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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致格里尼昂夫人

亲爱的,就像你已经收到了我寄给你的戒指一样,我也收到了你的来信。我一边读着你的信,一边泪流满面,觉得我的心好像被劈成了两瓣似的。我似乎觉得你是在向我陈述你所受到的损害,也似乎觉得你病倒了,或者是你遇到了什么意外,可事实则完全相反,而是你在向我表达你对我的爱。亲爱的孩子,你是用一种令我不能不激动得涕泪齐下的方式在对我谈这些事。你告诉了我,你在继续旅行,一路上平安无事,没有遇到什么令你烦恼的意外事件。当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心情是多么地愉快啊,我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你竟然也会想念起我来,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而且,你还跟别人谈起这件事,说你更喜欢用书信的方式来表达你对我的感情,而不是口头。不过,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方式,我都会带着一种温柔和一种只有像我一样懂得爱的人才能理解的敏感性来接收你的感情的。你让我感受到了我所能感受到的所有温柔。但是,要是说,你在想我,我可怜的宝贝,你同样可以确信,我也在不断地想着你。这也就是那些虔诚的人所说的一种习惯的思想。如果说,这是人们在尽义务的话,那也是天性所致。我是永远地跟你在一起的,任何事都无法令我分心。我常常站在大路上,看着你的四轮华丽马车永远不停地向前奔驰,但就是从来不向我这里靠近;我同样觉得,有的时候,我怕你的车在路上翻了,三天来的大雨,已令我失望之极,罗讷河更令我异常地担惊受怕。我眼前就有一幅地图,可以知道你下榻的每一处地方。今晚你在讷韦尔,星期天将在里昂,你将会在里昂收到我的这封信。我只能在穆兰给你写信,而且还是通过德·盖内戈夫人转给你的。

我仅收到你两封信,也许第三封就要来了。这就是我唯一所期望得到的安慰。至于其他的,我就不去想它了。

看到许多人在一起,我简直受不了,也许有一天会可以,但现在不行,韦纳伊侯爵夫人和阿帕容侯爵夫人愿意跟我一起娱乐、消遣,我请她们谅解,恕我不能奉陪。我在这个地方还没有见到过像她们这样两颗美好的心灵。

星期六我在德·维拉尔夫人府上,整天流着眼泪谈论着你,她很能理解我的感情。昨天,我去听德·阿让先生的布道。后来又去了德·皮西厄夫人、德·于泽斯先生、杜·皮伊·杜·富夫人等人的府上,杜·皮伊·杜·富夫人表达了对你的深厚友谊。要是你有一件小小的皮里大衣的话,她就不会那样为你担心了。今天,我将到郊区去吃夜宵,进行单独面谈。1这就是我的狂欢庆典了。我每天都为你祈祷,这不是一种幻想而是一种虔诚。我见到了阿代马尔,但只是一回儿;以后,我会写信感谢他为你准备那张床的,因为,我比你更应该感谢他。要是你希望让我真的过得愉快的话,就请你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睡在这张漂亮的小床上,喝着浓汤,努力加餐,别让我牵肠挂肚。我会让人告诉你我的健康状况的。继续给我写信。

你留在这里的友谊都在与日俱增:我会永远拥抱你,而且要对你说,我在担心你的健康。

德·阿尔古小姐是在前天结的婚,她为全家办了一次大型的家常便宴;昨天,她为国王、王后和所有雍容华贵的夫人们举行了一次大型的舞会和宵宴。这可能是人们所能看到的最美好的庆典了。

德·厄迪库尔夫人带着难以想象的失望离开了这里,她失去了所有的女友,被斯卡龙夫人经常的防卫和社交界所有的背叛行为所彻底打垮。

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收到我的信的,在去郊区之前,信暂时就写到这里。

星期一晚上

我打了一个包裹,寄给里昂的总督先生。你信中那些写得出色的内容令我兴高采烈,然而,由于我对你的友谊也是非同凡响的,所以我完全配得到它。

德·丰特夫罗夫人昨天举行祝圣庆典,几位高级教士为那里备的全是凳子有些不高兴。

下面是我所知道的昨天庆典的情况。德·吉斯府挂上了两千只灯笼,把每个庭院都照得通明。首先是王后进了德·吉斯夫人的房间,房间里也是灯火辉煌,且装修得很漂亮,无可挑剔。所有雍容华贵的夫人们都跪在王后的周围,凳子都是清一色的,没有什么区别。夜宵就在这里进行,宴会盛况空前,来了四十来位夫人。国王来了,十分严肃地看着大家,但没有人坐。接着,大家便来到上面准备跳舞的地方。国王领着王后,为聚会的人赐舞,一连跳了三四次库兰特舞1,然后就带着随从去参加卢浮宫的晚宴。大郡主绝不愿意到德·吉斯府上来。以上就是我所知道的情况。

我要见一见昨天把你的信带来的那位叙利农民,我会给他一些酒喝的,因为我发现他因看到过你感到非常高兴。啊!我就像有一阵子所感到的那样,为失去每一样东西而感到遗憾,完全像有些人机警严厉的监护人。

德·伊尔瓦尔曾经听到谈论梅吕齐纳的事,他说,他曾提醒你注意警惕梅吕齐纳在你第一次分娩时所开的玩笑,他认为这是极重要的忠告,而你却不把它当一回事儿;他还说,从那些日子以后,他就不在你那里了。长久以来,那个女人就讲了你许多坏话,但你必须通过你自己的眼睛来做出判断。还有我们的主教助理,是不是你不愿为了我的爱去好好地拥抱他·是不是他还不是你的科尔博爵爷·我热情地希望你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啊!我可怜的女儿!啊!我的上帝!别人能这样对你体贴入微,关怀备至吗?你千万不要以为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你看看这张你一点也不想要的床,这一切就像罗比内夫人。

再见,亲爱的孩子,我心灵中唯一的激情,生命中的愉快和痛苦。永远爱我吧,只有这才能给我带来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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