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公子,为什么要收这当官的东西?”屋内,童含秋稍稍不解。
叶秋并不是贪财的人,童含秋知道这个。可为何还要收下这左知县的礼物?这一箱一箱,可被不少人看在眼里,这下这所谓镇抚司镇抚在不少人眼里可就大打折扣。
“这左知县倒是个妙人,我若不收他可怎么放心?”叶秋笑了笑:“童姑娘,这有些时候,该收还是要收的。”
童含秋稍稍疑惑,但也不多问,衙门里的事儿,自己一个女人家哪能弄的这么明白?只知道叶公子不是那贪财好色的人就是了,别的童含秋也不过问太多。
“童姑娘,你看那左知县品行如何?”叶秋突然问了一句。
“他?”童含秋稍稍回忆,翘起来柳眉,忍不住微微扬起来晶莹的嘴角:“此人品行如何含秋不知,但我看他总是忍不住想笑出来,他那官服太大了。”
“哈哈哈哈!”叶秋大笑了两声:“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此人去唱戏还罢了,当官!难为他了!”
叶秋摆了摆手:“你随我来,现下左右无事,出去看看。”
如今近了夜,叶秋过了明日才走,这时间出来看一看,也算是难得的清闲。白天刚刚停了雨,此时的夜显得何在清凉,时不时还有几分虫鸣,倒是带着一番诗意。
“去,给童姑娘添些衣服。”叶秋差人说了声,两人就坐在了凉亭里。
童含秋会泡茶,叶秋第一次见她时就知道。这姑娘品行倒是很好,难得在那般风尘之地有这般坚持。要说叶秋对这童含秋没有一丝好感那也是假的,叶秋此时若是点破两人关系,估计着童含秋大有可能答应,可叶秋并没有点破。
一来自己还有家中还有一妻室,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妻子。二人相处很好,也在慢慢磨合,这若是突然带回家一个女人来,总是不好。
二来,自己不过三个月可活,为了一时风流,太不值当。叶秋至少在这方面无法坦坦荡荡,问心无愧。
至于童含秋,自己本就是倡家。叶秋若是不说,童含秋是万万不会提出来的。一个不好,于自己于叶秋都是不利。
一个是官,一个是下九流的行当,童含秋哪里敢奢求什么?不说可不可能,叶秋是衙内子弟,从小阅人无数,看不看的上自己都是两说……
“叶大人……”童含秋轻启茶具,给叶秋倒了杯茶:“含秋可否问您些事情?”
叶秋点头:“含秋姑娘,你我也不是一面之缘,何必这么生疏?叫我公子便是。”
“大人年纪轻轻就是京门官员,含秋惶恐,含秋可不敢。”调侃了一句叶秋,童含秋忍不住掩嘴轻笑。
叶秋笑道:“随你怎么喊罢!”
含秋坐在叶秋对面,便就问道:“公子,你是京门出身,富贵荣华。怎么想着就出来当地方官,吃那苦头?”
叶秋放下了茶杯:“我刚出生时,朝廷还在北方作战,我母亲就在父亲身边,那时叛军残余包围了我等。”
童含秋稍稍惊讶,自己虽是出身苦难,可好歹也没经历过生气大劫。叶秋这么一说,童含秋顿时被勾起了心思,忍不住问:“然后呢?”
“当时我父亲领着一帮卫所军,且战且退最后剩下了不过十余人。护着我母亲与我,到了一村寨,那村寨里一家农户把我藏了起来。我父亲母亲没了我这累赘才逃脱出去,后来过了四年有余。父亲才找到了我,我才回了京城。”叶秋笑道:“父母生我,百姓养我。叶秋出生就遭大难,若不是那村寨养父,叶秋二十面前就该死了。这般二十年偷生,是上天给我报恩用的。”
童含秋看着叶秋,忍不住点头。这叶公子原来不是那养尊处优的少爷,竟还有这样的经历。
两人闲谈之时,自是没有发现暗处还有人在偷听。却是一阴暗处,飘渺着两道虚影。
“小姐,这人编的故事是不是真的呀,可真精彩。”其中一虚影偷偷问了一句,听着是夸赞,可话语间一个“编”字可真不好听。
旁边虚影顿了顿,似乎哼了一声:“是真的,没说瞎话。”
“就是此人被领了凉淮县西滩巡游使者?这人一点儿修为也没有,雷伯伯怎么点了此人顶了小姐您的位置。”
“多嘴!”虚影似是打了一下这侍女脑袋,然后颇为丧气道:“我怎么知道?”
侍女毫不在意的摸了摸脑袋,轻铃儿般的声音,却是说着馊主意:“小姐,要不我们去试试此人?看此人品行到底如何?”
“雷伯伯钦点的人,道德金光护着,还用你试?”虚影哼哼道:“让我想个别的办法,得让这人吃吃苦头!”
“对对对对!”侍女点头附和,整个一女版狗头军师。
“别就在那对对对,快想办法!”虚影催促。
侍女委屈道:“小姐,我哪有什么办法……你如今这出来可没和老爷说,咱们明天回去想办法,明天再来呗?”
虚影颇为丧气的点点头:“如此也好,咱们走!”
“走?尔等何人,老道左右无事,不如留下来咱们交流交流心得如何?”突然,一声音嘿笑,再一看却是那老道士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你是何人?敢拦在我家小姐面前!”侍女喝问一声,再一看竟然浑身变做半透明,双眼带着些许蓝色火焰。
“老道士云游四方,见到些不平常的事儿就想要凑凑。”老道士笑着喝了口酒。
“你可知我家小姐是何人,就敢拦我们?惹恼了我们,当心勾了你的魂去!”侍女说话间,浑身阴森之气便就显露出来。
“想来是阴间哪个氏族的小辈,是也不是?”老道士一语点破了两女来历。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区区一云游老道士,敢如此猖狂?”侍女似乎是要发火。
“行了,婉儿。”旁边女子此时已经显现出了身影,对着老道士行了一礼:“我等只是前来查看一番,并没有其他意思,老道长何必咄咄逼人?”
“如此最好……哼哼。”老道士也顺坡下了,之前女子说要给叶秋好看,老道士自然听到了。只要不伤了叶秋性命,老道士懒得当那管家婆似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