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风下了马车,径直跑了起来,这几年不间断的锻炼身体,除了不能习这里的武功外,体弱那毛病总算是克服了。是以一会功夫就跑出了老远。
倚在一颗刚抽出新芽的柳树上,轻轻地喘着气,胸腔里堵着的那股怒意也消了。自嘲地笑笑,自己还真傻啊,那么认真的想要改变什么!男尊女卑的顽固思想是不可能改变得了的,也只有自己骗自己了。
刚抽出新芽的柳枝还很细嫩,幽风见四周无人,利索地爬上树,很快就折了一大把柳条。把柳枝系好,抬头看看,恰好跑到一座桥边,便往桥下留的泄洪洞口去,那里安静!
到了桥下才发现这座桥原是连接城外的暗河,古坋河。
现在尚是早春,河里还未积水,只一股股小流浅浅的在河床上流淌,偶尔看得到一条鱼在水中翻滚,激起串串银色浪花。河对岸有黛青色农家矮屋,一个个的小房子,排列得很不整齐,却显得真实亲切,如一幅幅水墨画。屋顶上正冒着屡屡青烟,那是主人家在做早饭了。
幽风轻叹口气,把扎起来的柳枝放头下枕着,平躺下来,双手放在脑后,想起那时候和朋友们为了锻炼网球心理与球技,一起去山村体验生活的那段经历,虽然从小在国外长大,但那段辛苦而充实,平淡而快乐的日子难以磨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般的田园生活,让只在那里待了一个月的自己深深怀恋,每当想起,心情都会莫名的愉悦起来。
可那里毕竟是实现不了自己梦想的地方,回到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大都市里,继续着心中伟大的梦想,却不想,一觉醒来却是这般光景。
男尊女卑的的世界?一抹轻讽淡笑挂在嘴角。心中愈发坚定了梦想,只有站在世界的顶点才能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
“何事在发笑?”一温润男音突地插进来,打乱了幽风的思绪。
转过头,抬起慵懒的眼皮,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约摸和南宫烨华般年纪。颀长的身躯穿着蓝色长袍飘逸,俊逸的外表令人怦然心动,可那外表下为何竟带着长久的哀伤,淡淡的,难以发觉!
“你在为什么忧伤?”不自觉间已问出口。
男子神情一滞,她眼神竟是如此犀利。垂眼看着眼前潺潺流过的古坋河,语气淡淡,“那你呢?”
幽风已坐起身来,把玩着手里的柳枝,似是发觉刚刚的话有些不妥,对他笑笑便不再理会他。
男子被她这么一问,好似找到了知己,紧绷了这么多年的心弦也松了一松。
眼前女子还显稚嫩的小脸上,浓而稠密的长长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却难掩其绝色容貌,月白色长裙随她瘫坐在河滩上,白皙纤长的手里上下翻飞着褐色柳条,专注而认真,好似这里只她一人。
二人静静地一站一坐,连空气也放慢了流动的速度,河面不时有鱼儿跳起,带起簇簇浪花,清晨的阳光清冽和曦,带着暖意渐渐驱散开四周清冷的寒意。
手里细细的柳条已被折成了花环的形状,只要再插上花就成了,幽风把花环戴在头上,刚刚好压住丝丝河风吹起的秀发。
看了看旁边一直站在原地不动的人,安静的陪着,心里的那份孤独感也好似回到灵魂深处了。
“送给你,谢谢你陪了我一个美妙的早晨!”把戴在头上的花环架子送给这个始终带着莫名忧伤的人。
“希望你能真正快乐起来,再见!”说完,也不待他回答,拍拍裙,头也不回地走了。
男子接过花环,刚摘下不久翠绿的柳枝上带着片片柳叶,在风中颤栗,充满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