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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依依惜别

朱丹彤说他准备到宁波去,买个房子和你一起生活,他这次匆忙赶回来就是和我商量一下怎么处理医药门市的问题。以及如何向自己的老母亲和儿子交代?

如果你看见你最好的朋友眼睁睁地往火坑里面跳,你会怎么办?对,你一定会拼命地拉住他,也许我早就该阻止他去宁波,但是我纵容了他,作为朱丹彤最好的朋友,我不能再纵容她飞蛾扑火般扑向你的怀抱,我认为你一定会伤害他的,一定会,我知道自己力量不够说服不了他,我就立马打电话把经常和我们在一起的一帮姐妹们招到酒店,谢天谢地,姐妹们都觉得我的观点是对的,我们七嘴八舌众口一词,我们从从年龄的生理的经济的地域的世俗的等各个方面论述都觉得你们两个人没有未来,朱丹彤从年龄的生理的经济的地域的世俗的各个方面论述都认为没有任何问题,我们发生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吵,我们一起嘲笑你的黑脸蛋厚嘴唇和罗圈腿,最后这场交流演变成所有人对朱丹彤的调笑,当朱丹彤告诉姐妹们你们相约去宁波听海时,我们都统一的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朱丹彤任何真诚的解释换来的都是统一的整齐划一的摇头和惋惜。

我一直冷眼观察朱丹彤的神态,发觉他慢慢地沉寂下来,心不在焉地敷衍着我们姐妹们,我就知道这次阻击战已经彻底失败了,我借口到酒店外面去找了个机会给他的三哥打电话,我让他去组织朱丹彤的哥哥嫂嫂们,再动员他的母亲一起阻止她,我安排完这些才放朱丹彤回家去。

我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暗自感动,为我们纯洁的友谊感动,我原来想朱丹彤即便是不在意自己的哥哥嫂嫂们对自己的劝导,总该听自己95岁的老母亲一句话,我原来以为自己在帮助朱丹彤,但实际的效果恰恰相反,他的哥哥嫂嫂们压根说服不了朱丹彤,他们搬出金大明来发现无效后,就电话通知朱丹彤的前夫李向阳来,他们以为朱丹彤找不见老公需要男人,就打电话给李向阳鼓励他来安慰朱丹彤,朱丹彤说自己可以放弃那个小学教员,可以不计较朱丹彤再次出轨,可怜的李向阳就整夜整夜不睡觉守着朱丹彤担心他跑掉,但是朱丹彤还是跑掉了,他借口屋里太闷说要出去散散心,找个机会就跑了,朱丹彤的三哥打电话给我说朱丹彤跑了我的心里就咯噔一下,我知道她要去哪里就立马开车赶到长沙黄花机场,在登机口堵住了朱丹彤。

我们在登机口对峙。

“你不能看在你老母亲的面子上不要去吗?”

“为什么要让自己95岁的老母亲卷入到这种事情里面徒增担心?”

“我向天发誓,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我不去宁波就肯定没有结果。”

僵持到最后我发现自己根本说服不了朱丹彤,就提出了一个要求:

“千万不要在宁波买房子,连租房子也不要,既然童一要和你在一起,难道就不应该解决你的住宿问题吗?”

我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朱丹彤不要暴露自己有钱,看见她郑重答应后才让开道让她过去?

朱丹彤走了我一直心里不踏实,我总感觉他要出事情,那时候我白天还要上班基本上没有时间,但是晚上打电话他的电话总是关机,白天我找时间打电话给她他总是有些不耐烦,显然她对我的所作所为有点反感,我问他为什么晚上总是关机,他说晚上属于童一时间他不想受到包括我在内的任何人打扰?那我就让他白天多打电话给我,他就说自己很忙,我问他忙什么?他一会说自己要去买菜,一会说自己正在拖地,我说你们就住在巴掌大的宿舍里,拖地能用多长时间,他说她是跪在地上用毛巾一寸一寸地拖地,后来他说自己要去买药,我还以为他病了,就要她注意身体,她说她身体很好,她是去买叶酸喝,她说你们准备怀孕生孩子啊,我就感觉不合适,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她就挂断了电话,我心里一生气,感觉自己简直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以后我就懒得给她打电话了。

差不多一个月以后的一个晚上,朱丹彤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了,她说你在长沙出差就她一个人在家里,他感到很孤单,我很生气真是一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就没有和他怎么说,第二天晚上她又打过来了说你还没有回来,说你在长沙把自己的老板给打了,她担心你会失去自己的工作,我问为什么?她说感觉和自己有关系?第三天晚上她又打电话过来说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离开我?我没好气地说你早就应该离开他,你压根就不该到宁波去?他一一遍遍地问我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我说你过得不好就回来吧!他问我要不要给你留下一笔钱,他说你只有1000多块钱了,又打了老板工资不一定能拿得到?我没好气地说随便你吧!

