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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冯世兴和郭勇与另外的五位同学分手后,就去找设在县城的八路军办事处,他们找到后,门口一个站岗的问:“你们找谁?”冯世兴说:“我们是来参加八路军的,你让我们进去吧。”那位站岗的让他们等等,跑进门里去,一会儿出来之后,把他们领进了办事处,在一间房子里,一位同志问了他们的情况,说道:“你们年龄不大,都正在上学不好耽误。再说你们从学校里出来,是进行抗日宣传活动的,一下子跑到这里来要参军,学校和家里人都不知道,那怎么行。不过,你们坚决抗日,要求参军是件好事,等你们毕业了,告知你们的父母后再来吧。”冯世兴说:“我们决定小上学了,参加八路军,到前线打日本鬼子去。”站在一旁的郭勇说:“就是,我们一起七个人,五个人已经回去了,我们决定不回去了,收下我们吧。”那位同志摇了摇头。

经过两天的软泡硬磨,他们两个被收下,参加了八路军。

冯世兴和同学郭勇参军后,被分到驻东原县的八路军、770团二营新兵连,接受训练。

由于要求抗日参军的人很多,国民政府的当任县长,在粮食供应上给了一定支持,八路军部队扩充很快,这下引起了特务的怀疑。他们秉承他们上级特务机关的旨意,一方面对当任县长进行监视,一方面开始收集八路军、和各民众团体组织的抗日活动行踪。

不久当任县长被调走了,调来了一名反共老手,接替了当任县长之职。此人以国共合作为名,召开了县区联会,会上说道:“余某奉命就职本县主宰,旨在为国尽职为民尽力,今国难当头,我们理当一切遵行、蒋委员长攘外必先安内的要旨,实行保甲制度连坐,以抵制红潮,望诸位通力配合。”随后,便在全县实行了保甲制,推行“保甲连坐法”,并以粮食原调济有误为由而要重新调整,及治安秩序不好为由在全县实施整顿。同时派出许多便农特务,对农民的农会组织,各自卫队组织,民众的抗日团体进行离间。迫使农会在农村中的、减租减息工作无法进行。接着又解散抗日民众团体、农民协会、抗敌救援会、自卫队等,说这些组织是非法组织,并对一些领导成员进行了秘密逮捕。对参加抗日革命团体人的家庭,加派粮款和壮丁,迫使一部分人逃粮、逃丁、离家出走。于是一部分不坚定人员,在当局威胁利诱和拉拢下,离队叛变。特别是南镇、中心区、新城区委书记的叛变投敌,不少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因看不清形势也离开了革命组织。为了反击国民党特务机构对抗日民众组织、和地下党基层组织的破坏,八路军办事处很快重新选派了新的领导。冯世兴作为南镇区委组织机构的成员前往,重新进行了组织整顿,然后投入到揭露敌人的斗争之中。

这时国民党甘肃省第三区,专员公署的反共工作督导特派员来到了东原县,除了肯定当任县长工作的出色之外,又要求继续加强限共、融共、反共的活动。正好,距离南镇不远的西泉乡庙会上唱大戏,特派员想借庙会大肆宣传、国民党的“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县长便派出了一百多人的保安队,护送这位特派员到场。

庙会的戏台,搭在庙宇的正对面一个百十米的场地上,当特派员上台演讲的时候,南镇的国民党区分部书记在一边相陪。保安队在戏台前,一字儿排开持枪站着,特派员大放厥词,手舞足蹈地指责共产党组织农会、自卫队,不是抗日救国是滋生事端时,冯世兴跳上戏台说道:“请你住嘴,特派员先生。你说了这么长时间,都是指责共产党八路军不抗日,那我问你“九一八”之后,东北军几十万人,为什么挡不住当时在东北的两万多日本兵?而卢沟桥事变后,日本鬼子又不到一年时间,占领了我国东北、华北、华东的大片土地,中国的几百万军队,是怎么在抗击日寇?还有武汉失守全国告急之时,国民政府虽然在喊叫全面抗战,实际并不积极,却以各种借口对付解放区的八路军和新四军。例如河北的张、山东的秦,打八路军的时候比打日本人的时候多,还有湖南的‘平江惨案’,政府军不去杀日本人,杀汉奸,却杀积极抗日的人。另外,今年蒋委员长的‘限制异党活动办法’中,特别强调了对共产党八路军的防范,接着开始实行‘保甲连坐法’等等。我们说,共产党足抗日的党,八路军是抗日的军队,不是日本帝国主义,也不是汉奸,为什么要进行防范、进行限制?难道这都是国共合作团结抗日?”冯世兴这一问,问得这位特派员面红耳赤,张口结舌,结果,台下的民众一下吆喝起来:“问得好!”“讲得好,继续讲呀。”

陪伴和负责保护特派员的、国民党南镇区分部书记,和保安队长一下慌了,接着区分部书记给保安队长使了眼色,保安队长高声向台下喊道:“把刺刀都上起来!”台下的保安队嚓嚓嚓,都将明晃晃的刺刀亮了出来,企图吓退年轻的冯世兴,同时恐吓台下的民众。谁知台下的民众一见保安队上刺刀,“轰”的一下站了起来,冯世兴泰然地望了一眼特派员,说道:“特派员先生,这不会是又要找借口,找麻达吧?”接着,他继续宣传八路军团结抗战的主张,这时特派员转身,狠狠地瞪了一眼保安队长,说了声:“没事找事。”跳下戏台气咻咻的走了。区分部书记向保安队长挥了挥手,台下持枪的保安队也随之而去。

