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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论青年与老年

一个年岁不大的人也可以是富于经验的人,假如他不曾虚度生活的话,然而这种少年老成毕竟是罕有的事。

一般说来,青年人富于“直觉”,而老年人则善于“深思”。这两者在深刻性和正确性上有着显著的差别。

青年的特点是富于创造性,想像力也丰富而灵活。这似乎是得之于神助的。然而,热情炽烈且情绪敏感的人往往要在中年以后方成大器,恺撒和塞维拉斯就是明显的例证。曾有人评论后者说:“他曾度过一个荒谬的——甚至是疯狂的青春。”然而他后来却成为罗马皇帝中极杰出的一位。少年老成、性格稳健的人往往青春时代就可成大器,奥古斯都大帝、卡斯曼斯大公、卡斯顿勋爵即是如此。另一方面,对于老人来说,保持住他的热情和活力则是难能可贵的。青年长于创造而短于思考,长于蛮干而短于讨论,长于革新而短于守成。老年人的经验,可以引导他们熟悉旧事物,却蒙蔽他们忽视新情况;青年人敏锐果敢,但行事轻率却可能毁坏大局。

青年的性格如同不羁的野马,藐视既往,目空一切,好走极端。勇于革新却不去估量实际的条件和可能性,结果常因浮躁而失败,还会招致一些意外的麻烦。老年人则正相反。他们常常满足于困守已成之局,思考多于行动,议论多于决断。为了事后不后悔,宁肯事前不冒险。

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青年的特点与老年的特点在事业上结合起来。这样,他们各自的优点正好可以弥补对方的缺点,也就是所谓的取长补短。从发展的角度说,青年可以从老年身上学到许多他们所不具有的经验。而从社会的角度说,有经验的老人执事令人放心,而青年人的干劲则鼓舞人心。如果说老人的经验是可贵的,那么青年人的纯真则是崇高的。

《圣经》说:“你们中的年轻人将见到天国,而你们中的老人则只能做梦。”有一位“拉比”(犹太牧师)解释这话说:上帝认为青年比老年更接近他,因为希望总比幻梦要切实一些。有人将世情比做酒,越浓越醉人——年龄越大,则在世故增长的同时愈会丧失正直纯真的感情。早熟的人往往凋谢得也早。不足为训的是如下三种人:第一种,是在智力上开发过早的人。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例如修辞学家赫摩格尼斯就是如此。他少年时候就曾写出许多美妙的著作,但中年以后却成了白痴。第二种,是那种毕生不脱稚气的老顽童。正如西塞罗所批评的赫腾修斯,他早已该成熟却一直幼稚。第三种,是志大才疏的人。年轻时抱负很大,晚年却无所作为。像西庇阿·阿非利卡就是如此。所以历史学家李维批评他:“一生事业有始无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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