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认识你妈妈,吃过饭你带我去,我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她。
吃过饭之后我满心忐忑的跟随李西硅来到了他的家,是一间路边的小房子,推开门,只觉得黑,屋子里也没什么别的东西,我喊了一声“有人吗”,左边的门后传来一个懒散的女声,“进来吧。”
我拉开门,整个屋子最多十平米,挤着一张大床,正对着门就是“小沫末”,她用手臂撑着身子,睡意朦胧的看着我,“是你啊。”我站在原地看着她,脑海中早已语无伦次。
在墙边还睡着另外一个女人,穿着黑色的睡衣,头发睡得有些凌乱,可透着十分的狐媚。她眯着眼看我。
李西硅从门后绕出来,扯着我的衣角,我看了看他,“小沫末”的脸上现出一种措手不及的神色:“你怎么不在学校里待着?”她又看了看我,问李西硅:“是你带他来的?”西硅表情很冷淡的看着她,说:“他是我爸爸。”我惊讶的看着他,“小沫末”比我还要惊讶。
我们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很长时间没说话,墙边的那个女人小声说了句什么,又倒下睡去。
“小沫末”看着李西硅说:“他确实像你。”片刻,她又说:“他现在一个人在学校,想必你也知道了,如果你觉得我会辜负了他,就让他跟着你吧。”
我皱着眉头,听得一愣一愣,不知道如何是好,也早就忘了来这儿的目的,或许本来就没什么目的。我没说什么,拉着李西硅走出去。我心情一下沉重起来,没想到我一直想找的那晚那个花中女孩儿,竟缱绻在这小黑屋里,不分白天黑夜的睡觉。
等出了门,我不经意的回头看了看这间小黑屋门口的样子,简陋的老屋子,一块儿不显眼的标题:“客愉”足浴按摩。
我压抑着,长舒一口气,反应了片刻,发现李西硅正在看我,我摸了摸他的头,勉强的笑笑,脑海中回忆起几年前的那个夜:看着坐在夜空下的周佳蕙,我说,愿我最爱的人没入青楼,将来我在花柳中蚀骨蚀心之时,还能与她见面。
那时,我深爱着周卓尔,周卓尔却心无定所,风流成性,后来遇见与周卓尔有些相像的“小沫末”,心里总算有些慰藉,却没想到复读之后就失去了联系。
我讨厌周卓尔把男生当作猎物,所以当周佳蕙让我许愿时,我想了很久,说,不如让我爱的那个人以后没入青楼。
可当四年过去,周卓尔不知去了哪里,而我无意中得知了“小沫末”的下落,她竟然按照愿望设定,成了那种风尘女子。难道她才是我最爱的人?想着想着我脑子就乱了。
我忽然很想知道,人的许愿是不是也有仙人实现,我一定要找到燃灯道人问清楚。
我看着李西硅,感觉现在是不可能回到天间去了,因为御旨是“缘尽则返”,而现在在路边偶遇到的小男孩儿竟然是“小沫末”的儿子,缘分正哗哗直窜呢。幸好实习期间,我们有自己的寝室,我带着西硅先来到我们寝室。
隔壁寝室正在打牌,我从门口走的时候,他们看到我身边的李西硅,兴高采烈的开着玩笑:“七哥!把儿子领来了啊!”
我沉闷的“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他们表情瞬间凝固了,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真的啊,看样子好像是真的.”然后又不约而同的转向我高呼:“恭喜恭喜啊!”
我一头冷汗,我心想,以后都是当大法官大律师的人,一个个怎么这么能闹。
带着李西硅来到我的寝室之后,他坐在床边,不说话也不闹,一点四岁小孩子的烦人劲儿都没有,我暗暗的想,我跟“小沫末”五年前发生过一次,那天晚上的细节我醉到完全不记得,隐约记得没采取安全措施,这么算来,五年时间,正好是怀孕十个月,不到一年,剩下四年正好四岁,西归现在四岁多一点,不会恰好是我的孩子吧?
我想这些的时候,李西硅一直抬头看着我,我也看向他,看到他眼神清澈,面容洁净,看上去感觉全世界都安静了一样。
“我可能真的是你爸爸。”我脑子一热,说出了一句让我自己都害怕的话。
“真的吗?太好了!我有爸爸了!”我话音刚落,西硅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一下扑到我身上,差点把我扑倒。
“可能!”我推开他,捏着他的鼻子晃,他“哼哼”的把脑袋晃来晃去,干净的脸颊鼓鼓的,我第一次感觉小孩子原来这么可爱。
我让他在这里等我,然后走到门外给我妈打电话,说我晚上有很多卷宗要整理,到很晚,晚上在寝室住,不回去。我妈不是很高兴,但也没说必须回去。我心想先过了这一晚再说。
挂了电话之后,我开开门,看到站在窗边的李西硅转过身来,我大吼:“大绿狮来啦!来吃你啦!”李西硅“啊啊”的叫着,跳到床上,靠到墙角,大喊:“不要过来!”
我故作狰狞的跑过去,忽然又停住,说:“那我走了啊。”
李西硅听了一下从床上跳下来,抱着我,说:“不要,不要走。”我看着这个小家伙,偷偷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