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绿儿……”
宫门口，果然看到绿儿一身棉裘，坐在马车上，四目相对，竟有种眼泪汪汪的感觉。
“快上车吧！”白玲珑催她们，“虽然是从屋顶上出来的，可是迟早会被发现，赶紧走，趁他们还没发现，先出跟我走！”
马车缓缓启动，杨芊芊看看道路：“我们不出城啊？”
白玲珑笑道：“现在出的去吗，你当打仗是过家家吗？”
“那去哪儿？”杨芊芊皱皱眉，她当然知道南城门那儿估计还烽火连天呢，她们过去说不定还被“流弹”伤到呢。
“去了你就知道了，那地方你去过的。”
杨芊芊低吟一阵：“我知道了，玲珑阁！”
“聪明！”白玲珑笑起来，“难怪啊，门主这么喜欢你，不可自拔！”
杨芊芊脸上一烫：“白姑娘说笑了，那家伙一定说了我不少坏话吧？”
“门主啊，就快把你夸到天上去了！”
杨芊芊低头笑起来，有种幸福又羞涩的感觉，这，便叫做浪漫吗？
他玩的浪漫，都是高段位的呢。
“到了！”白玲珑停了车子，“宇文泽估计怎么都想不到，无极门的总部，其实是一家青楼。”
杨芊芊下了车子，这一条往昔繁花似锦的花街柳巷，此时此刻，都关门歇业，门前冷落车马稀。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想起那时，她还跟南宫墨到这里，为的就是一睹白玲珑的容颜，没想到，却碰上了当时前来探望她的宇文铎。
想到这里，杨芊芊忽地想起，宇文铎可是白玲珑的入幕之宾，那他们的关系……
低头，沉吟一阵，她决定还是不再询问，她应该学着，去相信他，相信他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
缓缓往楼上走，白玲珑笑道：“其实我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女人，我还跟门主提起过呢。”
“哦？”杨芊芊睁眼，“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看我的眼睛里面，我没看到邪意。”
“哈，也是！”杨芊芊笑起来，“我当时啊，妒忌你的美貌还来不及呢，哪里想到男人第一反应就应该是色迷迷地盯着你看才对啊！”
“所以我说这世界上有三种人能露出你这样的眼神。”
“哪三种人啊？”
“女人，太监，还有……”
“谁？”
“他！”白玲珑的眼眸闪了闪，有些哀怨的气息，慢慢掩盖了下去。
杨芊芊楞了楞神，随即反应过来，心中狂喜起来，看到白玲珑这个样子，又不敢表露出来。
“不过，夫人也是美人胚子，玲珑自问还是比不上夫人的美貌，甘拜下风！”白玲珑笑起来，似乎有种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杨芊芊也笑：“哪有，白姑娘要是不美，当初我妒忌个什么劲啊！”
哪个混蛋说，美女跟美女，不可能如英雄惜英雄一样成为朋友的？
杨芊芊感觉，她的生命之中，从此会多一个朋友，这个朋友，就是个大美人。
哈哈，美人惜美人，历史上估计又可以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别姑娘姑娘的叫了，听着怪别扭的，好像恩客似得，就叫我玲珑吧！”白玲珑笑得越发灿烂。
杨芊芊忙接口道：“那你也叫我芊芊吧，我这还顶着皇后名号呢，就成夫人了，听着也别扭。”
“那怎么行，门主吩咐，以后一律叫你夫人，违者重罚！”
“他敢！”杨芊芊咬牙切齿地道，“他要是敢为了这个罚人，我就罚他！”
白玲珑楞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前仰后合，乐不可支：“他……他可是找到对手了，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敢罚他的，我算是长见识了，芊芊，以后我一定不叫你夫人了，我好想见见他是怎么受罚的！”
杨芊芊低头掩嘴一笑：“这个，怎么可以让你看到，自然得偷偷罚。”
“嗯……”白玲珑想了想，“也是，改天我要是看到他脸色很难看，应该就是被罚了，到时候我躲起来偷偷乐就行了。”
两人边说边笑，已经到了楼上。
“你们先坐着，我给你们弄点吃的去，现在虽然已经很晚了，不过我估计你们都睡不着！”白玲珑捋起袖子，就要走。
