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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54老坦克

八脚怪喊道:“四年不吃不动,那它还能活下去吗?你们这些海龟怎么没个正经?”

老海龟耸着肩膀笑得更厉害,说:“谁要是认为我们海龟正经,那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们干嘛要活那么累,被骂‘乌龟王八蛋’,吃剩下的跑不动的死去的。如果还一板正经,这生活还怎么能继续?”

老海龟说着转身,海龟们登时“刷刷”转过身去,跟在后面。睡莲它们不明白,还呆在原地。老海龟回头叫道:“走啊。”

小百合喊道:“去哪?”

“去找祥福啊。”老海龟说完就走,嘟囔着说:“可怜的祥福已经有四年不吃东西,难道还要它出来找你们吗。”

海龟们在前面,睡莲它们跟在后面,游过一片海域,穿过一条峡谷,钻过一道海底拱门,来到一大群礁石丛。它们越来越接近海底,海水压力加大,呼吸感到困难。八脚怪喊道:“那个祥福究竟在哪?不要把我们给卖了。”

老海龟回头笑嘻嘻地说:“不会,我们这里没有旧货市场。”

小百合喊道:“啊,那就好。”

八脚怪“啪”地一下打它:“好什么呀,它们说我们是旧货。”海龟们哈哈大笑起来。八脚怪小声嘟哝:“这帮臭海龟,幽默本领看来和我有一拼。”

大概四十分钟过去,它们来到一个真正算是世界的角落的一群岩石边。岩石们像是胡乱堆砌,歪歪倒倒支棱在一起。

祥福的家就在这些岩石的缝隙里,老海龟站住对头对睡莲它们说:“我也不知道它躲在那个缝里,也许真的死了也不知道,我来叫叫它,看看你们的运气怎么样。”

老海龟一挥前爪,那些海龟们一起喊:“祥福,祥福,你出来,祥福,祥福,贵客来!”可是除了海龟们的呼唤,其他什么声音也没有。海龟们继续呼唤,睡莲它们在呼声中一分一秒地等待,时间越长越急切,失望越重。

老海龟安慰睡莲:“别着急,能指望一个四年不吃不动的老海龟用多快的速度跑出来迎接大家。”

睡莲着急地说:“可是,再慢的速度也应该出来了啊。”

野菊问老海龟:“它为什么连续四年不吃不动也不出来呢?”

老海龟说:“我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以前它都是每年去海边赴约,和它的老情人在海边见面。可是就在四年前,它从海边回来,把自己躲进这片礁石缝再也不出来。”

睡莲狐疑:四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什么原因让它不吃不动不出来?它和宁易受难的秘密究竟有什么联系?是因为唐人岛?还是因为海边的约会?

祥福终于爬出洞外,三百岁的它,加上四年的不吃不动,脸上已经长满老年斑和皱纹,龟壳上生出白斑,目光模糊呆滞,张着嘴纳纳地说不出话来。

老海龟迎上去对着祥福的耳朵大声喊道:“祥福,海边有几个孩子来找你!”

祥福啊着嘴终于说出几个字:“找我干什么?”

睡莲赶紧过去说:“我们想知道关于六十年前那段往事的秘密。”

祥福一怔,抬起昏花老眼看着看着睡莲,忽然吓一跳说:“怎么是你?”

睡莲惊讶地看着祥福,野菊和其他在场的都感到很震惊,三百岁的老祥福居然认识十六岁的睡莲。老海龟直起身子,拍拍前爪对祥福说:“看来你是知道它们想要知道的事情的。”对着睡莲说:“好啦,你们慢慢问吧,我还要带领大家填饱肚子呢。”老海龟朝海龟们喊道:“走啊,弟兄们,孩子们!”海龟们一窝蜂地消失在深海里,它们的笑声隐约可闻。

睡莲问道:“老爷爷,您既然认识我,您知道关于宁易的秘密对吗?”

