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找谁？”
“不找谁，我，我是回家。”
站在家门这样的对话，让赵凝心酸不已。
她七岁的时候和妈妈一起被爸爸赶回外婆家，时隔这么多年了，要不是冷不丁的接到大姑电话，恐怕她这辈子都不会回来。
“你是马老头的大孙女，马招弟？”
“呵呵，是的你好。”
“哎呦喂不得了了，我打电话告诉你大姑去。”
这位大婶没做自我介绍，只见她一路小跑回自己家的院子的时候，赵凝这次知道，这大婶是马家这边的邻居。
这家原先有位个子非常矮的老奶奶，帮妈妈接生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应该已经不在了。
马家大门锁的紧紧的，外墙斑驳不已，记得小时候爷爷都把钥匙藏围墙的瓦片格子里，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心里想着就走到墙角边伸手去摸，一模果真有一把已经长绿锈的铜钥匙。
外院还是老样子，马家占地很大，这要是放在A市那得是土豪级的才住的起。
小时候她非常害怕爷爷，他的面容非常阴势，他喜欢抽旱烟，每一口都吸的非常大力，吧嗒吧嗒的，每次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她都觉得是不是爷爷也想把她卖掉，所以她基本不敢靠近他。
他常年脸上都挂着怨恨，那时候她不知道他在怨恨什么，直到妈妈生了妹妹后，她才直到爷爷怨恨的是什么，“丫头已经生了三个了，这次还两个一起来，没用的歹货，老天那个也是个瞎眼的，送这么多丫头来干嘛，老子要孙子。”
爷爷一辈子重男轻女，真心是隔着老远都能感觉一股浓浓的怨恨。
记忆中那天仿佛记忆特别清晰。
一大早顶着大肚子的妈妈忙完部分家务活后，才有空闲坐下吃一碗粥。
妈妈端着大碗，低着头喝粥，她也端着小碗拿着汤匙吃自己那碗粥，突然妈妈手一抖，碗里的粥全部泼在了桌子上面，妈妈低头看自己的肚子急忙叫她先别吃，快去叫人。
“招弟，招弟快去叫人，别吃妈妈肚子疼，怕是快要不行了，孩子要出生了。”
那时候她懵懂，好像有些害怕又好像不知道害怕，妈妈脸上的表情痛苦又不安还有一些她当时没读懂的神情。看到妈妈那么痛苦，她立即放下碗，飞奔出去找隔壁的奶奶来帮忙。
之后记忆中印象就有些混乱，很多细节她都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站在院子里面听妈妈嘶声裂肺的叫喊结束之后，接生婆去跟爷爷说了一句话，然后她看到爷爷咬牙切齿的说那些话，爸爸也一副很生气的神情，家里人来人往的挺乱，她没法靠近妈妈，那天不知道怎么过去的，后来才发现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感到惧怕。没妈妈她怎么活？会不会被爷爷卖掉？
妈妈肚子里面的宝宝从那天起就不见了，几天后赵凝早早的被她爸爸弄醒，他叫她快去洗脸吃早餐然后有事跟她说。她以为他要带她去看妈妈生的新宝宝，听说两个呢！
她吃完把碗放下后，才发现妈妈已经背着一个小小包袱站在大门前等我了，妈妈叫她到她身边来。
赵凝往妈妈身边走去，感觉背后有人在看她，我回头一看，看见爷爷站在堂屋前看她们，他手里拿着旱烟杆，不时的吧嗒吧嗒抽几口，吐出的烟雾让赵凝看不清他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