这时冯世兴在戏台上,一面打手势一面喊道:“父老乡亲们坐下来,不要怕,也不要乱,下面就开戏了,大家看戏吧。”戏台角的一块小黑板上,亮出本戏《破宁国》,加演《打镇台》的戏报,台下的民众嚷嚷着,开始找坐的地方,同时议论冯世兴在戏台子上对那个特派员的反驳。

3

西泉乡庙会之后没过三天,中原县全面推行“保甲连坐法”,限制农会活动,限制通讯,并利用便衣队,搜捕积极参加革命活动的人员。各抗日民众团体,纷纷要求八路军办事处组织反击。当时办事处主任不在,委员们经过研究,临时决定领导大家进行武装反击。就在一次国民党保安队,强行进入一个抗日自卫队进行搜查时,双方发生了冲突。“怎么办?敌人先动手了,”负责保卫八路军办事处的一个连指导员说。连长立即命令连队出发,对最近的、据守县城西门的保安队进行了打击,迅速夺取了西城门的守卫据点,消灭了敌人的一个小分队,缴获了三十几杆枪。敌人得知八路军的反击行动之后,即向平凉国民党驻军请求支援。

敌人的增援部队未到之前,占领西城的一个八路军连队,接着又向东城发起进攻。因为敌人在丢失西城门之后,已有了准备,而且原本驻城的保安大队下设的两个中队,连同警察总计800余人。而八路军仅有一个营的军队,连同办事处人员也不过400人,兵力装备都不及敌人,所以在攻取东城门时,打得非常长艰苦。敌人居高临下,加上从平凉来的增援部队到达后,冲进城里发生了巷战,我军伤亡很大。于是我军一面抵抗,一面向庆阳的八路军师团发电报请求支援。但是从庆阳到东原县的路程,却相当于平凉到东原县路程的两倍还要多,在我军支援部队未赶到之前,城里的战斗一直在进行着。而我军占领的西城门,门外又被增援来的敌人包围,于是,我军受到城内城外敌人的同时进攻。为了减少伤亡,不得已于凌晨时分,我军打通北城墙墙洞,撤出了部队,随即向北转移到玄武庙。这时我军从庆阳赶来救援的、一个加强连队到了东原县,他们按照事先请援时电报中所说的,一鼓作气冲进西城门。谁知这时西城门已被敌人占领,援军被里外包围。加上地理不熟悉,东杀西闯,找不到友军接应,伤亡极大。在北门外玄武庙一带,继续坚持战斗的八路军得知这一情况后,立即派冯世兴带领了一个排的人,前去西门接应突围。就在冯世兴带着人,奋力冲进西城门时,不幸中弹牺牲,虽然援军最后突出重围,东原县城却丢失了。

敌人在占领整个东原县城之后,在全县大肆逮捕、杀害我抗日自卫队、农会组织人员,破坏地下党的组织。先后有两个区委书记、和两个农会主任被敌人拉去活埋,还有一个自卫队长被杀害。

一年后,冯世兴的弟弟冯世平,为了替哥哥报仇,中学毕业后又参加了八路军,很快成长为一名侦察参谋,并兼任了东区武工队队长。这次,他奉命化装侦察原州城敌情,临时受原州地下党的委托,接应冯世强到了边区。

当冯世强知道这一情况之后,他想起父亲曾经说过的,在同心县的二伯父一家,联想到名字中的“世”字,才知道这个叫张宝的武工队队长,不是别人,而是他的本家兄弟,他心情格外激动。他准备去找这个一直没有袒露过真相的兄弟,好好认认,好好叙叙,不巧的是,他执行新的任务去了。

后来,他找到了冯世平,冯世平穿着军装,大个头很威武,他走近了冯世平握着他的手,说道:“我知道了,你是哥我是弟,咱们原足一家人,现在我们武工队正式编入了人民解放军,甘肃很快就全部解放了,部队马上向北前进,原州是咱们祖宗的家,我的根在原州,战争结束了我一定要回原州去,回去见见四叔父,见见嫂子和侄女儿,见见三叔母一家。”“好,我在原州城等你回来。”冯世强说。

时间不长,冯世强参加了边区迎接解放、建立政权的干部培训班,他为兰静宜没能随他一起来感到遗憾。他心里一直爱着兰静宜,但是他知道自己已是结过婚的,不可能娶她为妻了。他曾希望到边区后,打听到她的未婚夫任知义,让他们顺理成章地建立家庭,过幸福日子。也巧,他很快打听到了任知义,任知义已是回民支队的团首长了,支队以回民士兵为主,有汉族也有蒙古族子弟,许多人是他起义失败后带过来的弟兄,队伍英勇善战打了许多胜仗,他还到延安,接受过共产党中央领导的接见和鼓励。冯世强为兰静宜有这样一个英雄的未婚夫,而感到高兴。他听说他刚解放了庆阳地区,经过休整之后,又开往解放平凉地区的前线,他至今还未结婚,也许他心里,一直装着他那漂亮的未婚妻兰静宜。他在为革命东征西战,为民族的自由,也为他的自由而战,他是回族青年的楷模和骄傲。冯世强想把他了解到的情况,写信告诉兰静宜,但从心底里讲,他不愿意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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