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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附录(17)

这时候,周瑜恰好受命出使到鄱阳去了,鲁肃劝孙权把他召回来。周瑜回来后,就对孙权说:“曹操名义上虽然是汉朝丞相,其实是汉朝的国贼。以您的威武和才能,又有父兄所建立的事业可依靠,割据江东,有地方几千里,兵精资源多,足够应用,英雄人才,又都愿意为您效力,这正是您横行天下,为汉家扫除残秽的时候。何况曹操自来送死,岂有再去向他投降之理?请让我为您分析情况吧:现在曹操北方并未完全平服,马超、韩遂还在关西,为曹后患,曹操舍弃了北方军队善于驰马作战的特长,反而依靠水军来与我们较量,现在又是寒冬季节,马都没有草粮,从遥远的北方,驱赶士兵,渡江过湖而来,水土不服,必定会生疾病。这几种情况,都是用兵的人最忌讳的,而曹操却冒险而行,因此,您擒获曹操,就在今天了。我请您给我精兵几万人,进驻夏口,保证能为您破曹。”孙权说:“曹操这个老贼,打算废掉汉献帝自己仪皇帝已很久了,只是怕袁绍,袁术,吕布、刘表和我几个人而已。今天他们都被消灭了,只有我还存在。我与曹操势不两立。你讲可以击曹,和我的想法完全相同,这是上天把你赐给我辅佐我的。”于是就拔刀斫去面前桌子的一角,说:“所有文武官员,还有敢再说应当投降曹操的,就和这张桌子一样。”于是就停止会议。

当天夜里,周瑜又去见孙权,进一步分析情况说:“大家只看到曹操信上说有水步兵八十万人,就各自恐慌害怕了,不再考虑真假,因而就议论投降,这是完全没有根据的。现在以实际情况来考核,曹操所带的北方士兵,只不过十五六万人,而且早巳疲惫不堪,他所俘获的刘表军队,也只有七八万人,这些人都存在疑惧的心理,对曹操还不大信服。因此,曹操以这样疲劳的士兵,控制对他心怀二意的降卒,人数虽多,不值得可怕。您只要给我五万精兵,也就足以制胜曹操,希望您不必担心。”孙权用于托着周瑜的背,说:“您说得这样忠心,恳切,很合我的心意。张昭、秦松他们只知道顾虑自己的妻子儿女,光从个人得失考虑问题,很使我失望。只有你与鲁肃和我同心,这是天赐你们二人来辅助我。五万军队,一时很难调集,但我已选好了三万,船只、粮食和一切作战器械,也都已办理齐全;你与鲁肃、程普等人先出发,我当继续调集人马,多运粮食和军资,作为你的后援。你能取胜曹操,一切事就自行决定办理是啦;万一失利,便向我靠拢,我一定要与曹操决一死战。”孙权便任命周瑜、程普为正、副都督,领兵和刘备一起合力抵抗曹操。任命鲁肃为赞军校尉,帮助筹划策略。

吴军进军后,与曹操在赤壁相遇。这时曹军士兵中已发生瘟疫。第一次交战,曹军就不利,于是曹操引军退驻长江北岸,周瑜等进驻南岸。东吴部将黄盖向周瑜献计,说:“现在敌多我少,难于同它长久相持。曹军刚好把船只连起来,首尾相衔接,挤在一起,如用火攻烧船,就可以使曹操败走。”于是就用了十艘蒙冲斗舰,装载了干燥的获草、柴火,在里面灌上油,外面用帐幕包捆起来,船上插上大旗,另外再预备轻快的小船,拴在大船的尾上。黄盖先派人送信给曹操,假说要投降.当时,东南风刮得正紧,黄盖的十只斗舰开在最前面,到了江中央,才扯起船帆,其余的船只,也都按照一定次序,一起跟进。曹军中的官兵,都出营来观看,手指着说这是黄盖投降来了,一点也不作戒备。黄盖待船驶到离曹军只有二里远的时候,就同时点火,风很大,火很猛烈,船象箭一样地驰向北岸的曹营,很快就把曹军船只都烧毁了,大火还延烧到曹军岸上的营寨。一会儿,烟火满天,曹军人马被烧死和掉在水里溺死的很多。周瑜等带领轻装精锐部队,在后面擂鼓大举进击。曹军大败。曹操带领了部分军队,从华容道步行逃跑,又碰上道路泥泞,无法行走,天又刮着大风,曹操命令全部老弱兵士背草来填路,人马才得过去。但老弱填草的兵士,却被大队人马踩倒,陷在泥中死的很多。刘备与周瑜水陆两军并进,追击曹军,一直追到南郡。当时曹军既饥饿,又加上有疫病,死了一大半。曹操遭此惨败,便留曹仁、徐晃和乐进等守襄阳等地。自己引兵回北方去了。

