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反击
入睡前,我心里还是侥幸存了一点希望,我想象三两点的时候,警察经过连夜的探索和追踪,终于知道了我的具体位置,他们用力的敲门,大声喊:“开门,开门,警察!”睡在大厅的鼻毛女首先被惊醒,不敢去开门,警察继续敲门,然后大家都被惊醒,那时候,我会不顾一切的冲到门口,用力喊出声来,警察进来了,然后问到:“有没有一个叫樊宝树的人?”然后我说:“这里,这里。”于是我把从头到尾的故事讲给他听,他们怎样扣押我,怎么样给我洗脑,怎么样逼迫我交钱,他们听得脸都白了,最后我要回了钱,警察连夜送我上了去另外一座城市的车。
我这样想着想着,入睡了。
第二天,照旧有人敲门,我依旧被惊醒,感觉起床的时间比平时要早很多,努力睁开眼睛,一看手表,才五点五十,果然比平常早了一个钟头,我往地上一看,东田和175都不见了,心里有点惊讶,神智立马清醒过来,一看旁边,癞蛤蟆还在,心里又缓和过来,也许今天轮到他两做早餐也不一定。忘了说明一点,他们做早餐是轮着来的,轮到谁做早餐,就提前一个小时起床。
癞蛤蟆迅速穿好意思,走了出去,奇怪,他今天竟然没催我,以前早上起来都要催我动作快一点的,他穿好衣服后,就走了出去,等我穿好衣服走到门外的时候,发现大厅里没一个人,平常起床的时候,大厅里总是有人的,我走到卫生间洗漱,发现也没人,刚刚癞蛤蟆不是还在的吗?怎么现在都不见人了,这时候,姓邱的从女生房间走了出来,我笑着问:“大家是不是都在里面,怎么今天做早操都不等我了?”
姓邱的没好气的说:“都怪你啊,害我们搬家了。”
我惊讶的问到:“搬家?”
她说:“还不是因为你,他们昨晚已经搬家了。”
我说:“昨晚?不会吧,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是的,照理来说,搬家的时候需要收拾行李,肯定会发出声响,我不会睡那么死吧?
她说:“我哪里知道你,自己睡的很死,还怪别人。”
到现在我仍然觉得奇怪,我对那天晚上的搬家完全没有知觉,我睡觉一般都是会做梦的,而那天也没有,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睡着后被什么东西加深睡眠了。
当时听姓邱的那么说,我心里明白过来,他们毕竟不是傻子,敲了我的钱,做贼心虚,而且也知道我哥替我报警了,怕迟早有意外,所以赶紧挪窝。
洗漱好之后,我发现老鼠眼也还没走,在那收拾东西,鞋子,衣服,蔬菜,统统打包好装在蛇皮袋里。
我走到厕所,把隔板里的四百块钱取了出来,怕被发现,放在牛仔裤的铭牌里,用皮带压着,走到大厅里,老鼠眼依旧在收拾东西,姓邱的对我说:“你自己看看你有什么东西没有收拾的。”
我想起还有自己的衣服,于是打包收好,我说:“现在可以走了吗?”
她说:“不行,还得等等。”
她继续说:“现在把生活费交一下。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说:“上上礼拜星球六,到现在刚好十一天吧,睡了十个晚上,你不会现在就坐地起价吧?”
她说:“你不要把每个人都想象得那么坏,这样吧,给伍佰。”
我说:“我身上本来一千四,昨天取了三千,交了三千八,现在身上就六百,交给你伍佰,我怎么坐车?”
她说:“你昆山的朋友不是给你打了三千,昨天东田取了一千,里面不是还有两千,五十块钱一天,有吃有喝有睡,难道还嫌贵么,我们要是趁火打劫,你银行卡的两千已经没有了?”
我也懒得和这种唯利是图的人计较了,早点走人为妙,于是交了钱。
她站在阳台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嘱咐老鼠眼说:“观凤,你快点收拾,等下七点钟,房东就会来结账退房的,哎,都是因为这个人,我们得搬家。”
我心里暗笑,妈的,这是故意说给听的,意思告诉我,你出去后,报警也没用,我们已经走了。
她问:“你出去后,有什么打算,是不是打算告诉周边的朋友,东田在搞传销。”
我没答她,微微一笑。
她说:“反正呢,你说不说,我们也管不着了。”
六点半的时候,她接了一个电话:“嗯,好的,你等一下,马上下来。”转而对我说:“走了。”
她开了门,对还在收拾东西的老鼠眼强调说:“你快点收拾,一会房东就会来退房的。”十一天之前,我跨进这个大门,十一天之后,我首次跨出,我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我以为我会很欣喜,会有一种无比的释放,可是,我发现自己麻木得很。
我说:“我的手机给我。”
她说:“到了车站会给你的,搞得谁稀罕你手机一样。”
我当时心里有点没底,她竟然会送我去车站,万一我到了车站,反悔了,把她送进公安局,难道她连这点智商都没有?好歹也是一个经理啊。
据他们讲,他们是一个几万人的集团,即使没有这么多,要监视我也是绰绰有余吧,也许早在车站安好眼线了,好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四千三就当买个教训了,事到如今,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下了楼梯,一辆出租车等在那里,我心里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这车也许就是他们自己的吧,或者这开车的家伙就是和他们一伙的,等我上了车,也许会把我载到另外一个黑屋子去。
那司机看见我们:“刚刚打电话的是你们吧?”
