就是等死!

可是此刻,元彰连声音都发不出,他想要叫元宵两声,如少年时一样求着元宵不要死,可是他说不出话来。

他能说什么呢?

这一切都是他亲手造成的。

元宵在家里被急救过之后,然后被送往医院。元彰紧追不舍,就坐在救护车里面,他不能让元宵离开他的视线,他的妹妹,会死,会掉下他再也不要他这个哥哥了。

元宵无知无觉的躺在救护车上,元彰拉着她的手。

将元宵的手贴在脸上,元彰低着头一声不吭。他甚至不敢看元宵,她身上的伤太惨了,这伤要是别人给元宵的,他会毫不犹豫掏枪宰了对方,可是这都是他......

元彰不敢张嘴,怕自己开口就哭出来。这两年,他知道自己太忙了,总想着撑过这一阵,他就带着元宵出去玩儿。元宵常跑去找梁辛,元彰是知道的,他早先想要出手阻止,可是他现在每天都跟走钢索一样,实在是管不到妹妹。

过年他还是很忙,心心念念抽出时间,赶在大年三十赶回家陪元宵。没想到等待他的是一座空屋。他担心,愤怒!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他现在说一不二习惯了,总觉得别人是该听命于他,该二十四小时听命的。

所以得知元宵去了梁辛那里过夜,元彰暴怒!

他从来珍视的宝贝被人偷走了,在他全力以赴疲于奔命的时候。

==

元宵入院不久,梁辛就赶到了。

原因是医生报警,说有人虐待女性。

梁辛送了元宵回家后,一直就不怎么放心,虽然梁辛曾亲眼见到过元彰对元宵的疼爱,可是元宵在初次之后还要挣扎着起来回家时的眼神让梁辛不放心。而且,元宵不知道,梁辛却是清楚的,元彰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哥哥,在梁辛的概念里,元彰比上杀人狂魔也不差什么了。

梁辛很担心元宵,就一直在元宵家附近盘旋,到了后半夜,他不好在外面呆着,就到了距离元宵家最近的派出所过夜。总觉得距离元宵近一点,心里安稳一点。没想到就等来的就是医生的报警,梁辛一听医生报警时的叙述,心跳都停了,根本不敢耽搁,就跟着警员同事一起到了医院。

元彰被手下的兄弟通知,“老大,条子来了。”

元彰守着元宵,一步都不愿意离开,根本连话都不说,就是用手挥了挥。

山鼠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是跟小小姐一直处的不错的那位梁警官。您看要不要.......”

提起梁辛,元彰这才起身往外走,远远地看到梁辛,元彰毫不犹豫的从腰间掏出了枪,走到梁辛身边,用枪口指着梁辛的脑门!

“你还敢来?!你害的她还不够?!”元彰咬牙切齿的,好似一个字吐出来,就能化做子弹,去将梁辛打成筛子。

梁辛被冷冷的枪口抵着头,半点都不怕,他眼中的恨,不比元彰少多少,“到底是谁害的她!你心里清楚!”

要不是有元彰这样的一个哥哥,元宵不会长成如今的模样。乍看起来就跟骄傲的孔雀似得,任性娇气,什么事情都敢干。但是跟元宵接触,也有些年头了,到如今,没人比梁辛更知道元宵的孤单。元宵被元彰养的很畸形,就像是玻璃瓶里的小动物。在瓶子里,元宵想干什么都可以,可是她不能飞出去。没有朋友,没有事业,什么都没有。

元宵没有能依靠的东西,除了哥哥,她什么都没有。

所以元宵执着梁辛,这是她唯一能抓到的,脱离哥哥那个窒息瓶子的机会。不管她心里知不知道自己的需求,知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可是天性让她不放手。

更甚至,梁辛恨元彰的身份!若不是有个元彰这样的哥哥,他跟元宵的开始不会是那样的。这几年,他更不会一直纠结跟元宵的关系,迟迟不敢确定下来。梁辛心里很明白,警方能将目光盯在元宵身上,元彰的敌人,自然也会。

元彰做的恶事越多,树敌越多,元宵就必然会成为打击元彰的靶子。

不管元宵是不是愿意,有没有参与进去,都没有用。她是元彰的妹妹,这就够了!