曹操偷渡蒲阪津

曹操偷渡蒲阪津之战,是其统一我国西部地区的一次重要战役。当时曹军很多人认为:“关西军善于使用长矛,难以对付”。曹操正确分析了敌我双方的优劣形势,采取了灵活的策略,不断地减煞对方的长处,增强自己的优势,因而始终处于主动地位,战胜了马超,韩遂集团。曹操在战争中,从事物的互相联系,互相转化中,研究战争规律,找出战胜敌人的对策,这在当时是十分可贵的。

战争力量的优劣本身,固然是决定主动或被动的客观基础,但还不是主动或被动的现实事物,必须经过斗争,经过主观能力的竞赛,方才出现事实上的主动或被动。从曹操偷渡蒲阪津之战的历史经验可以看出,正确的战争指导对争取战场主动权的重要作用。

【原文】三月,操遣司隶校尉①钟繇讨张鲁②,使征西护军夏侯渊等将兵出河东,与繇会。仓曹属高柔谏曰,“大兵西出,韩遂、马超疑为袭己,必相扇动。宜先招集三辅,三辅苟平,汉中可传檄而定也。”操不从③。

关中诸将果疑之,马超、韩遂、侯选、程银,杨秋、李堪、张横,梁兴,成宜、马玩等十部皆反,其众十万,屯据潼关,秋七月,操自将击超等。议者多言:“关西兵习长矛,非精选前锋,不可当也。”操曰:“战在我,非在贼也。贼虽习长矛,将使不得以刺,诸君但观之。”

八月,操至潼关,与超等夹关而军。操急持之,而潜遣徐晃、朱灵以步骑四千人渡蒲阪津④,据河西为营,闰月,操自潼关北渡河。兵众先渡,操独与虎士百余人留南岸断后。马超将步骑万余人攻之,矢下如雨,操犹据胡床不动。许褚扶操上船,船工中流矢死,褚左手举马鞍以蔽操,右手刺船。校尉丁斐,放牛马以饵贼,贼乱,取牛马,操乃得渡;遂自蒲阪渡西河⑤,循河为甬道而南。超等退拒渭口,操乃多设疑兵,潜以舟载兵入渭,为浮桥,夜,分兵结营于渭南。超等夜攻营,伏兵击破之。超等屯渭南,遣使求割河以西请和,操不许。九月,操进军,悉渡渭。超等数挑战,又不许;固请割韩遂请与操相地,求送任子,贾诩以为可伪许之。操复问计策,诩曰:“离之而已。”操曰:“解!”

韩遂请与操相见,操与遂有旧,于是交马语移时,不及军事,但说京都旧故,拊手欢笑。时秦、胡观者,前后重沓,操笑谓之曰:“尔欲观曹公邪?亦犹人也,非有四目两口,但多智耳!”既罢,超等问遂,“公何言?”遂曰:“无所言也。”超等疑之。他日,操又与遂书,多所点窜,如遂改定者,超等愈疑遂。操乃与克口会战,先以轻兵挑之,战良久,乃纵虎骑夹击,大破之,斩成宜,李堪等。遂、超奔凉州,杨秋奔安定。

(《资治通鉴》卷六十六)