第二天晚上他就回来了?他回来了也没有给我打电话,是她妈妈打电话让我过去的?朱丹彤自从回到永州就不和人说话,也不吃饭,连厕所都不上,一个人躺在自己宽大的床上用被子盖起来,失魂落魄神情木然像丢了魂似的,即使在和人说话的时候也感觉不到是在和你说话,就好像是在对着遥远宇宙里深不可测看不见摸不着的鬼神在说话。我实实在在是被吓着了,我不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看到朱丹彤的表情我吓得连问你的情况都不敢?只是一个劲地安慰她,他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你说的话是对空气说的一样,只是想着法子让她好歹吃点东西。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三天,期间我就和一帮朋友商量着准备到宁波去收拾你。我们就等着朱丹彤开口讲话,从朱丹彤口里打听到你的住址后马上赶去宁波收拾你,我们怕两个人制不住你,就打算派三个人去,朱丹彤的大侄子,朱丹彤的三哥还有我,其实朱丹彤的大侄子一个人收拾你就绰绰有余,但是我们怕年轻人下手没有轻重打坏了你也不合适,我们在客厅里面商量着这件事情,生怕朱丹彤听到连声音都不敢大声,但竟然被她听到了。

他就悄没生息地走到我们跟前说了一句话:“你们无聊不无聊?”就又回到自己房间去睡觉,我们终于就放下心来,其他人都散了,只有我留下来带着准备好的饭菜去房间里和他说话。

他看着满桌的饭菜发呆,喃喃自语道:

“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吃的?”

我说你都这样了还在关心他,他一个30岁的大男人连自己的温饱都解决不了?

他说他那点钱都在我身上,就剩下1374.65,如果他领不到工资,老板又把他赶出宿舍的话,他会不会饿死在那边?

我说那你离开的时候为什么不给他多留点钱?

他说我原本给他准备了一张卡,里面有三十万,但是我不敢给他。

我说给他钱他还不高兴?

他说我和童一在一起,他从来不让我花自己一分钱,他那点工资就装在我身上,他最在意的就是别人说他是鸭子,他连做梦都在喊着:“我不是鸭子?”我把30万留给她,不就坐实了她是个鸭子吗?那样的话我怕他杀我的心都会有。

我说那你管着他的钱你就不能多留点给他?

朱丹彤说我是他的女人,我花我男人的钱难道不应该吗?他对我那么好,他单纯的像个婴儿?他把自己所有的钱都放在我身上让我花,我要不花岂不是辜负了他的情义?

我说他有情有义你这都回来三天了也没有见他打个电话找你?

朱丹彤的脸上闪过一丝鬼魅的微笑说:

伙计找不见我的,我从走出那个小区大门就把手机关了?

我说伙计是谁?你关了手机干什么?

他说伙计就是阿童,我没有听明白后来一想你不就叫童一吗?我猜伙计是你们之间的爱称,也就没有再问,之后朱丹彤又说:

伙计这会儿应该相信我是真的要离开他了。

我说你不要自作多情,也许人家盼着你离开呢?离开你这个老妖婆,人家找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好结婚?我原以为他会生气,没有想到他倒真诚地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伙计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他一定会去找我?

我说他去哪里找你?你在宁波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朱丹彤说他会到我们一起住过的小旅馆去找我,会到我们一起去看海的海滩找我,我猜想他会在海边呆一阵子,至少天黑才会回去,但是不会在那里呆一夜,因为那里太冷了,说着她就唱起歌来。是张惠妹的听海。

童一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他哽咽着唱起歌子来:

听海哭的声音/叹惜着谁又被伤了心/却还不清醒/一定不是我/至少我很冷静/可是泪水/就连泪水也都不相信

听海哭的声音/这片海未免也太多情/悲泣到天明/写封信给我/就当最後约定/说你在离开我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龙明霞看着童一,问道:“你真去这些地方找过朱丹彤?”

“我去那个小旅馆找他,里面住着一对情侣被人家骂出来,我在海边呆到天黑尽才往宿舍赶,等回家时候已经半夜了,没有出租车自己走到城区才打上车的,”

龙明霞点点头又继续说道:

我说他找你找不到就会回去,你不用担心?

