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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翰云苍山 初抵开平

元洲地域广阔,有数十个国家王朝盘踞在此,彼此之间虽然语言共通,但是口音和风俗又十分迥异。

各国之间各自联盟,战争摩擦并非时有发生。偶有兵戎相见的日子,又会在数月内莫名的调和停战,所以这里的人们也算得上有太平日子过,偶尔会有作奸犯科强取豪夺之辈,不过这类的事,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注定避免不了。

开平国位临南沧海,西北部又与南明国和云安国接壤,三国组成南沧联国。

之所以叫做南沧海,是因为沧海自元洲南部向东延伸,最后又在元洲以外东部之地形成开阔海域,比南部海域大了数倍,而那东部海域便叫作东沧海。可以说,东部的沧海,才算得上真正的沧海,所以也有了南沧海和东沧海之分。

细算下来,南沧海以南的许多岛域,也算得上是元洲地界,只是太过偏远,跟内陆也久无联系,所以各岛的发展显得太过缓慢。

有关沧海和南沧联国的各种信息,是徐青谷在上岸的靠海小城中一间官府书坊中查到的。这里也是属于开平国的地界,就开平国土面积而言,比之商国小了许多。

……

阿哞把一人一妖送到了开平国海滩离渔民居地不远的地方,若是徐青谷细耳倾听,还能听见不远处渔民们捕鱼拉网的吆喝声。

把一人一妖安然送至岸边之后,阿哞知道和两个朋友也到了要分别的时候。阿哞也想跟着徐青谷和七爷,只是想到聂先生孤零零地在岛上,阿哞还是不得不回去。只是前蹄不停地挥舞,做着只有徐青谷才明白的姿势,嘱托着他们,以后要回来看阿哞和聂先生。

徐青谷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柔和,看着憨厚的阿哞咧开大嘴笑的样子,好像即便是分开也不会难过。徐青谷双手环抱阿哞低下的巨头,双手显然也抱不完,重重地点头表示答应阿哞会回去。轻声跟阿哞道别后,把阿哞送入海中,看着阿哞渐行渐远的身影许久,一人一妖才转身离去。

七爷也很喜欢阿哞,阿哞虽然显得有些笨拙,但是脾性温和善解人意。阿哞走之前举起一只前蹄跟七爷显得渺小的一只前爪碰触了一下,七爷什么都没说只是朝着阿哞点点头。一定会再回去,七爷和徐青谷都在心里默念。

一人一妖钻进了海边的树林,眼下正值正午,但因为有成片树荫遮挡,树林中也不显得炎热。一人一妖走到大树旁歇下,取出橘色野果各自吃了一枚。

不过多时,一人一妖准备起身出发。

在徐青谷惊讶的表情中,七爷浑身闪烁着黑紫色的光芒,一身矫健的流线型肌肉错乱有致地移动着,骨骼发出劈啪作响的声音,身型不断缩小变化,最后竟化作身长约一尺半的黑色小猫,五官小巧十分可爱。七爷的双瞳依然是左眼碧青,右眼湛蓝,只是浑身都缩小许多,看起来不过是几个月大,家养的小猫。

不顾徐青谷好奇地上下打量,七爷并爪一跃,跳上徐青谷的肩头。用着颐指气使的口气说道:“走吧小怪物,没见过妖吗?”七爷的声音并没有因为体型的缩小而改变,依然是以往的浑厚粗犷,徐青谷心想,还好七爷的声音没有跟体型相衬,不然若是七爷一改爷们风格,说话变得如小猫般奶声奶气细声细语,想想都不寒而栗。

徐青谷好奇地向着肩膀上身材娇小的七爷问道:“七爷,我怎么从来没有见你使用过这样的能力,你这样子要是走在陌生的地方,我都不敢认你了。”

跟七爷相处久了,虽然没有变得跟七爷一样嘴碎无赖,但久而久之,徐青谷也懂得说些俏皮话。不然以其年少时的阴沉性子,这样的话想必说不出口。

七爷的鼻子翘到天上,粗犷的声音从不成比例的小身躯中传出:“七爷的能耐大着呢!你不知道的东西多着呢!等什么时候七爷心情好了再告诉你。现在别废话,快走吧,去有人的地方,七爷可好久没有来过人族的聚地了,啧啧~”

七爷纤弱的小爪子拍了拍徐青谷的肩头,力道还不小,看来七爷没有因为体型的变化减少力量,徐青谷无奈地承受七爷的“轻拍”,循着在海边已经辨明的方向,走出了树林。

来到一条明显是官道的宽阔大路上,徐青谷沿着官道向前走去,不过多时,随着路上过往的行人越来越多,在小贩菜农夹道的吆喝声中,徐青谷和七爷进入来元洲后见到的第一座沿海小城。

