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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我为父亲织毛衣

又到了秋天,又到了穿毛衣的季节。夜里,同宿舍的人已进入了甜甜的梦乡,而我坐在被窝里,拿起竹针为父亲编织毛衣。

眼前陈着几团驼色线,四根竹针不停地轮回。竹针很普通,然而对于我,一个想报答父爱的女儿,这普通的竹针简直是亲情的温床。

那是十八年前的秋夜吧,父亲粗大的手指也握着四根细细的竹针,他在为女儿编织毛衣。他的手指不太灵活,可能织了拆,拆了又织,不知拆了多少回,才织成那件粉红色的毛衣。那时候,父亲远在新疆,他不远万里寄来他亲手编织的毛衣给他心爱的女儿。

我看着细细的竹针上下灵活地滑动,不由地想起以前对父亲的忽略。父亲在离家八十多里的煤矿上班,总是风里来雨里去,既要顾家,又要挣钱养活我们姊妹四个,但他从没叫过苦说过累。上中学时,自己从不曾想过父亲的劳累;上大学后,也没有给父亲买过什么东西,倒是父亲隔三差五地托人捎来许多吃的用的东西。每次喝醉酒,父亲总是高兴地说:“我们家出了大学生了。”父亲是为他的女儿骄傲和自豪,而当时的我却为父亲喝醉了丢人而难为情。考大学那年,我很懒,别人都起来读书了,我还没起床。父亲骑着自行车,走了四十多里路,到学校来看我,看见天已大亮,我还未起床,他生气了,狠狠地批评我,又向班主任告我一状。那时我恨父亲好狠心,现在想来,父亲是为我好啊,他只不过想让他的女儿比他更有出息罢了。

唉,父亲,你为我操碎了心,而女儿却无以报答。听人说,你的腰疼病又犯了,一遇寒就难以入睡,而你穿的,还是十几年前的旧毛衣。

感谢这小小的竹针,它让我有了一个报答父爱的机会。我明白我的报答对于父亲的给予是微不住足道的。但最起码,在秋风乍起的清晨,能为父亲抵挡一些寒冷;在萧索冷清的秋夜,能给父亲些许温暖。

我的竹针又在上下翻飞了。我要赶在寒冷到来之前为父亲织好。就像当年父亲为我编织毛衣一样,在这长长的线里,融入了我对父亲深深的爱。

在这个平凡的秋夜,我不停地编织,为父亲织一件平常的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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