“白姑娘，我去帮你吧！”绿儿赶紧站起身。
“我也去！”杨芊芊举起双手，“反正我坐着也无聊。”
白玲珑想了想：“也好，可别帮倒忙啊！”
“放心，以前我们经常给如月打下手！”杨芊芊一手拉着绿儿，原本笑意盈盈的脸，忽然一沉。
如月，她们再也尝不到她的手艺了呢。
“小姐，我忽然好想如月！”绿儿眼圈一红，“她要是在，我们此刻就自由了，多好。”
杨芊芊拉一下她：“她此刻在，看到自己的丈夫就要被打落下台，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估计都不知道站在那头，现在，她也算清净了。”
绿儿低头不语。
“好了，我们现在都是生死未卜，笑笑吧，别太伤心，说不定啊，咱们很快就能见到如月了？”杨芊芊半开玩笑着道。
“哎呀，别这么悲观，就算你们不相信我，也该相信门主不是？”白玲珑笑起来，“快，高兴点儿。”
杨芊芊和绿儿对视一眼，咧嘴一笑，点点头：“也是！”
三个人开始往厨房进发，其他玲珑阁的姑娘们便开始收拾桌子。
“有点事做，省得胡思乱想。”杨芊芊笑起来，目光却不由自主移向南城门的方向。
“别太担心，门主都安排好了，姬将军出面，禁军会走一半。”白玲珑安慰道，“你以为，姬家军的机密分队是那么好调走的吗？”
杨芊芊一愣：“什么意思？”
“那可都是搞情报的高手，姬家军训练了几十年，岂是别人说调走就调走的？”
“莫非，你们那么早就已经定下计策了？”杨芊芊皱一下眉头，“这么说起来，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宇文泽的计划，可是如果是那样，你们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白玲珑叹口气：“计划赶不上变化，其实当时也是事出突然，不过无极门赶紧做出了反应，算是最快的了。门主……当时是先皇后，她决定牺牲自己，来宣布无极门的失败，让先皇和当今皇上以为无极门真的被消灭了大部分力量。事实上，我们真的豁出去一些精英，也让他们端掉了几个老窝。可是他们不会想到，无极门百年下来，到底有多么根深蒂固。”
杨芊芊的手，有些发抖：“凤皇后，是早就料到了，是不是？一切你们都安排好了，这么久之前都已经安排好了，居然一丝风都没漏？你们好可怕！”
白玲珑这才看到她的脸色有些不对：“芊芊，你别胡思乱想，我想门主不是故意瞒你的，这些计策，其实是先门主定的，她决定用自己的命，换先帝的命。”
“但是他毕竟照做了！”杨芊芊叹口气，“我现在想想，都很可怕，可你们做的滴水不漏啊，我觉得你们太可怕了，顺带，我之前只是觉得他装疯很可怕，可是这么庞大的计划，我觉得他更可怕了。”
“放心，他再可怕，也是爱你的，最爱你的。在外面，他是叱咤风云的大男人，在家里，是任你打骂的小男人。”白玲珑赶紧安慰，“你就把他当你相公就成了，其他都可以忽略。”
杨芊芊皱皱眉：“我都已经身在其中了，怎么可能把那些事情当做没发生过？再说，他还利用我嫁给宇文泽的事情，装疯卖傻，我当皇后，是不是也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
“这……”白玲珑抿一下嘴，“其实当时门主在礼堂之上发作，是计划之外的事情，他真的撑不住了，只是你又刺激了他，让他又回到了我们计划之内，不过装疯是临时想到的，只是正好有你这个契机罢了。”
“合着半天，他装疯还是我逼的呀？”杨芊芊有些不服气起来。
“行了，好了，我们吃饭！”白玲珑将做好的饭菜一碗碗往外搬：“我们好好吃，等他们凯旋归来。”
杨芊芊仰头看看：“这都快天亮了，怎么还没打完？”
正说着，就看到有个女子跑了过来：“姑娘，夫人，打进来打进来了，门主打进来了！”
“真的？！”白玲珑和杨芊芊一下子站了起来，“到哪儿了？”
“打进宫了！”那女子道，“姬将军率军打进宫去了，门主这就过来，说要亲自来接夫人。”
“真的？”杨芊芊喜上心头，将刚才的那些纠结一时间先压了下去，此时此刻，她只想见他，心中只有他。
“就快了！”那女子跑得气喘吁吁，喘口气，“我来的时候，门主正交代军师和简王爷一些事情，夫人别急，先等等。”
“不用等了，我到了！”门口，传来妖魅而熟悉的声音，杨芊芊在那一瞬间，忘记了所有的纠结和焦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