梁辛的个子还比元彰高一点,只是元彰最近两年去健身房的机会越来越少,人又隐隐的胖起来,比上一直清瘦的梁辛,元彰在身体上的优势更明显。

元彰瞪着梁辛,“哼!我养了她十几年,她一直好好的。”

要不是遇到梁辛,要不是元宵一心系着梁辛,元彰不会失控,不会出手伤了元宵。这件事的元凶就是梁辛,元彰将枪的保险用手指一板,那种凶恶,就跟下一刻,他就真的会开枪打死梁辛一样。

梁辛根本没有躲避的意思,就跟元彰对瞪,恨意浓浓。

“元总.......”邢封带着人远远走过来,脸上带着笑容,轻巧又得意的说:“私藏枪支弹药......这下,人赃俱获了!”

元彰眼珠子微微一动,就放开了梁辛。

瞬间梁辛就跟脱力似得往后退了一步,他定了定,趁元彰跟邢封纠缠的功夫,扭头就往元彰身后不远处的病房跑。

元彰是顾不上梁辛了,而元彰手下的兄弟,此时都目光灼灼的盯在邢封身上。

邢封比桑乔要狡猾很多,而且什么手段都使。比上当年元彰虽然嘴上骂桑乔死三八,但是相对的,还算尊重不同,面对邢封,元彰是真的打起了十二分的心力。

“呵。邢队可真是人民的好公仆,祖国的好儿女,这凌晨四点不睡觉,跑来盯着我跟小兄弟玩闹。”元彰的表情变的很快,刚刚面对梁辛的时候,明明还是凶神恶煞的模样,转眼儿面对邢封就挂上了笑,一脸的玩世不恭。

邢封更是皮笑肉不笑,“拜元总的照顾,我们警队今年全部取消年假,二十四小时待命。”年前的命案太多,临海市警局,这个年,从局长到最底层的探警,各个全部待命。

只盯着元彰不放。

元彰心里臭骂这群蠢货,明明刚开始挑事的不是他,他也只是全力反击而已。偏偏,条子就盯着他元彰不放,不过就是因为他其他的那些兄弟都被罩着元天霖的保护伞下面,背靠大树好乘凉,那些人都有大树可靠,就算真的做了天大的事,身后都有人帮他们擦干净。

可,元彰没有。

他从来靠的都是自己,他无人可靠。

元彰肃下脸,“这怎么话说的,我从来都是守法好公民!不知道邢队,有什么要赐教的。”

邢封冷笑,不见棺材不掉泪,他瞅瞅元彰手里的枪,“元总,非法持有、私藏枪支、弹药罪是我国刑法第一百二十八条第一款规定的罪名。违反枪支管理规定,非法持有、私藏枪支、弹药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元彰举起手里的枪,“邢队法律条款背的挺溜儿,只是......”他话没说完,就对着邢封开了一枪。这一下,吓住了在场所有的人,邢封连躲避都来不及,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元彰对着他开枪。

砰!

这是元彰自己的配音,一枪打完之后,大家才发现,元彰手里的枪根本就是空包弹。元彰哈哈大笑起来,“邢队这真是想立功想疯了,谁规定公民不能拿着玩具枪跟自己人玩儿的,刚才那位梁警官,他是我妹妹的男朋友,这你们警队应该没人不知道吧?我跟他玩玩不行?”