许久没有进过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集市,徐青谷不是特别习惯,之前在柳州的日子徐青谷也很少进过集市,停留的时间也特别短暂,多是置办上面交待的东西才会进入人流混杂的集市,像打探消息这样的行当,自然有专门的消息贩子,并非徐青谷这样的杀手所擅长的。

这里的百姓穿着和商国类似,语言徐青谷也听得懂,只是从一旁的吆喝说话声中徐青谷听出与柳州略有口音的出入。未免在异乡显得过于张扬,徐青谷没有直接进入客栈这样的来往之地打探消息,只是在人群中不留痕迹的穿行,哪怕是正面相对而过的路人,也不曾留意有人自身边走过。

才走过两条街,徐青谷在街角看见了一间牌匾上印着官府大印的贩书书坊,没有过多犹豫,带着七爷走了进去。显然对于不善与人来往的徐青谷而言,到书坊之中寻找此地的地图和元洲的一些信息,反而是更简便的方法。

书坊的掌柜在柜台一边拨弄着算盘,没有抬头理会进门的徐青谷,显然此处平日客源不多,店内也无多少贵重之物。书坊内部不大,只有几十见方,店内掌柜只有一人照看没有伙计帮忙,徐青谷轻步进入,在放满书籍典故的书架中四处走着。

书坊中的客人不多,只有两个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和一个中年蓝衣先生。两个年轻书生并没有什么特别,翻阅着手边的书籍没有理会一旁经过的徐青谷。倒是那位中年先生模样的男子目标却也同徐青谷一致,手里翻看着一本游人札记,在其一旁的书架上便是地方志异和地图。

徐青谷寻到此处之后,中年先生让开侧身走过一旁,向着徐青谷笑笑。徐青谷愣了一下,也冲中年蓝衣先生笑笑,只是因为愣了一下,所以显得有些笨拙。中年蓝衣先生因为徐青谷的稚嫩咧嘴大笑,却没有笑出声,伸手取了两本书籍之后,转身走向了店门口的柜台。

七爷在徐青谷身边有人的时候都是异常安静,到真像是只乖巧的小猫。徐青谷只是看了中年蓝衣先生一眼,便开始翻看此次要查找的信息。

“原来如此,没想到商国竟也算得上是元洲的范围之内,只是以往完全不知晓。”徐青谷不禁感叹。

在翻看过不同书籍中介绍的信息之后,徐青谷也大概明白如今身处何地,也第一次明白元洲的广阔和复杂。

“恐怕还不止于此。”徐青谷心里暗道,在这里所有的书籍中,徐青谷找不到一丝有关灵修的信息,跟商国一样,开平国有修炼武功的江湖人士,有深山野林的志异怪谈,但完全找不到有关南沧联国之外各处的信息。书籍中仅是记载了元洲地域广阔,有许多异姓王朝,但甚至未曾记载偏远别处的风土人情。特别是那描述各国之间战争和天灾的史记记载笼统片面,让徐青谷觉得,这其中一定有着猫腻,恐怕还与灵修有关。

徐青谷有些失望,虽然知晓了一些元洲的信息,但那最为紧要的灵修门派却没有查到,看来要找到这些隐藏起来的灵修门派,并不是特别容易。

徐青谷随手也取了两本书,到掌柜那付账。毕竟翻阅了许多的书籍,徐青谷觉得还是应该买上两本书。银两这种东西在哪里都通用,只是老板找回的印着“开平盛世”的铜板,让徐青谷十分庆幸。好在银两是聂先生准备的,不然徐青谷即使有钱,也只会是商国流通的货币,在这异国之地并不好使。

出了书坊,天色也不早了。徐青谷只好带着七爷去客栈投住。

徐青谷原是打算找到灵修门派所在之地的信息后,就赶路前去,入夜可以在森林里落脚。有七爷这只老妖在,徐青谷觉得完全不用担心会有野兽来骚扰。

平常七爷收敛着妖气,所以市集里的百姓和牲畜没有感觉,但这不代表七爷自然散发的妖气对于林间的猛兽没有震慑,有时野兽对于危险的感知比人还敏锐。

去客栈投住,徐青谷也是有另一层打算。既然南沧联国互有往来,自己完全可以伪装成自云安国而来四处游走闯荡的武人,虽然口音有别,但也不见得客栈里来往的人都是走遍四方之人,只要留意一些,一定可以打探到一些蛛丝马迹。既然还是避免不了与人交道打探消息,徐青谷觉得也可以尝试一下。

除了那些杀人的经历,这个不经人事的少年就好像一张白纸一般。就如聂先生所说,走进那样一个光怪陆离的灵修世界,徐青谷未来的一切都是个不知之数。

七爷没有反对,在凡人的地方,虽然七爷嘴上说得自如老道,但从七爷一路上举目四望的举止中,徐青谷看得出来七爷言过其实了,还“过”得特别多。不过徐青谷从来都是厚道地不曾戳穿,七爷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徐青谷心里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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