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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曹操智慧今用(8)

吕布一听,不免犹豫起来。加之想起当初从关中逃出来投奔袁术时,袁术不肯收留他,心里来了气,于是改变主意,立即派人把已经上路的女儿追了回来,还把韩绣戴上刑具,送到许都交由曹操发落。陈畦还想让他的儿子陈登到许都去见曹操,吕布却怎么也不肯同意。

建安元年(公元196年),献帝东迁途经河东安邑时,曾下诏让吕布去迎接,吕布上书说明因无军粮,不能前往。献帝任命吕布为平东将军,封平陶侯,但诏书却被使者在途经山阳屯时丢失。献帝到许都后,曹操为了稳住吕布,并利用吕布来对付其异己力量,亲自给吕布写了一封信,对吕布进行慰抚,并以献帝名义下了一道诏书,悬赏捕杀袁术、韩暹和杨奉等人。吕布得到信和诏书后,大喜,立即派遣使者上书献帝,同时给曹操写了一封回信,信中说:

“布获罪之人,本当杀头,而您却亲自来信慰劳,厚加褒奖。已见到购捕袁术等人的诏书,布当以命为效。”

曹操也非常担心吕布同袁术联合起来,因此当吕布把韩胤送来后,立即将其斩首示众。为了进一步拉拢吕布,充分利用吕布同袁术之间的矛盾,曹操抓住有利时机,又以献帝名义再次任命吕布为平东将军,派奉车都慰王则持诏书、印绶去见吕布,同时带去自己的一封亲笔信,信中说:

山阳屯送将军所失大封。国家无好金,孤自取家好金更相为作印。国家无紫绶,自取所带紫绶以籍心。将军所使不良。袁术称天子,将军上之而使不通章。朝廷信将军,使复重上,以相明忠诚。

曹操说,由于皇家没有好金子,他用自己家中的好金子重新为吕布铸了一颗金印;由于皇家没有紫绶,他把自己所带的紫绶送给吕布以表示慰抚。可以说是体贴入微,关怀备致,从中不难看出曹操用心的良苦。曹操接着又说,吕布所派遣的使者不好,吕布向朝廷报告袁术阴谋称帝的事,可是使者没有把奏章上报。最后表示朝廷相信吕布,要求吕布再上个奏章以表不忠诚。实际上是要吕布再次明确表示同袁术决裂和对抗的决心,用自己的誓言来约束自己的行动,以便彻底孤立袁术。

吕布接到诏书、印绶和曹操来信后,大为高兴,立即同意让陈登到许都去向献帝谢恩,同时带去一段好绶带酬谢曹操,并为自己谋求徐州牧的职位。

谁知陈登见到曹操后,却反戈一击,对曹操称吕布勇而无谋,轻于去就,反复无常,应当早些设法把他除掉。这意见同曹操的想法不谋而合,曹操于是也对陈登亮出了知心话:

“吕布狼子野心,确实很难长期豢养下去。除了您,别人是很难把他看透的。”

曹操欣赏陈珪父子,于是将陈珪的俸禄从二千石增到三千石,同时任命陈登为广陵太守,让他暗中集合部众作为内应,等到时机成熟时消灭吕布。临别时,曹操拉着陈登的手深情地说:

“东边的事情,我就托付给你们父子了!”

陈登回到徐州后,吕布见没有满足他做徐州牧的要求,大怒,把戟拔出砍在桌上,指着陈登气势汹汹地说:

“你父亲劝我同曹操合作,与袁术断绝婚姻,而现在我的要求没有着落,你们父子却都显重了。我这岂不是被你们卖了吗?”