祥福不信任地看看除睡莲以外的动物们,缓慢地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我也不认识你。”

野菊拿出玉月蝉交给她的簪子送到祥福跟前,问道:“老爷爷,您还认识这根簪子吗?”

祥福猛地盯住簪子看,说道:“弄月!这根簪子是弄月的,你们是怎么拿到这只簪子的?是不是它又活了?”祥福朝它们以外的地方四处张望。

野菊说:“弄月早在二百几十年前就死了,这是她的后人玉月蝉让我交给你看的。”

祥福拿嘴衔过簪子,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说:“你们带我去靠近海面的石头上吧,这里太深,我的心脏快要裂开了。”它们来到靠近海面的礁石,早晨的阳光射进海水,暖暖的,海面上荡漾着金色的波纹。

祥福伏在平坦的礁石上,睡莲它们围着它做好倾听的姿态。祥福说起了过去。“四年前,我从海边回来,就不打算再活下去,不吃不动不出来,让我在那个黑暗的礁石缝里死去。可是生命让我等到四年后的今天,等到你们,等到这根簪子。”

睡莲问道:“你为什么要让自己死去?”

祥福没有说话,眼泪再次落下来。过了会儿才说:“因为我的孩子们的母亲——它死了,死在我的怀里,嘴里含着一只没有完全吞下去的白色塑料袋,它误把那个东西当成食物,当时它刚产下一半的蛋。”祥福说着伤心地哭泣起来,野菊和睡莲它们也跟着落泪。

八脚怪揉着红红的眼睛:“我说呢,是什么力量让一只活了三百岁的海龟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原来还有这么悲惨的事情。”

小百合拿傻瓜的抹布擦眼泪,醒着鼻涕:“真是太感人,太悲惨,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悲惨的故事。”

大家难过,祥福倒安静了些,它说:“还有更悲惨的呢,就是孩子你。”祥福头对着睡莲,睡莲的心往下一沉。

祥福海沉静在过去悲痛的记忆里:“我挖了个很大很深的沙坑,把我的孩子的妈妈和它肚子里的蛋埋葬掉,我们并肩躺在坑里,我抓着它的手哭了很久,我想和孩子它妈一起去死。可是,没有谁愿意为我和孩子它妈填上土啊。我求了螃蟹、潮招蟹,海鸟还有其他海龟,可是它们就是不肯帮忙。它们的理由是‘我们不会埋葬一个活着的生命’。我不能让我的爱的妻子死在光天化日之下,为了埋葬它,我爬出坑,把它埋葬掉,我却活了下来。”

小百合已经泣不成声,八脚怪一个劲地揉眼睛,可是不争气的眼泪却更加汹涌地溢出眼眶。听故事的它们都沉静在悲痛中,为那个为了填饱肚子而永远把自己的生命留在沙滩上的海龟妈妈。野菊和睡莲伤心地哭出了声音。野菊流着眼泪说:“听见了吗睡莲,那只白色塑料袋是我们人类抛在大海里的。”

小百合直线思维:“那只塑料袋害死了一只海龟的生命。”

傻瓜唏嘘:“并且葬送了一段爱情。”

天使哭着:“祥福老爷爷因为失去爱人而要速死。”

利多直接算帐:“一只塑料带害死两只海龟。”

八脚怪想自己应该说的有点水平:“不,是无数只。”

睡莲哀叹:“还有它们对人类信任的感情也葬送掉了。”

野菊感到重担在肩:“我想我们应该为大海做点事情。”

“我们欢迎!”声音很大,野菊奇怪包括冷面杀手在内的六个海族加在一起声音也没那么大,回头一看,天哪,刚才那几百只海龟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在它们周围,海龟们朝野菊纷纷跳舞扮鬼脸。

祥福的脸上也有了些许阳光。它拿起那只透明的玉簪子,深情地说:“我的孩子们的母亲就是这根簪子的主人!”

“啊”野菊和睡莲,包括所有动物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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