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啊……….
我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串龌龊的脑补画面,不过,我当然不会傻到表现出来,赶紧正襟危坐,精神抖擞的回答道:。
“多谢长官照顾,非常好,教授和研究所同事给予了我极大的关心和照顾,并破例委派我负责重要工作,培养我的能力,增进我的进步……….”
翁丽尔奇怪的看着我的周围几乎堆到房顶的铁皮文件柜和散装文件,温柔可亲的面孔上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这就是你的重要工作,这种活就连一年级菜鸟也不想干吧。”
我挺起胸板严肃道:
“没错,通过艰苦麻烦的工作,锻炼的我的内心,增强了我的毅力,提高了我的上进心,让我逐渐成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
“好了,好了,实话实说吧,士官,教授是不是给你找麻烦了?请不要在意,欧德尔一直是这个坏脾气,但是他其实是个非常好的教授,或许我可以像布莱文长官建议,给你换一个比较重要的位置……..”
一名少校竟然对我这个混混兼叛军小头目客客气气,我就不能不开始认真思考“猫向老鼠微笑”的阴谋论模式。。
“不用了,长官,要是司令官对我太好,恐怕外面就会传言说我是他干儿子。”
翁丽尔愉快的笑起来。一般来说,女孩子的漂亮总是有角度限制的,比如有的人面无表情还行,一哭一笑马上就是一副逗逼脸了,可是这位少校不管是平静,还是笑的样子,都很好看。
我不禁开始脑补她和司令官的一些不太和谐画面。
“不用称呼军衔,直接叫我翁丽尔就可以了,这是布莱文长官临行前特地交代的,另外,布莱文长官也有特地交代,在研究上,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附上他的名字向司令部财务处申请………在每一项研究完成后,你的学分就可以自动增加十到二十个,如果被军方接受的话,那么就要增加再90%,按照目前研究所的项目数量,你毕业后的最低军衔也将是和我一样的少校………….”
我越听越不对劲,只好打断了女副官的陈述:
“咳咳,我想问一下,你和布莱文司令的眼睛有花吗?”
“没有。”
“那我的脸有长残吗?”
“也没有。”
“那你们两位的阿兹海默综合征是不是提前发作了。”
“当然没有,我和将军阁下都还不到三十岁嘛。”
翁丽尔并没有被我无礼的发言激怒,很有耐心的一个接一个回答完我的问题。
于是,我就没耐心了。
“既然你们的眼睛不瞎不残,我也长得很正常,你们的脑袋也更加没问题,那么也应该知道我是残军的人,可是听你们的语气怎么完全把我当成荷泽尔这个人了?”
翁丽尔的神色淡然:
“这同样也是司令官的意思,只要你愿意的话,你就可以是荷泽尔。”
我眯起眼睛:
“什么意思。”
“不仅仅是你,如果愿意,所有‘苍刃部队的官兵,都可以获得本殖民星普通居民的身份,当然,所有人都可以选择自由去留。”
我顿时惊愕的几乎停止呼吸。
对于任何一位死星居民来说,最梦寐以求的东西是什么?
钞票?
无所谓,在一个物资高度匮乏的殖民星,有钱也买不到东西。
地位?
也无所谓,一个穷光蛋管着一群穷光蛋,就和丐帮老大带着一帮穷要饭的一样没意思。
土地?
大哥,死星地废地皮都多得可以造十几万个高尔夫球场,谁会显得蛋疼要这玩意儿。
于是,最难得的东西其实就是一本五页开的星籍文件。
在一个社会破碎衰败,经济彻底荒废,甚至连最起码的人工生态系统都濒临报废掉的地方,不管什么人都无法活过五十岁,不是年轻时在街头混战中被干掉,就是在四十多岁时死于有劣化空气侵害造成的肺衰竭。
但是总移民局的大门永远只打开一个蟑螂洞大的空隙,每年数以亿计的申请表里,能够被审批通过的,不过寥寥几个有权有钱的大佬而已。
自从林斯克殖民星突围战以来,整个残军一直是坚若磐石,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支杂牌力量会在卡尔文的指挥下一直走下去,但是在这一刻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慌和恐惧。
说来很可笑,就连对上最精锐的谢苗诺夫长枪团,我也没那么紧张过。
“喂喂喂,这样分化瓦解亲兄弟的部队真的好吗?我看在司令官阁下心目中,家族比兄弟更加重要啊。”我咬紧牙关,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慌乱,故作镇定道。
“这点并不重要。”翁丽尔平静的看着我。
“那么重要的是什么?”