陈登不动声色,等吕布发作完后,慢慢解释说:

“我见曹公后,对曹公说:‘对待吕将军就像是养虎,要用肉把他喂饱才行,不然他就会吃人。’而曹公却说:

‘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我看倒好像是养鹰,饿了就能加以利用,饱了它就飞走了。’曹公就是这么说的。”

吕布听后,似乎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慢慢地消了气。

袁术见吕布杀使断交,出尔反尔,十分愤怒,立即派大将张勋、桥蕤等人,联合脱离献帝后前来依附自己的杨奉、韩暹等部,出动步骑数万,分七路进击吕布,直趋下邳。当时吕布只有兵三千,马四百匹,担心敌不过袁术,不由得埋怨起陈珪来:

“现在袁术进攻,都是你们父子造成的,你看该怎么办?”

陈珪回答说:

“韩暹、杨奉和袁术的兵马,都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我儿子陈登把他们比成连鸡,其势不可能同栖一处。我们可以设法离间他们。”

于是给吕布献了一计。吕布根据陈珪的计策,给韩暹、杨奉送去一封信,信中说:

“二位将军曾为皇帝保驾,而我也曾杀死董卓,都为国家立过功劳。现在袁术叛逆,我们应当联合起来,共同讨伐,你们怎么反而同这个老贼联合起来攻打我呢?”

信中还许诺说,打败袁术之后,将所得军资全部送给韩暹、杨奉。韩、杨本来就是鼠目寸光、缺乏头脑的人,得信后大喜,立即同意依计而行。吕布合兵将袁军打得大败,袁军十个将领被杀,被杀死杀伤及掉进泗水中淹死的士兵不计其数。吕布又同韩暹、杨奉一起追击,一直追到钟离才停了下来。袁术只带着五千残兵逃回了寿春。

吕布与袁术火拼,说明曹操离间、分化二人的策略取得了很大成功。在此同时,曹操还对袁术以前的部属孙策进行拉拢。袁术称帝后,孙策去信谴责,并宣布与之断绝关系。曹操得知消息,即在建安二年(公元17年)夏派议郎王去江东,以朝廷名义任命孙策为骑都慰,袭父爵为乌程候,兼任会稽太守,命他同吕布及吴郡太守陈璃发生内讧,导致下一步军事行动的破裂。

袁术败回寿春后,想重振旗鼓再与吕布决战。他派人到陈国筹集军粮,陈相骆俊不给,袁术恼羞成怒,派人杀死了骆俊和陈王刘宠。陈地靠近许都,为了解除袁术的威胁,曹操于建安二年(公元197年)九月亲自率军东讨。袁术早就领教过曹操的厉害,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赶紧弃军逃走,只留下部将桥蕤、李丰、梁纲、乐就带兵抵挡。曹操大破袁术军,将桥蕤等四人全部杀死。袁术逃到淮水以南,从此一蹶不振。

[今用]:此计不仅适用于军法,且可用于商战。合作为1+1大于2,内拼则1减1小于0,在对阵激烈而内部发生矛盾的时候,我们必须要停下来,看看自己的矛盾原因在什么地方,是否中了对方的奸计。在内部矛盾未能解决之前,则不可采取任何行动,以免被对方趁机利用。我们的策略是对外必须要先安顿好内部。

1943年,希特勒为防止英、美联军从意大利登陆,制定了一项地中海计划,与意大利结成“亲密无间”的伙伴,针对此,英、美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使他们离心离德,互相猜疑而生矛盾。用“电波轰动”意大利,宣传其如何被歧视、被利用,如何仰德国人的鼻息处于可怜的地位等。这一策略使意大利人懒得替德人卖命,还希望德战败。结果,离间之计终收成效。

12.试探虚实,调兵遣将

良好的心理状态和周密的智谋是战争开战的基本前提,可以这样讲,战场是心战加实战,而实战则为动战,因此,任何人做任何事在开始之前都要把这三项对自己权衡一下,判断自己是否具备开战的条件。