姓邱的说:“是。”
司机略有抱怨的神情,意思为什么催那么急,见他那样,我心里平衡了一些。
我打开后备箱,姓邱的坐在副驾上,我坐在后座上,车子开始缓缓启动,我不住的打量司机方向盘边的类似营业资格证的东西,上面有编码,有名字,我记住了上面的名字,张汉生,在车行驶的过程中,我一直观察周边的建筑,这时我看见一个消防局,一路上不停的观察,到了车站,下了车,姓邱的看着我,我说:“干嘛啊?”
她说:“付钱啊!”
我心里有点火,妈的,都这时候了,还让我付钱,想起上次一路上就是我付的钱我就气愤,那时候因为未知,倒也罢了,现在你们已经本性暴漏了,还想让我付钱,我说:“爱付不付,反正我不付。”
司机催促到:“快点快点,我还要忙呢。”
她继续看着我,我别过头懒得理她,最后她悻悻的付了款,我开始往前走,结果我发现她还跟来,我说:“你不用来了,我自己知道买票。”
她也没说话,继续跟着我,一直到了售票厅门口,我停了下来。
我说:“现在可以把手机还给我了吧?”
她从一个小手提蛇皮袋拿出我的手机还给我。我一看,手机只剩百分之二十的电,我埋怨道:“昨天晚上就叫你把电充满,现在怎么回事?”
她把头一昂,说:“忘记了呗。”
我打开手机,准备给我哥报平安。
她说:“站在这里干嘛,快去买票啊。”
那口气,像在命令我,我心里很恼火,无奈的说:“我什么时候买票不用你管,你最好趁现在赶紧回去。”
她说:“那你打算去哪?”
我心里一怔,这是打听我的下落,我怀疑他们进一步的跟踪,于是说:“我现在还没想好,东莞、深圳、梅州或者回家了,当然去梅州的可能性最大。”其实我根本不会去梅州,回家的可能性也很小,去东莞的可能性最大。
我打通了我哥电话,告诉他自己被骗了四千多块钱,但好歹人没事,现在出来了,我哥安慰我,人没事就好,以后自己要小心些,他报了两次警,但效果都不大,我心里十分失望,我想自己被困的时候等着警察连夜破案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然后叫我打个电话回家。
我说:“哥,你怎么告诉妈了?这不是徒让他们担心么?”
他说:“这种事,我能瞒么?”
我说:“那好,那我打个电话回家。”
我打电话的过程中,姓邱的一直没走,我挂电话后,她催促到:“快进去买票啊!”
我怒道:“我再说一次,我买票不买票,什么时候走,不关你的事,你最好现在走,我就当做这钱就打水漂了。”
她还伫立在那,我也不理她,我打电话给家里,母亲带着哭腔对我说:“人没事就好,害我担心了一晚上,到现在也没睡。”
我安慰母亲,以后自己会小心些,她说:“以后要小心些,尽量找份工作早点稳定下来。”我答应着。
挂电话后,姓邱的走到十几米远处在等公交车,我一想,不是说还有个皮包的么,这就让她走了,联系方式都没留一个,我以后怎么找她要,于是我拉着行李箱,快速走过去,她见我过去,也没慌,我说:“差点忘了,你不是说有套意大利的皮具的嘛,我连你们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以后怎么找您要。”
她说:“哎呦,现在你也想起来了,你刚刚不是一直赶我走吗?”
她的态度一直很傲慢,想到这里我尤为生气,自己一直这样低声下气的妥协,结果让他们嚣张气焰越涨越高,这群王八蛋,从来没有尊重过我,她开始报号码,我拿手机存下了,然后拨通了,她袋子里一个手机在响。
她说:“你看你,到现在还是不相信人,以为我会给你假号码不成,说了会给你把皮包寄过去,难道我会骗你?”
听到这里,我再也不忍不住了,我眉头一皱,用平静的语气跟她说:“把我早上在房间给你的五百给我。”
她这时怔怔的看着我,眼神有些空洞,似乎从来没想过我会这么做。
我说抓住她手臂,我问:“给不给?”
她想挣脱,但挣脱不开,我厉声问:“到底给不给?”
她说:“给,给,你不放开我,我怎么拿钱?”
我用另外一只手抢过她的手提蛇皮袋,扑哧一声,带子断了,手提袋在我手上了,我说:“我自己来。”
她慌了,她说:“把袋子还我!”一边向路人大声喊:“有人抢劫啊,有人抢劫啊!”
我心里骂她无耻,依旧不给,她想来抢,自然不会让她得逞,她说:“你不给,我就报警了。”
这时候更加添加了我的怒气,******,太嚣张了,似乎要报警的应该是我吧,那时候汽车站依稀有些人了,她大喊:“抢劫啊抢劫啊。”有路人停下来围观,这更把我激怒了,我说:“谢谢你提醒我报警,来,我帮你报,我正要打电话,转身一看,前方出站口旁边刚好有个派出所,于是我拉她过去了。”
到了警察局,她先发制人,对警察说:“警察警察,我来报案,这人大庭广众之下抢我东西。”
靠,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警察一看,立马说:“先坐下,两个人把事情说清楚。”
我说:“她是搞传销的,她们有个团伙,我被迫交了钱,她自己傻,竟然送我到车站,我抢她包是为了拿自己的钱。”
她争辩到:“我根本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