邢封没想到元彰手里拿了把假枪。

心叹元彰的狡猾,不过听到元彰开口证实了梁辛跟元宵的关系,邢封又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蠢蠢欲动。

==

梁辛跑进病房,看到元宵的样子。

震惊,这样的词都已经不能形容梁辛心底里的感觉,他不敢相信。

梁辛半跪半趴在元宵的病床前,他甚至不知道该碰她那里,她像是破碎了之后被人粘合在一起的玻璃娃娃。没有一处是完整的,梁辛用自己的手指轻轻的碰触元宵还带着脉搏感应器的手指,他忍不住自己的眼泪。

他没有想过,就在一天前还在他身下绽放的女孩子,她为了他而哭,为了他而笑。

仅仅是一天的时间,她就成了这样生死不明的模样,身上插满了不知名的管子。梁辛甚至不敢去想,她经历了什么。

梁辛没办法不自责,不管元宵变成这样是谁下的手,他都难辞其咎。

他不该送她回去的,她已经把自己交给他了,那就是他的人,他该守好她的。明明知道她的哥哥是个恶魔,明明知道,现在外面打她主意的人那么多,他却还是让她离开了他的视线。

梁辛趴在元宵的床边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到这一刻,才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内心,拨开所有他的私心,对她身份的顾虑,以及不断想要透过她,寻找她哥哥犯罪证据的心思。在内心最深处,他其实是爱她的呀。爱她刁蛮任性,爱她痴傻无知,元宵是梁辛多年生活里,从来都不曾出现过的姑娘。她亦正亦邪,明明做了那么多让人不喜欢的事情,却还是让人没办法彻底讨厌她。

只因.......她是那样的孤单,又是那样的单纯。

梁辛自责到心碎,沉声痛哭。

元宵手指动了动,她奋力地碰了碰梁辛的头发。

最轻微的碰触,梁辛马上就感觉到了,他立刻抬头去看,就见元宵醒了,她就在一堆仪器管子中间,对着梁辛笑。

都这种时候了,也只有她才能笑得出。

梁辛傻乎乎的盯着她,不知道此刻,他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好。

可是她醒了,他又觉得比说什么做什么都来的要好,他就跟着她一起笑。

元宵看着梁辛哭的满眼的眼泪,就觉得很好笑。好想对他说,你这个傻子........

为了他,她也不会死。

元宵身上就没有不疼的地方,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哥哥打,还打的这样重。后来她觉得呼吸不畅,可是却没有力气打电话求救。昏过去之前,她心里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梁辛。哥哥总有忙不完的事情,而且元彰身边还有童萱,还有许许多多为了元彰卖命的人。可是梁辛不是啊,她的梁辛只有她一个啊。

她不能丢下他。

元宵说不出话,却还是对着梁辛摇了摇头,告诉他,她没事。心脏疾病都是发病的时候特别吓人,生死一瞬间,救过来了,就没事了。

梁辛眼睛一眨眼泪就又落了下来。

他贴近元宵,在她唯一没有青紫的脸上亲吻,温柔的跟她说:“我们结婚好不好?你嫁给我吧。”

跟着他,不管天涯海角,他总是能护着她的,不会再让她留在元彰身边,让她彻底的离开是非之地。往后元宵,再也不是元彰的妹妹,而是他梁辛的妻子。

他的女人。

元宵眼泪也跟着掉下来,她其实早就想哭了。

可是没想到这种时候,梁辛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是知道梁辛的,他既说了这样的话,就永远不会放弃她。

他不会不管她的。

元宵又哭又笑,病床边的仪器突然响起来,她不能情绪激动。

打发走了邢封,一直守在门口的元彰这时候才冲进来,身后紧接着就是好多医生,都急急忙忙地检查元宵的情况。

元宵却一直盯着梁辛,他被医生挤走,她的目光就跟着他转。

元彰就站在一旁,他眯起眼睛打量着哭着眼睛红透的梁辛,第一次,在心里正视这位........他妹妹的男朋友。

==

梁柔过年的假期有限,她在家里只能停留五天,也就是说大年三十回家,大年初四就要离开。

过了个不怎么有喜气的年,大年初三这天,梁柔就已经开始准备回首都的行李。李秀丽给梁柔准备了很多的东西,从西北特产的牛肉干,还有给安安的奶酪,装了满满当当一大箱子。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梁柔心里还是很暖的,“妈,真的不用装这么多。”