建安四年(公元199年)春,当袁绍选精兵十万、战马万匹准备大举南攻曹操,手下一些重要谋士和将领对这件事情的意见是不一致的。沮授不主张马上同曹操决战,大举南攻曹操,手上的一些重要谋士和将领对这件事的意见是不一致的,且手段不主张马上同曹操决战。他认为当前要休养生息,养精蓄锐不宜让百姓过于疲惫,同时应做到师出有名郭图则认为应该乘现在人多势众,抓住这个时机,一举击溃曹操。二人的意见针锋相对,郭图的意见虽然缺乏冷静、科学的分析但却迎合了袁绍“早定大业”的心理和平定四州后日俱增加的骄傲情绪。因此被袁绍采纳。

袁绍将要大举南攻的消息传到许都,也在曹操阵营内部掀起了一股强烈的冲击波。不少将领认为无法抵敌,心怀恐惧。但曹操这时已是成竹在胸,信心十足。他开导诸将说:

“我了解袁绍这个人,志向很大而才智短浅,外表严厉而内心胆怯,妒忌刻簿而缺少威信。士兵虽多,但调度、部署却不得当,将领骄傲而政令不能统一。因此,他土地虽广,粮食虽多,却都只能是为我准备的!”

曹操作为一军之主,他这番冷静客观而又充满自信的话语,对于稳定军心、激励士气无疑会产生十分重要的作用。

孔融在青州时,曾是袁谭手下的败将,这时又被袁绍强大的表象所迷惑,对荀或表示担忧说:

“袁绍地广兵强,又有田丰、许攸这些谋士为他出谋划策,有审配、逢纪这些忠诚部属为他处理政事,有颜良、文丑这些勇冠三军的将领为他统率军队,我们要同他较量,恐怕很难取胜吧!”

荀或很不赞成这种悲观论调,反驳说:

“袁绍军队虽多但法纪不严整,田丰个性刚强,喜欢触犯袁绍;许攸贪财而不能对自己加以约束;审配专横独断而没智谋;逢纪果断却又自以为是。如果让审配、逢纪留在后方处理政务,万一许攸的家人犯了法,他们必定是不会放过的;但如不放过,许攸就一定会反叛袁绍。至于颜良、文丑,不过是没有智谋的一勇之夫,一交手就可以把他们擒获!”

曹操着重分析了袁绍的短处,荀或则着重分析了袁绿手下几个重要谋士和将领的短处,敌方阵营主要的劣势和不足也就显而易见了。当然,袁绍阵营不是没有优势和长处,对这些优势和长处曹操和荀彧等人也不可能视而不见。但在当时着重指出袁绍阵营劣势和不足却是完全必要的,这时消除在一些将领中弥漫着的畏敌情绪,树立战胜强敌的决心和信念,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而且,这些分析大体说来也是实事求是的,确实抓住了袁绍集团一些带有根本性的弱点,后来战局的发展也证明这些分析和预见是相当准确的。

思想上树立了战胜强敌的信念,不等于可以粗心大意。恰恰相反,曹操对袁绍这个强敌,在战术上是十分重视的。从建安四年(公元199年)年初起,曹操就采取了一个又一个针对袁绍的步骤,为最后决战不断创造着条件。

二月,曹操在擒杀吕布后从徐州回到昌邑。在曹操围困吕布时,大司马张杨曾陈兵东市声援吕布,被部将杨丑杀掉。后来,张杨的另一个部将眭固又杀掉杨丑,率众归了袁绍,驻扎在射犬。射犬是黄河北岸的战略要地,曹操不愿让它落入袁绍手中,决心立即夺回。四月,曹操进军到黄河边,派史涣、曹仁、徐晃渡河攻打眭固。眭固自知难以抵敌,于是派原任线杨长史的薛洪及河内太守缪尚留守射犬,自己率军北迎袁绍,谋求救援,史涣等带兵前往截击,在射犬北面的犬城与眭固相遇,双方展开激战,眭固被打得大败,本人被杀死。曹操率军渡过黄河,亲自指挥围攻射犬。薛洪、缪尚无法拒守,率众投降,被曹操封为列侯,曹操回军敖仓,任命颇有才能的魏种为河内太守,把黄河以北的地区全权委托给他办理,曹操夺下射犬,为自己在黄河以北建立了一个前哨阵地,对牵制袁绍的进攻极为有利。