朱丹彤就说我担心他没有地方住,我离开的时候让他去找他们老板道歉,就说受到我的蛊惑他已经把我赶走了,如果童一肯这样做他们老板会原谅他的,他就有地方住有工作干,但是我猜想以童一的性格脾气他不会这样做?也许他已经没有工作了?

我说你这么担心你的童一,你就打个电话问问他情况,或者你就到宁波去找他你们在一起也很好,既然他对你很好我们也就都放心了?

朱丹彤又摇摇头,说道:

“我就是要她恨我,这样他才会离开我,只要我和他在一起,人家都会骂他,说他是鸭子,他根本就受不了。我也受不了。我在他们宿舍住的时候那个花蕾总是当着我的面骂我是个妖婆子,我从来不和童一说,有一次我们坐公交回家,恰好和花蕾他们坐同一班车,那个花蕾阴阳怪气的一路上就和他公司的同事嘀嘀咕咕地说童一是鸭子,还说我都能当妈了还在大街上骚情,还故意要我们听到,要不是我拉着童一的手,童一一定就把花蕾打了,这不他出差去长沙我不在身边就在长沙公司把他们老板给打了,他们老板领着一公司的人嘲笑童一就是个鸭子?他们老板娘和童一吃饭的时候故意点只鸭子来给他吃?童一从来不和我说这些,我是在童一快睡着的时候从他嘴里问出来的?我无法忘记我们去宁波商场里面给他买衣服的情境,我本来想给童一买一两件好点的衣服穿,童一警告我不要给他买,我就用童一自己的钱给他买了一件皮衣,出了商场有一个打扮华贵的老女人从我们旁边走过,阴阳怪气地跟我说:对人家好点。我赶紧解释我们不是那样的,那个老女人坏笑着从我们身边闪过?我注意到童一那张愤怒的脸,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童一很优秀,他自己的工资娶个老婆过个日子没有问题,我的存在不能帮助他解决问题,反倒成为麻烦制造者?难道我不应该离开吗?

龙明霞说到这里,就再次起身到旁边的保险柜里面取出一张纸条来放在童一面前:

亲爱的伙计:

当你早上起来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你了,不要责怪我不辞而别,请相信有一种深爱叫做放手,你是我心中唯一的永远的男人,感谢你让我体验到做女人是如此的幸福和美丽,但是亲爱的伙计,世俗的偏见和恶毒的流言蜚语会像魔鬼一样终生紧紧地缠绕着我们,我是个不洁的女人见惯了这种流言蜚语,我可以轻轻地一笑,但是你不能我也实在不忍心再看到这些流言蜚语伤害下的你的痛苦。

听彤姐的话,给陈建业认错,就说你受了我的蛊惑,回家就和我翻脸了已经把我赶走了,他会原谅你的,请放下你的面子哪怕是为了我。你需要相对稳定的工作而不是四处漂泊!

过完年回家去吧,回到陕西去,回到西安去,你的父亲终究会原谅你的,找个比我年轻漂亮温柔的好老婆,你的未来一定会很幸福的。这张银行卡的密码是你的生日,带着他他会对你有帮助的。

你的最亲爱的骚宝即日

童一看着朱丹彤的字在夜空中记不住自己的泪水,他摸索着从身上掏出一张纸条来递给龙明霞:

童一:

我原来以为你是爱我的,谁知道你出差了三天回来连我的身子碰都不碰?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现在你连个工作都保不住,自己都没有饭吃拿什么来爱我,如今看来当初选择你就是个错误?我好后悔当初放弃了金大明,不过现在也不晚,我要去北京找金大明去。麻烦你不要再打我电话,如果你去求陈建业他不收留你你实在混不下去了就回陕西吧,在家里好歹有碗饭吃!

这是我当家的财务明细,总共还剩下1374.65,请核实!

朱丹彤即日

伙计:

其实你很优秀,我曾全心全意爱过你,世界很小,也许我们还会见面的。

你的彤姐又即

良久童一从沉痛中缓过劲来,他再次哀怨地说道:

“我一直不明白彤姐为什么要在绝情信的后面加上一句温馨的话,他是怕我想不开自杀,给我留点希望?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他那些绝情的话,但是那时候我的经济条件不好,我是真心的希望彤姐能够能够和金大明在一起?”

龙明霞接着说道,我看朱丹彤开口说话了就要喂他吃饭,朱丹彤就自己拿过碗筷吃起来,我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笑起来,我说朱丹彤:

“你好好的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拉不撒不说话,吓死个人了?”

朱丹彤却说:这几天是童一的苦难日,我怎么好自己吃饭?完了他轻松调皮地笑笑:

“我亲手埋葬了我的爱情,现在我要开始行尸走肉般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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