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梨园惊艳 (2)
于是她打电话给王芳：“王姐，我把你的事迹收录到了小说梨园惊艳中，以你为主人公，我把你塑造成了挣脱家庭束缚，历经世事磨难而后又自主创业，渴望真善美而走上理想中的秦之声之路，用心去演译生活的角色。”
“哈哈哈……哈，反正你是作家嘛，随你写吧！如果需要啥资料，你尽管发短信或者打电话就是了。我一个文盲只会唱戏，反正也不会说。好了，我看你已听了三天戏了，明天你到我们唱戏的地方听戏来，我们当面聊。”声音大而有磁性，标准的一口河东话。
“好的，王姐。那你们明天是几点开戏啊？”怡凡有点儿沾沾自喜，总算是搭上话了。
“我们和往常一样，每天都是一点钟开戏，你来就是了。”说完便挂上了电话。
怡凡还在琢磨着小说中人物的塑造，总觉得有点不尽兴，于是又发短信过去：“王姐，我是你忠实的戏迷，同时也是中文网的作者。这三天被你的唱腔和折子戏深厚功底和台步所吸引，很佩服你不求回报的敬业精神。我正在创作西部女性的小说。”发完短信后，劳累了一天的怡凡，才安下心来，沉沉地睡去。
“祝妹妹心想事成！”早上起床后，刚一开手机，便有一则短信，是王芳发来的。
收到短信后的怡凡，多少有了点欣喜和信心，这个短信又鼓舞了怡凡进一步采访王芳的念头。
吃过午饭，怡凡看看表，都十二点半了。她匆匆穿上旅游鞋，请母亲相陪来到了黄河岸边。怡凡因为害怕迟到，更害怕初次与王芳接触，让对方久等会给王芳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她一路都催促着母亲，三步并作二步地快走，到约定的地点时已热得满头大汗，她不停地用纸巾擦拭着。一边擦拭一边东张西望，在人群中搜寻着王芳的影子。好奇怪，今天所有的演员和乐队人员都到了，唯独不见王芳和刘淑琴的影子。
越是想见到她俩，就越是紧张，越是紧张就越是出汗。怡凡索性让母亲坐在黄河边看流水，自己到黄河岸边的另一头买了瓶露露喝着，喝完索性把空瓶扔进了榆树丛中。一刻钟后，王芳和刘淑琴嘻笑着，和另一个稍显年轻点的女演员到场了。只见那女演员一袭黑西装，内穿一件黑色的吊带，脸色有点儿腊黄，体态瘦弱刚强，神貌活像当年的薛秋芳。行动轻盈麻利，怡凡便知此人功底不浅。
怡凡正在怔怔地不知所措，王芳不紧不忙地拿过一个方凳递给怡凡，笑笑：“看你听戏很累的，你坐下吧！”
锣鼓响起，黑衣女子摆出了一个造型，扯了扯刘淑琴的衣角，继而对刘淑琴笑语：“你还是把外衣脱了唱吧！这样看上去你才有女人味。”
刘淑琴笑了笑不语，只是把两个衣襟往一块儿拉了拉，这个动作愈发显现了她胸部的丰满。她随即摆出了所扮演角色的台步，把王芳拉了一把说：“赶快上，咱们三人一块儿唱卖水。”
她们三人声情并茂地唱着，怡凡则在很认真地听着。由于今天没有话筒，演员们也没有随身携带扩音器，纵然她们三人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在唱，但由于听众里外围了三圈子，加之噪音太大，怡凡听得云里雾里的……
在下一处戏开演之前，怡凡看到了王芳找寻自己的眼神，便朝着王芳摆摆手，王芳便过来了，摸着额头的汗说：“因为是周末，今天有音响和话筒的乐师们，都被请到工人文化宫参加活动去了。我们都是自发的团体，所有的乐器和道具都是每个人自己买的，刘淑琴是我们的团长。我们都是自娱自乐，不收报酬的。有时，我也被个别戏园子或企业界请去唱戏，一天挣个七八十元也是常有的。”