“你们除了几乎没有希望的拼死一战外,又多了一条和平解决问题的光明大路.你们无法容忍长时间被当成叛军追杀敌视,我们也无法容忍一支被通缉的叛军,在防区内无限制的滞留,就算我们允许,督政府也无法容忍,这样僵持下去,擦枪走火只是时间问题。”
“退一万步说,就算布莱文司令能够支持你们,整个莫宁家族也支持你们,但是仅仅凭借一支残破的‘近卫军’,外加一个最后血脉,你们面对整个督政府这台强大的机器,有多少胜算?一万分之一,十万分之一,一百万分之一,还是一千万分之一?卡尔文还是太年轻,也还是太单纯了,他根本没有见识过,现在整个上层对于王室复活有多大的紧张。”
“但是,现在,有一种还可以和平解决问题的方式,我们补发你们一直被拖欠的承诺和利益,大家放下武器自由解散,督政府那边由我们出面挪旋,这样岂不是很好。”
翁丽尔和我随便聊了一些别的什么,就起身告辞,把一份蓝色封皮的文件放在桌子上,虽然只是在新闻照片里见过,但是我依然一眼就认出,这玩意儿就是无数死星居民申请了一辈子也没弄到的星籍文件。
老实说,这一席话确实有点打动我了。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坐在小办公室里闷头发呆,这时,一个人影突然鬼一样闪进来,冲我大吼一声:
“233号文件第二版,第四修改篇,马上给我调出来。”
“进门左拐第二个文件柜,从下往上数,压在地13.1厘米左右位置就是。”
“1092号文件,外加A21号附录参数表。”
“笔直往前再右转,东南方那个单独文件柜,分别是上数下9.1厘米和下属上2.7厘米处,注意,后者有带动整个文件堆到倒塌的危险。”
“妈的,那1701号文件呐!”
“不就在你手上拿着吗?你在上午六点三十分从我这里提走,现在是要归档吗,欧德尔教授?”
老教授的表情很懊恼,用文件夹拍着脑袋道:
“真他妈晦气,连个管文件的小兔崽子也要和我过不去,你让我骂两句会死啊。”
我肚子里自信的狂笑一通。
现在整个资料室都被我当成了微型试验场,每天差不多我都会搞出三四重花样来,想出一种就搭建一种,用资料当物资,模拟供给模式,整个资料库的一大堆东西老早就被我摸得烂熟。
“喏,这鬼东西拿回去,能塞多深塞多深,总之别让我看见。”
老教授垂头丧气的就把手里的一堆文件甩到我脸上,老爷子今天的精神看起来很不好,甚至有点颓废,连找我茬的精神也没有了。
我随手一翻文件夹,一台看着挺眼熟的机甲出现在我的视野内:
“咦,这不是那台防护机甲吗?”
当初我就是开着这玩意儿干了一个黑帮据点,对于这种机型甚至比研究人员还要熟悉一点。
和旧世纪那种带有轻装甲和密集近程火力的机甲不同,这种防护机甲重点加强了装甲和武备,在动力系统上做了一点增强,形成了一种装甲与步兵机甲相当,防护和机动性比巡洋机甲稍弱的机体,用着手感还算可以。
“那台?”
欧德尔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我一下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补充道:“在几个月前参观教授你的研究所,曾经见过这款机型,当时还被你用加特林机枪指着来着。”
我手舞足蹈加比划的试图勾起这个糟老头的记忆线,欧德尔年纪虽然大了一点,但是至少还不糊涂,对于被人一脚踹进蹲坑的事还是记忆犹新的,马上痛心疾首道:“他奶奶的,早知道就一梭子打死你们这些逗逼,那天先是有个王八蛋把我踹进了屎堆里,还开走了我的试验机甲,在街上打了个翻天覆地,现在又冒出你这个关系户鸟人,想想就他妈吐血。”
其实都是一个人而已,我赶紧转移话题道:
“这台机甲不是回收成功了吗?干嘛又不研发了?”
“因为他妈定位太糟糕了,军方根本不采纳,”欧德尔教授一副捶胸顿足,痛心疾首的表情:“当步兵机甲使用,火力实在太弱,当巡洋机甲使用,就算改良动力系统也依然达不到那个速度,放常规步兵营还是机械化步兵营都不合适,小零打了上百次模拟战,改装了无数次,性能还是达不到要求,只能废了,唉,要是不把宝贵的时间丢在这台鸡肋机甲上,我的另外两项研发早就出成果了。”
欧德尔痛苦的像死了亲妈一样,对于他这样的大设计师,时间就是白花花的票子。我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已经好久没看到那个臭屁的小鬼了,原来是在忙着干活。
我感觉自己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那么………那台试验机甲打算怎么处理。”
“拆除关键仪器和武装,然后机体砸了当废铁卖。”
听到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赶紧插话道:
“那么教授,我刚好认识一个挺不错的废铁回收商,这台机甲就交给我处理怎么样?”
欧德尔显然是郁闷晕了,随意挥挥手道:行,就随便你处理了,还有,既然你有关系,那么3区那一场地的垃圾也一起给我处理掉,清理出场地我要搞下一轮试做机甲测试了。”
我暗中露出笑容。
这样一来,武器就到手了,再也没有比一台机甲在手,更让机甲兵感觉安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