李秀丽不善说些温情的话,带着训斥的口吻说梁柔,“你从小就随了我,是个胖身子,今年回来,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回去赶紧往胖的吃,年纪大了,瘦了多难看。”

梁柔知道母亲是心疼她,就没多说话。

他们家,梁柔的身材跟了李秀丽,是那种从小就身上有肉的身体。梁辛跟了父亲梁朝城,从来都跟个瘦竹竿似得,怎么吃都不长肉。

晚饭之后,家里来了客人。

要说在这种三线城市,过年期间,家里走亲戚串朋友,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今天来的人,不是亲戚也不是朋友,是梁柔母亲退休前的同事,两个人一辈子都还不怎么对付。

“张姨。”梁柔叫了长辈。

张姨上上下下的将梁柔看了个遍,转眼又看安安,只不过看安安的时候,张姨明显是带着嫌弃厌恶的。安安记事以来,身边的人都爱她如至宝。像张姨这样目光里带着赤裸裸恶意的眼神,安安从没有经历过。小孩子都是很敏感的,感觉到对方的恶意,安安直往梁柔的身后藏。

为了孩子,梁柔都对张姨不可能有好感。

原本想着带着安安躲进卧室去,谁知道李秀丽倒是拉住了梁柔,极其熟络的跟梁柔介绍张姨的儿子,“这是张鑫,小柔你还记得吧?当年你们还是一个学校里的同学呢,张鑫现在在咱们这里开了个洗浴中心,生意做的可大咧。”

梁柔当然不会忘了张鑫,从小就不是个好学生,偷鸡摸狗的事情干了不少。

年纪小小就是学校里的反面教材NO.1,那时候学校里的人见了张鑫,几乎都是绕着走的。梁柔从小就是考第一名的学霸型人物,跟张鑫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梁柔敷衍似得点了下头,拉着安安就要回卧室。

没想到张鑫开口就跟梁柔说:“你傲气什么,也不过就是破鞋一个。要不是看你长得还不错,你当我愿意当接盘侠。”

这话说的太突兀了。

梁柔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李秀丽倒是立刻问向张姨,“你儿子怎么说话呢?要不是看你儿子三十多了还找不上个正经人,你当我愿意我女儿找他?”

张姨扯了下张鑫,意思是让张鑫少说两句,可是面对李秀丽,她倒是半分不让,“我们鑫鑫哪里说错了?你这些年眼睛长头顶上,逢人就说你女儿有出息!现在怎么样?还不是让人踹了!你说的好听,老公出轨才离的婚!她人在大城市,我们哪里知道具体的情况,我看呐,你这女儿跟你就是一个坯子的货色!说不定是老公还没死呢,就开始偷人!让人抓奸在床赶出来了!”

太过分了。

梁柔气的手都抖。

她拉着安安,手里抓了衣服就从家里冲了出来。

安安从家里出来就开始哭起来,梁柔给她穿衣服的时候,就哄安安,“别听她们胡说,咱们有你的聂聂,才不是她们说的那样。”

要不是真逼到头上了,梁柔也不会主动开口提聂焱。

只是她根本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她能理解母亲对自己婚姻状况的着急。可是.......身在玉洲市这样的小地方,母亲的思维早已经被禁锢死了。她满心就想让梁柔再找个男人,有个依靠。

在玉洲市这样的地方,女人离了婚,基本上就跟不正经画上了等号。

不管事实是什么样的,社会舆论都不会给离婚女人一条活路。

就跟永远钉在耻辱柱上了一样。

安安听了聂聂两个字,才算是止住了哭。大西北的冬季,不是开玩笑的,梁柔怕安安冻着,也不敢带着孩子乱走,就站在家里小区楼下的楼道口。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张鑫就下来了。

见到梁柔,张鑫脸上有一种又鄙视又欲念的表情。

就跟小时候梁柔的爸爸带着梁柔去那些麻将室里,总有老男人盯着风骚的老板娘,边流哈喇子边痛骂****时的表情一样。

梁柔拉着安安,往后退了退。

张鑫倒是没有直接动手碰梁柔,只是话说的十分难听,“还当自己是个什么精贵货呢!告诉你,最好趁着我对你还有些兴趣,乖乖跟了我!等再过几年,你就是给爷舔脚趾!爷怕都看不上你!呸,贱货!”