① 司隶校尉,掌纠察京师百官和所辖附近各郡的官吏。

② 张鲁,东汉末天师道首领,初平二年(公元191年)事徒众取汉中后,建立政权达三十年,后降曹操。

③ 曹操坚持舍关中而远征张鲁。实际上,曹操是明征张鲁,暗攻马超.韩遂。以征讨张鲁,逼马超,韩遂造反;马超,韩遂一反,曹操就师出有名了。

④ 蒲阪津,古时黄河津渡名,以东岸在蒲阪而得名。蒲阪即今山西省永济西蒲州镇。

⑤ 西河,古代称西部地区北南流向的黄河为西河,指今山西,陕西省界上自而而南的一段。

【译文】公元二一一年三月,曹操派遣司隶校尉钟繇进攻张鲁,命令征西护军夏侯渊等率兵出河东,与钟繇会师。公府仓曹高柔建议说:“主力西进,韩遂、马超会怀疑是攻打他们,一定会互相煽动而联合起来。应当首先瓦解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的官吏,这三个地方如果归顺了,汉中一带颁发一张布告就可以平定了。”曹操没有听从。

关中诸将果然怀疑曹操的进兵,马超、韩遂,侯选,程银、杨秋、李堪,张横、梁兴、成宜、马玩等十部都起兵反对曹操,其众十万,割据关中,扼守潼关。七月,曹操要亲自率领主力去进攻马超。大家议论说:“关西兵善于使用长矛,不选派精锐部队充当先锋,是抵挡不了的。”曹操说;“作战的主动权操在我们手里,不是操在敌人手里。敌人虽然善于使用长矛,我可以叫他发挥不了作用,你们等着看吧。”

八月,曹操主力逼近潼关,和马超等部隔关相持。曹操佯装立即要攻击潼关,而秘密派徐晃、朱灵率步骑兵四千人由蒲阪津偷渡黄河,占据河西。闰八月,曹操率军由潼关北渡黄河。曹操命令部队先行渡河,他独与勇士百令人在南岸担任掩护。马超率领步骑兵万余人向曹操进攻,射来的箭象雨点一样密集,曹操躺在行军床上一动不动。许褚扶着曹操上了船,船工中箭而死,这时许褚一手举马鞍掩护曹操,一手划船。校尉丁斐放牛马以诱骗敌人,马超的部队顿时混乱起来,都争着去抢牛马,曹操乘机渡河;便从蒲阪渡过黄河,沿黄河西岸向南推进。马超等退守渭口,抗拒曹操,曹操到处设疑兵欺骗敌人,暗中用船运士兵入渭河并架设浮桥,晚上,以部分兵力宿营于渭河南岸。马超乘夜偷袭,被曹操的伏兵击败。马超驻军渭河南岸,派人以割河西为条件向曹操求和,曹操不答应。九月,曹操的部队全部渡过渭河。马超等向曹军多次挑战,曹操不予应战,马趋再次请求割地求和,以子弟为人质,表示归降,谋士贾诩认为可以假意答应他。曹操又问贾诩有什么好办法,贾诩说:“挑拨他们内部关系罢了。”曹操说:“我明白了!’

韩遂要求和曹操见面,他们以前有点交情,于是两人在马上交谈了一个多小时,谈话不涉及军事,只讲些过去在京都时的旧事,曹操拍手大笑。这时,很多人前拥后挤争着去看曹操,曹操笑着对他们说:“你们要看我吗?我也是一个人呀,没有长四只眼睛两个嘴,只不过智谋多些就是了。”曹操、韩遂相见之后,马超问韩遂:“你们讲些什么话?”韩遂说:“没有说什么。”马超怀疑起来。以后曹操又给韩遂写了一封信,信中很多地方故意涂改,好象是韩遂涂改的一样,马超看过更加疑忌韩遂。于是曹操与马超等约定日期会战。曹操先用一部兵力挑战,双方战斗很长时间,曹操指挥骑兵突然从左右夹击,大败马超,杀了成宜,李堪等。韩遂,马超逃凉州,杨秋奔安定。

孙权神速破皖城

孙权在进攻皖城之战中,以己之准备不足对敌之准备不足,趁敌城防不坚,发动猛攻,神速占领了皖城。这个战例说明,根据此时此地的情况,把握战机,成了夺取胜利的关键。

一般作战原则,要充分准备。但不得因准备拖延时间而贻误战机。事物是由对立的两个侧面联系着的,充分准备与争取时间互相排斥,又互相转化。不计时间的准备,则会减煞准备的作用。因此,指导战争应视情况灵活运用原则,切忌墨守成规。大野心家林彪宣扬的“总攻击发动时机这一下要慢”,纯属无稽之谈!

