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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悲之殇(中)

“也对,活着就好!死了什么也就没有了。”薛岳说着,突然想到谢家人的惨死,心里莫名的难过,在此刻他觉得自己显得特别的渺小。薛岳终于抬起头来,四周火光还没消散,照映在薛岳脸上,看得出薛岳满脸的难过,薛岳收拾起不好的心情。

“我刚才在树上,看到城中到处都有人,要出城不容易,不过经过小路应该可以出城,而且这地方我们不能待了,小姐你要是愿意,我悄悄送你们母女出去,完事后,你们再想法子投奔亲戚吧。”薛岳说道。

女子突然流下眼泪说道:“家人都死了,亲戚……”刚说着,心里难过,也说不出什么话。

薛岳也找不到话,只能说道:“要不,我暂时带你和孩子一起出去躲躲,等安定之后你自己再回来?”

女子看着还在冒火光的家,突然放下孩子,冲着薛岳跪在他面前,说道道:“求恩公帮贱妾安葬惨死的家人,只要找个坑就行,只要不暴尸于外,这是恩公给予催氏家族天大的恩情。”

薛岳为难了,可他还是想到了没有安葬的谢家人,然后对满脸泪水的女子点点头,他还要回去安葬谢家人,刚才光顾着逃跑,他都觉得心里有愧,也多亏了这个女子的话,让他想起了谢家院子里躺着的谢家人。薛岳看着四周安静的街道,看来宋军已经到下个城池抢夺,也有可能是抢完了在驻地休整,城里的宋军慢慢的都退出了城。

薛岳把崔家人和谢家人匆匆掩埋,找了木牌立了碑。也算是给力他们一个归处,做完这一切已半夜,又累又饿的薛岳饿得直冒汗,他要找点食物,不然自己会没有体力出城。他悄悄溜出院子北面的破墙,利用有利房子和街道做掩护,跑入未被烧毁的破败房子寻找食物,没想到最后竟然连一粒米都没找到,只能算是熟悉了周围的宋兵的巡逻点,这样为出城做了准备。

天亮时分,周边燃烧一夜的青城基本倾覆大半,大火逐渐变小即将熄灭,已经两次摸出去查探,然后薛岳叫醒了靠在墙下的女子,指指她怀里的孩子,然后拿出一根打结连接的绸丝布条,蹲下来让女子把沉睡的孩子放到他背上绑好。这样可以帮助女子节约体力,她一个女子这么就没有饮食,自然也是饥肠碌碌,薛岳背上的孩子,薛岳向女子低声说了如何出城,随后,薛岳带女子一次次躲过宋军官兵的视野,顺利地从无人看守的东城墙缺口处翻越而出,很快消失在城东官道旁的树林里。

虽然现在已经是二月份了,可青城郡的天还是有些凉,天空中还下起了小雨,薛岳背着孩子拉着冻得僵硬如同人偶的女子尽力向前,终于在天色大亮之时,钻进了茂密了树林。

女子的脸早已被冻得青紫,单薄羸弱的身躯不住颤抖,迷离的眼睛似乎随时都可能闭过去,薛岳见这情况,着急万分,遥望前方天空升起的一缕青烟,咬咬牙猛然抱起即将倒下的女子,不管不顾跑上大路,向东方数里外的那缕青烟冲去,背上被冻僵的孩子却在此时突然哭起来了。

身后背着一个胸前抱着一个的薛岳跑进烧成片废墟的村子,感觉全身力气几乎消耗一空,凭着本能跌跌撞撞绕过两块倒塌的房屋之间,走进庄园纵深处被烧掉大半仍在冒烟的土房,将怀中冻得神志迷糊的女子放到被火烤热的墙脚,手忙脚乱解下身后全身冰冷的孩子,静静放进女子怀里。

望着孩子回到自己怀中的孩子,一直没声音的女人突然有了力气,她缓缓拥着自己的孩子,用冰冷的嘴唇贴在孩子脸上不停温热,看到孩子再次睁眼哭泣之后,她蓄满眼眶的热泪终于流出。

薛岳从外面抱来一大堆干草,弯下腰慢慢铺在女人身边,再出去抱回一堆木头和两根烧剩半截仍在冒烟的残木,小心翼翼架在女子前方一米多远的地方,塞进一把枯草小心吹着火,加上几根干燥的小木块,这才无力地躺在满是烟灰的地面上,闭上眼睛大口喘着粗气。

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过后,橙色的火苗摇曳而起,温暖的气流很快充斥这个没了屋顶只剩四面漆黑的土墙的狭小空间。这里的位置比较隐蔽,这样就能躲避宋军的骚扰。也能确保他们的安全,这样就可以保证不被宋军的士兵杀死。

逐渐恢复过来的小孩,轻轻抱着母亲低声哭泣着,疲惫的女子将小孩的双腿塞进自己腰间肮脏单薄的衣服里,捧起小孩挥动的小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女子的心里稍微好受很多。

火堆越烧越大,哭累的孩子再次睡去,头发蓬乱的女子腾出手拨开遮挡面目的乱发,呆呆望着躺在前方火堆旁沉沉睡去的陌生男子,眼里满是酸楚和感激,昨天还在温暖的家里,现在却在这个破旧的土屋内。

在休息了一会,外面传来野狗的厮打声,沉睡了一个时辰的薛岳慢慢睁开沉重的眼皮,倾听片刻缓缓爬起,弯腰走到前方墙壁后慢慢伸出头,仔细打量数十米外正在争抢撕咬尸体的五只狗。

看清了周边环境,两眼发光的薛岳捡起地上的刀,毫无顾忌地走向争食的狗群。他实在太需要食物补充体力。

此刻一群饥饿的狗似乎感觉到危险降临,都停止撕咬,警惕地注视大步接近的薛岳,很快呲牙咧嘴齐齐发出低沉的低吼声,向不断接近的薛岳狂叫起来,薛岳的脚步出奇地稳,在距离狗群两米左右时,他身后紧握着刀大手猛然挥出,刀带着破风声砍向前方最大的那只黑狗。

遭到攻击的狗群一阵狂叫,中间的黑狗本能地猛然侧跃,但还是晚了一步,疾飞的刀结结实实打在黑狗深上,发出一声沉闷而又渗人的攻击声,刚跃起的黑狗被力道奇大的刀把撞飞数米外,落地后连声惨叫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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