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三月三的上巳自古便是驱邪祓禊的日子，也就是华国的「除恶之祭」，白日在水边沐浴濯污，晚上在草地上秉火跳舞。雅集就办在水边，用巨大的架子构成了一面面书画水墙，长幅写着大字的宣纸铺在地上，一幅幅作品半吊在空中，人从岸边走，接受沿河巫女们撒来的花瓣和清水，水光潋滟，浮光不过如此。
「言絮，这是你的字。」耀月拉着言絮的手，突然抬头说。
一幅《兰亭集序》，每一处笔锋收起始终温婉秀气，一眼看去就是个女子的作品。若是耀月，应写不出这样的行楷来吧。
沿路边走边看，有些字形如水洒脱灵动，有些大气磅礴，斗大的墨渍就落在字中，有的沉重，有的轻盈，也有人在作品旁现场写字，赠予有缘之人。
「刚我看到你的作品了！」有人在身后拍了拍肩，言絮回过头，原来是夏言轻。
「言轻，你这回来也不打声招呼！」耀月脸别了过去，不想搭理夏言轻的模样。
「别不高兴咯，我兄长也是来了喔！」言轻看着耀月一点点转过脸来，开心的看着他，「他在哪里，要参加诗会吗？」
「没有，他只说来见见故人，然后就走。刚刚还在附近的呢！」
耀月踮起脚远眺，留了一句「那你们先玩，等下诗会见」，就冲进了人群。
言絮小声的问，「你该不会是骗她的吧？」
「他的确来过了。在你的作品前站了许久，然后我就先来找你了。」
「在我的作品前？」
「是，不过看似他无心欣赏作品，像是在等人。」
耀月逆着人流向前，最终在言絮的作品前，看到了夏则夜，依旧素色的衫子，和上次见到的一样，而上次到底什么时候，竟已久远到记不起日子。
一步步走近，不出声，想给个惊喜。那黑色斗笠纱幔从面前一晃而过，一身便装，一把碧玉小刀。
「柳夫人！」她喊出来。
然而她似乎没有听到，从人海中消失了，同时不见的，还有夏则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