说完这话,张鑫转眼又看向安安,“小丫头长得倒是挺不错。”

他对着安安伸出手,那样子像是要抓安安的手腕。

安安哪里见过真的流氓,吓得原地尖叫。

梁柔忍无可忍,打算今天就是拼了这一条命,都要跟张鑫拼了。

没等梁柔出手,就冲进来几个壮汉,简单几个动作就把张鑫打倒在地。

梁柔抱着安安,缩在原地,瑟瑟发抖。

等解决了张鑫,跟拖死狗似得把张鑫从雪地里拖出去,才有人回来跟梁柔说话,“梁小姐放心,我们是聂老爷子的手下,奉命保证您的安全。”

聂老爷子.........

梁柔在老家呆了几天,跟外界生出很多隔阂。她想了好一阵才想起聂老爷子到底是谁........聂焱的父亲。

聂兆忠的名字报出来,梁柔没比之前好多少。

她更怕了。

聂兆忠的人都找到了她老家,显然是不打算放过她了。可是此时此刻,梁柔太害怕了,那种世界末日的绝望覆盖了她。

听到聂老爷子的名号,梁柔只觉得自己没救了。

死定了。

“少爷电话。”保镖样的人把手机递给梁柔。

安安就在梁柔身边哭,声音很大。

聂焱在那边吓坏了,“梁柔!梁柔!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安安一直在哭?!你说话!”

梁柔把手机贴在自己的脸上,听着聂焱的声音,她觉得聂焱一定是外星球来的生物,他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她听到他的声音,就已经绷不住自己。

梁柔忍着恐惧难过,开口跟聂焱说话,“喂........”

“出了什么事?!”聂焱都能急疯,他算着梁柔明天就该回首都了,还惦记着抽时间回去陪她们娘俩几天。没想到今晚就接到玉洲市那边的电话,接通保镖只说了声有人袭击梁柔,然后就是安安的哭声。

聂焱从没有接触过三四线城市,他的大脑里,人情世故都是豪门之间的交往,对于社会底层的丑恶,完全没有概念。

他以为梁柔遭遇袭击,就是真的被人伤了皮肉。

梁柔眼泪啪嗒啪嗒掉,她第一次不管自己跟聂焱的身份,第一次什么都没有顾虑,就是特别任性的说:“我想见你,我现在就想见到你。”

聂焱愣了下。

他现在还在关家的酒会现场,桑乔今年怀了孩子,关家过年破天荒的高调,办了场新年宴会。对外是说要庆祝长孙的降临,这样的机会,是多少人挤破了头都挤不进来的场合,聂焱作为关墨结婚时的伴郎,今晚当然也是招待。

他.......走不开啊。

可是,梁柔的声音变得凄厉起来,她一字一顿的说,“聂焱,我要见你!现在!”

梁柔从来温柔,多数时候,都替他着想的时候多,若是他不主动提,她甚至连跟他打电话都怕打扰了他。想现在这样笃定的要见他,还是第一次。

聂焱不知道梁柔那边发生了什么,但是听梁柔的语气,他就放心不下。

心里权衡也不过是一念之间,聂焱沉下声,“好!我现在往机场赶,你身边的保镖是我父亲的人,不会伤害你们,你让他们带着你去机场,抱好安安,我们在首都机场见。”

听聂焱说出这番话,梁柔突然就忍不住哭声,她几乎是抽蓄着说出了,“好。”字。

梁柔什么都没拿,就被保镖护着上了黑色的保姆车。这些保镖这些天守着梁柔跟安安,也是吃了大苦。整日里缩在保姆车里,吃住都在里面,里面很乱,还有些异味。

梁柔抱着安安,坐在收拾出来的空位上,跟安安说:“我们马上就能见到聂聂了,安安别怕。”

