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大会开始。卢追吧啦吧啦说了许多，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大家听话，好处多多；不听话，谁也不好。
接下来就是发放军训服。清一色的迷彩，有高低胖瘦之分，却没有材质花色之别。方铭看着那个革带，抽了抽鼻子，就拎着那一包回了宿舍。
一夜无话，第二天方铭依旧起了个早，踏着自己随心所欲的步子跑了一圈。半道上却又遇见了南夏学姐。南夏眨了眨眼，默默说了一句不懂世事的年轻人，便一马当先跑了过去。昨天非要试试方铭的体力，今天不好意思了。既然人家有自己的步子，就让人家自己跑好了。
一张饭卡打了五个人的饭。方铭觉得自己像极了保姆。踹开门将所有人叫起来吃饭，吃完饭互相帮衬着将军训服收拾妥当。临走的时候一嗓子吼起平溪来。八点集合，七点还不起，这是闹哪样？
饭就扔门的把手上了。娘的起的晚还想让帮着穿衣服？有饭吃就不错了。
开大会在操场上，八千新生将偌大的操场挤得满满当当。金陵军区发出来的团长站在台上向大家大声的吆喝。背后教官列了一片，标枪一样挺直，下面的小女生已经眼冒金星了。
方铭抽了抽鼻子，操场太大，声音嘈杂，自己坐在后面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静候太阳从东南跑到正南，然后就看见前头人头耸动。大部队开拔了。
自家的训练场地在离学院不远的篮球场中。这是个好地方，有什么事去学院开会，总是方便一些。方铭吧嗒了吧嗒嘴巴。感觉也是挺好的。
环境科学系、环境工程系、资源科学系，三个学系分了三个方队，站在资源科学系前面的教官，是个有着黑黑容颜和白白牙齿的年轻人，看年纪，与自己貌似还是同龄人。
汉子虽说着普通话，但是口音里川味极重，一看就是铁生铁长的川滇汉子。等众人乌糟糟站成一坨之后，川滇汉子就扯着大嗓门开始喊了。
“喂喂喂，站队了。跎成一坨是个什么球了？入个先人板板的，能不能好好听话了？”
“对，就说你，好好的男子汉，往妹子堆里钻，还要不要脸了？对，就是你，出来，靠前。个头矮可以往前走，别堆在妹子堆里，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假小子。”
“还有你，我说了半天你好歹动一动，动一动嘛。都是高素质的新型人才，怎么就不晓得听话嘞……”
方铭拧着眉毛，看着被卢追指派为班级负责人的辛丰。却只见辛丰眉头紧皱，完全是手足无措的样子。只得摇了摇头，咳嗽了一声，便接过了川滇汉子的话头，道：“大家请注意了，不要再堆成一堆。男同学和女同学分成两队，按高低个站好。每排十人，然后在汇合成一队……”
他这番话说的气沉丹田，虽不用力，但是低沉的声音却穿透了一切乱糟糟的声音，诸人只觉得心头一震，一时间竟打乱了各自的分寸，静悄悄的按照方铭的吩咐组成了队阵。
川滇汉子眉头一挑，似是无意却又似是有意的看了方铭一眼，看着逐渐汇合的人，只得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同学，我是你们的教官，我叫赵铁，百家姓排第一的赵，金银铜铁锡的铁。当然，将来你们也不会用到我的名字，因为在今后的两周之中，你们对我的称呼，只有两个字，教官！”
“今天上午，我没有想要去整顿大家的队列问题。因为我觉得这是小学生都可以做到的事情。但是没有，因为大家的纪律，差劲的有些过分。”
“可能大家是刚开学，所以会感觉到新奇，遇到新的朋友，也觉得闹得不够。但是，我想，军训是什么，即便你们高中没有体会过，但是在大学里的学哥学姐不会没有和你们讲过。”
“的确，军训没法和参军相比。在学校里，教官也没有多少权力去惩罚学生。但是请你们记住，并不是因为你们有恃无恐，就可以做有恃无恐的事。”
“我知道每个方队，你们的辅导员都会安排一个类似于班长一样的负责人。所以我想问，今天在整顿秩序的时候，负责人去哪里了。我看似凌乱的整顿了许久，其实就是在观察负责人，可是我并没有发现。直到最后有同学出声，大家才能保持秩序。那位帮忙喊话的同学，你是负责人吗？”
赵铁说着话，眼睛就飘向了方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