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素吟轻轻用手指点了一下陆钰的额头。陆钰顿时一阵晕眩,朦胧中只觉得四面八方都在颤抖,如同天塌地陷一般。
突然,他双眼一睁,定睛细看,大吃一惊,自己居然回到了,最初与父亲生活过的小院子。院子中的一草一木都极为熟悉,装饰摆设也都丝毫未变。他看得出神,兰素吟隔空传音:“这是你内心深处的梦境,在这个虚幻的梦境里,你或是一粒沙、或是一阵风、或是一棵树、或是一根草,也许你是山川、也许你是河流、也许你是这大自然里任何一种生物。你尽情的领悟吧!”
陆钰并不知道这是师父的历练,他已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沉浸在幸福的瞬间,不能自拔。
陡然,他抬眼望去,在院子北部的那株大柳树下,端坐着一个美艳少妇,她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怀里抱着一个刚满周岁的小孩。
那小孩,居然是自己?糖葫芦?不是陆钰最爱吃的嘛!而那个美艳少妇,难道就是他从未见过的母亲?陆钰离的太远,想离近一些,仔细端详看看那美艳少妇,忽见父亲,从外伤痕累累的回来,想来又是经历了一场血腥厮杀。
陆压见到那美艳少妇,格外开心,纵是身受内伤,疲惫不堪,他也佯装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走到哪美艳少妇面前,喊了一声:“孩子他娘!”
陆钰心中一惊,忽然念道:“父亲对我说,娘在生下我不久就死了。怎么?这个女人是谁?莫非就是娘?”
陆钰心中一阵纠结,正在此时,忽见那少妇将年幼的陆钰,递给了陆压,拂袖而去,只留了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就像父亲当年走的时候一样的背影。
陆钰本想追出去,可这时却怎么也迈不动步伐,周围的一切若隐若现,顷刻间又换了一处场景。
这场景却十分陌生,是一处荒漠,不知道这里跟自己究竟又有什么渊源。只是想着刚刚的事情,不禁叹道:“我母亲是离家出走的,可能还在人世,她没有死。”想到这,又禁不住一阵冷笑说:“人海茫茫,我该去哪找她?想不到,我小时候爱吃糖葫芦,是母亲喂我吃的,所以我才这般喜欢糖葫芦。”
想到这,陡然听到一阵激烈的厮杀声,陆钰翻过一个沙丘,见到父亲正与一名黑衣男子厮杀。
陆压身背仍处于年幼的陆钰,与那黑衣男子比试剑招,两人斗得旗鼓相当,难分伯仲。只是陆压身背孩子,多少有些顾虑,心有余悸,这就算是输了,因为与高手过招,必须要全神贯注,专心致志,否则,稍有差迟,便会身首异处,陆压作为剑术宗师,岂会不知?
黑衣男子就是认清了这一点,才剑剑刺向陆压身后的小陆钰,招招阴狠至极,左躲右闪,避其锋芒。
陆钰心下看的着急,想要从沙丘上滚下去,助父亲一臂之力,却仍是举步维艰,连半步都迈不出去。
就这这时,陆钰见父亲,怀里飞出两颗琉璃球,陆钰不知道这两颗琉璃球,便是月蚀冕与日蚀冕,只觉得那两颗琉璃球有些面善,一时间却不知道在哪见过。
只听那黑衣人忽然停手,大呼:“你居然偷了日月冕来跟我较量?”
陆压也将剑收在一旁,得意的一笑,言道:“怎么样?再这样比下去,我的胜算可比你大多了吧!”
黑衣人汗流浃背,喝道:“咱们有约在先,你赢了我,我妹子就跟你走,我不会拦着,让你们一家三口好好团圆,你若是输给我,以后休要再来打我妹妹芸芸的注意!”
陆压暴怒,提剑嘶吼:“芸芸也是你叫的?看我这一剑。”言罢,剑锋猛然刺向黑衣人,黑衣人急向后退,以剑拦挡,当当几声,黑衣人轻身跃起,挥剑一砍,一股黑色剑气猛向陆压打来。
陆压暗暗提防,这时,月蚀冕在陆压身上,不停的游走,那黑衣人的剑气尽数被吸进月蚀冕中,又被月蚀冕吐了出来直逼黑衣人而去,黑衣人一见,甚为惊慌,连连后退,避开自己的那股剑气。
陆压趁势,挥剑而来,有了月蚀冕护体,他已然不惧黑衣人的攻势。
猛然,日蚀冕突然发亮,与陆压宝剑合二为一,金光闪烁的宝剑,直挥向黑衣人,黑衣人提剑相应,两剑交错,黑衣人只觉得手腕一震,剑瞬间脱手掉落,陆压的剑正刺中他的左肋。
迎面袭来了一震风沙,黑衣人输了,他倒在地上,陆钰为自己父亲取胜捏了一把汗,他见父亲也是得意的在笑,对黑衣人说:“日月冕的练功效果还远不止这些。”
那黑衣人也只能赔笑,承认自己败了。
远处尘土飞扬,一匹快马竟飞奔在大漠之中,只见马上拿一个美艳少妇大喊着说:“陆压,你不能杀他,他是我哥。”
只见那美艳少妇,从马上跳下来,跌跌撞撞来到黑衣男子身边,将他扶起,冲着陆压喊道:“你若杀了我哥。势必会掀起正邪之间的大战,到那时,你怎么向你的师父交代?”
陆压一阵苦笑:“为了这个杂碎,你居然求我?你知不知,他是如何陷害我的?”
那美艳少妇默不作声,只是低头,半晌才缓缓说道:“是我们负了你,你是正,我们是邪,自古正邪不两立,你就看在往日你我曾经的情分上,放过他这一次吧!”
陆压摇头,举剑而来,本想一剑刺去,心中又于心不忍,于是叹了一声道:“罢了!罢了!你们走吧,芸芸,我得到你的人,却始终得不到你的心。你的心不在我这,要你和我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
美艳少妇扶起自己的兄长,将兄长扶上马背,看了看落魄的陆压,哭泣的说:“好好照顾咱们的孩子。”
“你走吧!就当他娘死了!”陆压背过身去,不看那美艳少妇,咬紧牙关,止住哭腔,狠狠得说。
美艳少妇擦了擦眼泪,跑到身后,抱住陆压,随即亲吻了一下年少的陆钰,依依不舍的上了马,挥鞭而去。
风沙越来越大,只留下陆压孤独的身影,他的泪,在大漠中,也随着风化。
陆钰的眼前越来越模糊,他哭了,原来自己的母亲居然是,魔教中的人。
梦幻的时空停止,陆钰回归现实,他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兰素吟不知道究竟在梦境发生了什么,但她敢断言,梦境的故事,一定碰触了陆钰心底里最纯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