【原文】魏公操遣庐江太守朱光屯皖①,大开稻田。吕蒙言于孙权曰:“皖田肥美,若一收孰,彼众必增,宜早除之。”闰月,权亲攻皖城。诸将欲作土山, 添攻具,吕蒙②曰:“治攻具及土山,必历日乃成;城备既修,外救必至,不可图也。且吾乘雨水以入,若留经日,水必向尽,还道艰难,蒙窃危之。今观此城,不能甚固,以三军锐气,四面并攻,不移时可拔;及水以归,全胜之道也。”权从之。蒙荐甘宁为升城督,宁手持练,身缘城,为士卒先,蒙以精锐继之,手执桴鼓,士卒皆腾踊。侵晨进攻,食时破之,获朱光及男女数万口。既而张辽至夹石③,闻城已拔,乃退。权拜吕蒙为庐江太守,还屯寻阳。

(《资治通鉴》卷六十七)

① 皖,今安徽省潜山县。

② 吕蒙,从孙权攻战有功,任横野中郎将。

③ 夹石,在今安徽省桐城县北四十七里。

【译文】曹操派庐江大守朱光驻皖城,大开稻田。东吴大将吕蒙向孙权建议说;“皖城一带土地肥沃,如一季丰收,魏军必然扩充兵力,我们最好早一点铲除它。”公元二一四年闰五月,孙权亲自率兵前往,进攻皖城。诸将想构筑土山,添置攻城器具,吕蒙不同意,说:“造攻城器具和构筑土山,需要好多天才能完成;那时,敌人的城防已修好,援兵也必到达,不能制胜啊。况且我们是冒雨季从水道来的,如果迁延时日,水位降落,退路会被阻断,我想那是很危险的。目前看来,皖城并不坚固,凭三军的锐气,四面围攻,不要多久,可以破城;乘水位高涨撤兵归去,是彻底取胜的办法。”孙权采纳了这个建议。吕蒙又向孙权推荐甘宁为指挥官,甘宁手攀铁链,亲自爬城,身先士卒;吕蒙以精锐部队随后击鼓助战,士兵个个腾踊而上。拂晓发起攻击,到吃早饭时,攻破皖城,俘获皋光及男女数万人。这时,魏将张辽自合肥引兵来救援,才到达夹石口,听说皖城已破,只好下令撤退。孙权任命吕蒙为庐江太守,自己率主力,撤驻寻阳。

张辽守合肥

这是曹操与孙权之间争夺合肥的一次战斗。

孙权以十万大军进逼合肥,在力量上占据很大的优势,战略上处于主动地位。张辽弧军守城,力量弱小,外无援兵。面对这种不利态势,决定不待敌军形成包围,即先行出击,挫敌锋锐,以安定军心,鼓舞士气。从而摆脱了田守孤城、被动挨打的地位,以劣势之军战胜了强大的敌人。

【原文】太祖既征孙权还,使辽①与乐进、李典等将七千余人屯合肥。太祖征张鲁,教②与护军③薛悌,署函边曰“贼至乃发”。俄而权率十万众围合肥,乃共发数,教曰:“若孙权至者,张、李将军出战;乐将军守护军,勿得与战。”诸将皆疑。辽曰:“公远征在外,比救至,彼破我必矣。是以教指及其未合逆击之,折其盛势,以安众心,然后可守也。成败之机在,此一战,诸君何疑?”李典亦与辽同。于是辽夜募敢从之士,得八百人,椎牛飨将士,明日大战。平旦,辽被甲持戟,先登陷陈,杀数十人,斩二将,大呼自名,冲垒入,至权麾下。权大惊,众不知所为,走登高冢,以长戟自守。辽叱权下战,权不敢动,望见辽所将众少,乃聚围辽数重。辽左右麾围,直前急击,围开,辽将麾下数十人得出,余众号呼曰:“将军弃我乎!”辽复还突围,拔出余众。权人马皆披靡,无敢当者。自旦战至日中,吴人夺气,还修守备,众心乃安,诸将咸服。权守合肥十余日,城不可拔,乃引退。辽率诸军追击,几复获权。

(《三国志》卷十七)

①辽,即张辽(公元169—222年),初从吕布,后归曹操,屡有战功,任征东将军。

② 教,指命令。

③ 护军,官名,有护军都尉或中尉,负责谓整各将领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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