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祠堂,用钥匙打开了祠堂的大锁,我推门而入,只见里面乌漆墨黑的,还真有点怕人。
我凭记忆摸到了祠堂里的电灯开关,把开关打开,祠堂“唰”的一下变得如白昼一样光亮。
借着光亮,我发现祠堂里居然比老宅要干净的多,墙角没有蜘蛛网,家具上也没有灰尘,几乎不用怎么打扫,只要用抹布随便擦一下就好。
但既然来了,总得做点什么。我记得小时候爷爷带我进过祠堂的储藏间,那里面还有许多大箱子,据说都是我们赵家的先人放进去的老物件,上面贴了封条,爷爷千叮咛万嘱咐不许打开来。
我想起以前爷爷偶尔会把这些箱子搬出来擦拭,如今爷爷去世已经十年,这些箱子该脏成什么样子了?
一想到这里,我就坐不住了,连忙绕到祠堂后面的储藏间去,打算把里面的东西搬出来清理一下,也算延续爷爷的工作了。
推门进了储藏间,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我皱了皱鼻子,憋了好大一口气才走进去。
储藏间里没有安置点灯,但是靠近门的位置有一个放烛台的桌子,抽屉里备有蜡烛和火柴,我摸索着打开抽屉,取出蜡烛用火柴点上。
火光乍现,我突然看到一张惨白的女人的脸出现在我近前不足三十公分的地方,她的眼窝出黑洞洞的,没有眼珠子!
“啊!”我惊叫一声摔倒在地,手中的火柴已经熄灭,那张可怖的女人的脸又隐没在黑暗之中。
虽然那张脸已经看不到了,可我心头的恐惧反而增加了许多。祠堂是我们赵家自己的祠堂,怎么会有一个年轻女人出现在这里?而且她还没有眼珠子!难道是鬼?
我不禁想起了人人谈之色变的东西,难道这么巧让我遇到了?
我屏息凝神,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她突然就出现在我耳边,对我的脖子吹气。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体会了到了什么叫做煎熬,在这期间我几次鼓足勇气,但都被自己想象出来的可怕情节给吓得不敢乱动。
到了后来,我都感觉自己要被吓尿了,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硬咬着牙爬起来,重新摸到了烛台前,取了一根火柴,备着身子把蜡烛点上了。
火光再次出现在储藏间里,我一时有些忐忑,不知道该不该转身。这一刻我仿佛感受到冷风吹在脖子上的感觉,我不确定这是不是那个女人在对我吹气。
我害怕极了,但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我强迫自己转身,拳头握得“嘎巴”响。
回头一看,还是那张近在咫尺的没有眼珠的女人的脸,她有着一头乌黑的短发和齐刘海,黛眉粉唇,鼻梁高挺,就是皮肤白皙的不太自然。
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我还是被吓了一跳,但我很庆幸自己转过来了,因为我已经认出了这个女人,不,她不是人,她是爷爷最后的作品,一具没能完成的女性人偶。
开始制作这具人偶的时候爷爷已经病重,但他仍然坚持每天给她设计一部分结构,谁劝都没用。
我问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爷爷说这可能是他最后一个作品,他必须倾注全部的心血。
我又问这个女人是谁?爷爷说这是奶奶年轻时的样子,他想在闭眼之前看奶奶最后一眼。
可惜,爷爷没能完成这具人偶,在人偶只差一双眼睛的时候就与世长辞。
在他去世后不久,人偶就被父母处理掉了,我原以为她会跟着爷爷一起下葬或者直接被烧掉,但没想到是被父母搬到这里来了。
看到这具人偶,我忽然心中一动。在爷爷未完成的心愿里,是不是也有这个半成品的人偶呢?
看着眼前这具已经完成整体构造的人偶,我忽然非常心动,想要试一试能不能把她完善,但我没有轻举妄动,这毕竟是爷爷的遗产,一个不好我可能就会毁了她。
暂时压下心中的激动,我决定先把储藏间的东西清理一下再说,我有一整个暑假的时间来研究这具人偶,也不差这一个晚上。
我将人偶小心地搬出了储藏间,放在祠堂的大厅里,然后又返回储藏间,把里面的几口大箱子给拖了出来。
这些先人们留下的大箱子都不很重,也不知他们到底在里面装了什么,每个箱子口都贴有封条,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我大概能猜到是警告后人不要拆开之类的内容。
我从小就对这些箱子里的东西很好奇,但是有爷爷的连番叮嘱在前,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打开它们的。
储藏间一共有八个箱子,我一口气搬出来七个,还剩下一个,我正放下第七个箱子站在祠堂里喘气,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看到了爷爷制作的那具半成品人偶。
那具人偶此时背对着我,但头却诡异的扭过来,空洞洞的眼睛好像在看着我一样。
我不禁疑惑,之前她的脸明明是朝正前方的啊,难道是我搬动她的时候松动了?
我没有太在意这个细节,毕竟刚才搬的时候我也没注意摆放,而且后来搬箱子的时候也可能无意碰撞到了她。
略过这个问题,我又回到了储藏间,在我搬起最后一个箱子的时候,我猛然发现箱子后面的墙壁上居然有一个半身大小的洞。
我暗自纳闷,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洞?我记得以前和爷爷打扫的时候都没有啊。
我放下箱子,从烛台下的抽屉里取来一根蜡烛,点燃后伸进了墙洞里。
借着蜡烛散发出来的微弱光线,我发现在墙壁里居然也有一口箱子,而且这个箱子比其他的箱子都要大,也更牢固,是用金属边固定的,上面贴的封条都是大红色的,看起来非常不凡。
墙壁里意外发现一口陌生的箱子,这里面分明透露出诡异,让我感觉心里毛毛的。但我只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它先搬出来再说。
半身大小的墙洞显然不足以让我把箱子搬出来,于是我找来一根铁镐开始挖墙。顺着先前就有的墙洞,我很容易就把它扩大成一人大小,这个大小差不多足够我将箱子拖出来了。
于是我放下铁镐,举着蜡烛钻了进去,把蜡烛固定在箱子上,用手抓住箱子的两个尖角,用力往外拉拽。
箱子很沉,感觉里面像是装了一个人一样,我费了好大劲才把它拖出墙洞。站在储藏间的中央,我面对着这口箱子大喘粗气。
这时,我可以看到这口箱子的确和之前的八口完全不同,除了打造材料和封条的颜色以外,这口箱子的表面还刻了很多我看不懂的花纹,那花纹给人的感觉像是某种特殊的文字,有点鬼画符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