“王姐，听你的口音不像是省城人。你唱戏唱得这么好，一定是童子功吧！”怡凡用手背拭拭额头的汗说。
“是啊，我不是省城人，我是天水人，来省城已经十多年了。其实我以前是农村的，借着改革开放的东风和政策好，我到省城开了家裁缝点，并招有四五个徒弟。挣了点钱后，便整日地和姐妹朋友们玩麻将。这不仅输钱，还劳命伤财地累得腰酸背痛。四年前的一日，我到黄河岸边来散心，民乐秦腔团的演唱会天天在此举行，我便和你一样地听戏。听着听着入迷了，便买了光盘在家里反复地听，并且学着自己唱，唱着唱着就入了门。剧团里鼓励我大胆地唱，自此后我就一发而不可收，便走上了这条路，并参加了电视大奖赛拿了名次。其实也没什么的，我只是笨鸟先飞，比常人付出了更多的努力和汗水而己。每天做完家务，晚上家人都在看电视，而我却压上光盘学唱。每天早晨天不亮我就醒来，一睁眼顾不上穿衣服，我就趴在被窝里写戏文，因为白天要在黄河边唱，我必须做足充分的准备。我至少得对得起热爱我的戏迷朋友们，他们为了听我们唱戏，早早地就等在那儿，一下午站在那儿听，从不挪一下脚窝子。”说着，王芳笑着将袖子往上一捋，露出了白葱般的胳膊。
“王姐：你用你的唱腔和一频一笑，演译和诉说着生活中的哀怨情愁和梦想憧憬以及皇宫的人情冷暖。我最后听到的是李元八卖水，你们三人较前三天演得粗糙些。”
“哈哈……哈，我们戏中所演得都是历史人物，历史人物可不好任意攒改的。剧名叫李彦贵与黄桂英，你听错了。”
“哦，是这样啊。在你们三人嬉笑的唱腔中，我还是听懂了戏文，讲得是小姐爱上了卖水人而又难以言表，丫环察言观色替小姐向卖水者表白心迹，而卖水人穷有穷骨气，偏不卖水给她。”不等王芳说话，怡凡接着说话了：“卖没卖水最终结果如何？请您告诉我戏文。我的小说写得短电了，自觉才思枯竭写不下去了。需要你的启发以便找回灵感。再有，你向周姐跪下道歉那戏……”
“这出戏的内容概要是这样的，李彦贵家遭不幸卖水度日，与丫环芸翔周旋，和未婚妻黄桂英在花园相见。黄桂英不嫌贫不爱富，得到了两人在一块儿的结局。”王芳语调平和地解说着。
“你叫错了，那个高个子的演员不叫周姐，应该叫刘姐，她是我们的团长。今天她之所以有点心不在焉，是因为她的女儿唱戏唱得比她妈还好，最近参加电视大奖赛获奖了。这两天，正在接收甘肃电视台的专访。我向她下跪那出戏的戏名叫铡美案后传，我饰演得是秦香莲，她演得是黄太后。”王芳继续耐心地纠正着怡凡的误解。
“那出戏讲得是，秦香莲哭求皇太后将丈夫归还给她，皇太后不想让皇姑守寡，便拿来三百两黄金让包公拿给秦香莲，以便免去埋怨度日。而秦香莲不收，一心想讨回公道。太后严请包公干脆一刀杀了秦香莲。包拯大怒，索性脱了宫袍，拍案而起，杀了陈世美主持了公道。”
“王姐：还要向你讨教，你多扮演丫环，而刘姐多扮演皇后和小姐，应该你俩都算花旦的角色吧？唱腔有何要求？麻烦你讲解一番戏文，好免去我再次上省城听戏的劳苦。因为我明天就要回家去了，我是外地的。”
“结婚的人是小旦，结了婚的角色也叫正旦。姑娘和丫环是小花旦，也叫花旦……”王芳孜孜不倦地娓娓解说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