安安一路哭,脸都已经皴了。这几天,安安一直都处在惶恐不安中,她不喜欢玉洲这边的环境,不喜欢外婆,不喜欢这里所有的一切。

现在,妈妈告诉她,马上就能见到聂焱了,她心中就生出好多的委屈。

她一定要跟聂聂说,她遇上了好多童话故事里才有的坏蛋。

她好害怕。

==

聂焱跟梁柔通完电话出来,找到笑容满面的关墨,跟他说:“我有事,要先走。”

也不过就是六个字,关墨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你开什么玩笑!你走了,今晚的戏还怎么唱!”

关墨家里是军方背景,这样隆重盛大的酒会,他们根本就不该办!要不然纪检委就该来找关万长谈话了。

但是今年关墨实在高兴,想来想去就跟聂焱商量了,最终,这场酒会的名头就是聂焱背的。

聂焱是关墨的好朋友,铁哥们。结婚的时候聂焱给关墨当伴郎,喝的比自己结婚都高兴,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也不怕别人怀疑。所以这场酒会,就说是聂焱为了给好兄弟未来要出生的孩子庆祝,举办的。

也就是说,聂焱是这场酒会的主办人。

现在主办人要提前离场,这不是拆台么!

关墨不干了,“你什么意思啊!看不起我是吧!还有什么人能比我儿子重要!”

聂焱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他因为梁柔一个电话就赶着要往首都跑,这话说出来,简直能让关墨嘲笑一辈子。

聂焱面有难色,幸好桑乔来的快。

“出什么事了?”桑乔看关墨变脸就知道有事,赶过来就问。

聂焱对着桑乔倒是能说出口,“梁柔出事了,我得赶过去看看,要不然我不放心。”

果然听到这话,关墨就怒了,“好啊你老七,为了个女人,你这是打算把我们一家子都装里面!”今天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聂焱走了,关家可就被晾出来了。

好在桑乔跟梁柔关系好,一听梁柔出事就心里着急,梁柔一个人带着个孩子,能让聂焱这样担心,可见事情不小。

桑乔现在肚子已经突出来,秉持着婆婆该打就打该骂就骂的宗旨,桑乔对着关墨,抬手就招呼了一巴掌打在后背上,“你有完没完?没看爸妈都受不了早早就说累了要休息!赶紧把家里这起子人都赶出去!你不睡觉,我还要睡呢!孩子也要休息!这么吵吵嚷嚷的,你是想吵着谁!”

关墨高兴要办宴会,关万长不好反对,但是他太高调也不对,所以早早就说要休息,躲着不见人。

被桑乔一锤打的醒了一点的关墨,这才想明白,急忙找台阶下,“是是是,这些人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没见我儿子要睡觉了么!都麻利儿的滚蛋。”

聂焱看事情解决了,就给桑乔拱了下手,转身就往外跑!

关墨看聂焱跑的飞快,还是有些不怎么痛快,“急什么急?”

这一次桑乔照着关墨脑袋顶上就是一巴掌,“你自己没心没肝,还不准人家心疼女人?”

关墨急忙哄桑乔,“我还不心疼你啊?你现在跟大熊猫还有区别吗?”都敢对着他动手,不带犹豫的。

==

聂焱赶到机场,最快的航班只剩下一个经济舱的座位。他怕惊动家里聂兆忠,也不好动用私人飞机,就只能定了经济舱的座位,秘书助理都没带,就一个人上了飞机。

聂焱人高,坐在经济舱里,整个人都跟绑住了一样缩着。

赶到首都机场的时候,他还比梁柔她们先到。他也没出去,就站在机场里面下机的出口等。

梁柔跟安安就跟逃难的一样从飞机上下来,看到聂焱站在玻璃走廊的尽头。

母女俩几乎是同时起步,冲着聂焱就跑起来。

聂焱原本还以为梁柔是受伤了,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副衣服都没穿好的样子。

心呼的一下就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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