接着,曹操派兵阻截企图取道徐州北上的袁术,迫使袁术退回寿春窘迫而死,既将自己的势力范围扩展到了扬州,又阻止了袁绍力量的进一步增强。

八月,曹操进军黎阳。黎阳地处黄河北岸,离袁绍盘据的邺城很近,是当时的一个军事重镇。曹操占据黎阳,即可以此与西面的射犬遥相呼应,使之成为防御袁绍的一线阵地。

曹操派臧霸等人率领部分精兵进入青州,攻下齐和北海等地。这对于从青州方面配合主力发动攻势,保证自己集中全力在官渡一线对付袁绍,具有积极的意义。

曹操派遣东郡太守刘延扼守白马。于禁不惧强敌,要求打头阵,曹操很赞赏,派他率领步兵驻守白马西面的延津,振威将军程昱则被派去驻守鄄城。程昱手下原来只有七百士兵,曹操觉得太少,派人通知程昱,准备给他增加两千士兵,程昱不让,说:

“袁绍拥有十万精兵,自以为所向无敌,看到我兵少,一定不会把我放在眼里,因此轻易不会前来进攻。如果给我增加了兵力,袁绍就必定前来进攻,而一攻鄄城必定会被攻克。这样,你们分兵给我,你们减少了兵力;而我虽然增加了兵力,但比起袁绍来还是少得多,结果还是守不住鄄城,这徒然使我们双方都遭受了损失。不如还是保持现状吧!”

曹操觉得有理,同意了程昱的意见。后来袁绍听说程昱兵少,果然没有前去进攻。曹操对贾诩说:

“程昱的胆量,确是超过了孟贲和夏育啊!”

孟贲和夏育是战时秦武王的勇士,曹操这么表达了对于程昱的高度赞赏之情。

延津、白马和鄄城都在黄河南岸,从西向东一字排开,与射犬、黎阳隔河相望,成为曹操防御袁军南下的第二道防线。

九月,曹操回到许都,分兵守卫官渡,官渡在延津以南,许都以北,是袁绍南下进攻许都的必经之地。曹操在这里设防,从而使这里成为阻挡袁军进攻的第三道防线。

十一月,张绣率众投降曹操。这不仅使曹操去掉了一个后顾之忧,而且增加了一支有生力量。

为了对付刘表的威胁,曹操又派治书侍御史卫觊出使益州,利用益州牧刘璋同刘表之间的矛盾,让刘璋出兵牵制刘表。卫觊到了长安。因道路不通,留在关中。后来他通过荀彧给曹操提出了恢复食盐官营制度,用食盐官营所得的收入购买犁牛,以供给回到关中的流民进行屯垦的建设。曹操采纳了这一建议,从而不仅解决了流民的实际困难,同时削弱了关中地方豪强的势力,对稳定自己的侧翼发挥了积极作用。

十二月,曹操亲自率军驻守官渡,加强了官渡的防御力量。

建安五年(公元200年)正月,车骑将军董承等人企图杀害曹操的密谋败露,曹操杀死董承等人,除掉了一个心腹之患。参与了密谋的刘备,因此前被派去拦截袁术而离开了许都。到下邳后,刘备即公开打出了反叛曹操的旗帜,与袁绍南北呼应,曹操迅速出击,将其打败,从而避免了同袁绍决战时两面作战的风险。

不难看出,曹操是在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地做着迎战袁绍的准备,这些准备工作大体上可以分为三个方面。一是心理准备,主要是在将领中树立起战胜袁绍的信心。二是正面布防,从北到南一共设下三道防线,形成了一个有层次、有纵深、可互相支援、彼此呼应的整体防御体系。三是安定后方,稳定两翼,避免出现后顾之忧和两线作战、首尾难顾的局面。这些。都显示了曹操作为一个战略家的老谋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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