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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睡莲的心事

冷面杀手寸步不离地跟在野菊身后游到水晶门前,它们都变成了人类,野菊和身边的冷面杀手立刻引来很多惊诧的目光,而冷面杀手很自然地跟随左右。八脚怪和利多模样滑稽地跟在两条柠檬鲨身后,既不是随从又不是保镖,就这么不尴不尬地跟着。八脚怪心里纳闷怎么野菊会变成一条柠檬鲨,她真是什么不好变,偏要变成柠檬鲨,不但使自己开发人类旅游的梦想破灭,而且还给自己惹来冷面杀手这个大麻烦,作为管家,它有义务保护主人的客人,可是眼前野菊这条柠檬鲨还需要它一个八脚章鱼的保护不成?

利多一头雾水跟着它们,它不明白眼前发生的这戏剧化的一切是怎么回事,自从它当了睡莲的男佣以后,谜团越来越多,所有这些都不是它一只龙虾所能弄清楚的。干脆不操那个闲心,还是找刚才那个龙虾女孩翠衫取取乐,可是当它们经过那个脸庞红红的龙虾女孩翠衫身边时,利多发现它正跟另一个龙虾男人打得火热,只好死了这条心,暗自抱怨道:瞧这个窝心的晚上。

野菊被大家瞧得很不自在,停住脚步对身边的冷面杀手:“你不是很贵族很绅士风度吗?我不希望你跟着我,OK?”

冷面杀手很自然地摊开双手:“好吧,我心爱的小姐,希望你快乐。”它说完就端起一杯酒走向另一个方向,走到一个宁静的角落注视着野菊它们。

天使、小百合紧张地拉着傻瓜找到野菊,小百合闭上眼睛拍拍胸脯吓得叨咕:“我的妈呀,终于找到小姐你啦,我还以为你已经被冷面杀手咬死了呢。“

八脚怪得意而神秘地套住小百合的耳朵:“这回你猜错了,冷面杀手它啊,爱上我们野菊小姐啦。”

小百合担心:“我们刚才听说野菊小姐被一条柠檬鲨抢走,我想柠檬鲨向来憎恨人类,野菊姐姐被柠檬鲨盯上,肯定凶多吉少。”

八脚怪交叉双臂抱在胸前:“废话,有我八脚怪在,还有什么事情搞不定?”

利多瞟着八脚怪没有说话,野菊一手拉过八脚怪一手拉过利多:“当然还有利多,我谢谢你们。”

八脚怪说:“现在我们都聚在一起啦,快去找主人吧。”

睡莲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那把悬在半空中的小提琴,她在等待那个拉琴的神秘人出现。音乐开始,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杯子,来到舞池,他们成双结对跟随音乐起舞。野菊它们慌忙寻找睡莲,相互手拉手以免走散,在起舞的人群间穿梭。

有位胸前戴着海豚饰品的俊俏的男人走过来请睡莲跳舞,睡莲微笑着拒绝,她对舞会没有兴趣。此刻的乐曲正是那首熟悉的《海浪月光》,睡莲听得心潮澎湃,琴弓在动,好像没有人拉琴,是这把琴自己在弹奏,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感到意外。渐渐地一袭瀑布一样的黑发流泻在双肩,遮住了她的面孔,长长的黑色连衣裙盖住脚面,紧凑的上身和压折下摆衬托出绝美的女人身材,白色的蕾丝衣领和袖口,纤长的十指在琴上跃动。她没有任何表情,整个脸像木刻的一样,胸前戴着一只银白色的小海豚饰品。

她是个女人!她怎么是个女人?又好像在哪里见过?

长久的等待与梦想,却是这样的结果,睡莲不能接受,绷紧很长时间的神经突然崩溃,她晕了过去。舞场里一阵骚乱,野菊和大家正好赶到她身边,野菊不知道睡莲为什么会晕倒,赶忙抱起她,呼喊:“睡莲,你怎么啦。”

仆人们慌忙架着睡莲,把她放进一张海草编织成的沙发里。野菊着急地呼唤:“八脚怪,快想想办法救救睡莲啊。”

八脚怪摇摇头:“没事,她只是一时昏厥,一会就会醒来。”

钢琴声响起,一位英俊伟岸的男人座在钢琴前,他的胸前同样戴着一只银白色的小海豚饰品,他旁若无人熟练投入地弹奏伴随小提琴手弹奏乐曲。他的神情他的发,他的衣着他的端坐的样子,修长有力的十指,和琴键合为一体,不知道是琴键发出的声音,还是他的手指发出的声音。

睡莲在琴声中醒来,当她看到弹钢琴的男人时,眼泪哗地涌出来。好像有曾经痊愈的道道割伤此时又崩裂开来,一道一道地疼痛。睡莲坐起来走向钢琴,她悄悄撩起自己的衣领,看到胸前那个粉红色的海豚胎记,那个胎记一直伴随了她十六年,从来没有人看过,也从来没有人知道。她口中喃喃自语:“宁易,怎么会是你?”

野菊和五个仆人望着痴狂的睡莲,睡莲完全被他吸引,像是心中有根弦被他突然拨动,哗哗如潮水漫过,一下子覆盖住少女甜蜜的爱之心田。这一刻间,她已经不能拒绝一个现实,她爱上了宁易!一曲终了,睡莲叫那个男人:“宁易,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那个被睡莲称作“宁易”的男人只是坐在钢琴前面,等待着下一曲开始,好像根本没有听到睡莲在叫他。小百合看不过去走到他身边喊道:“哎,我的主人叫你,你怎么不回答?真是没有教养!”

那个男人端坐着像一尊雕像,根本不理睬小百合,休息过去,一曲又起,小百合只好退回来,睡莲说:“不要惊动他,他一直都这样,只要坐在钢琴前,就完全失去了自己,他已经和钢琴融为一体。”

小百合点头:“噢,怪不得叫他不理呢,原来他已经变成钢琴的一部分了。”小百合的话惹得大家笑起来,八脚怪说:“嗯,这句话有点小百合特殊的风味。”

冷面杀手很绅士地款款而来,他对睡莲鞠一躬:“小姐,我可以请您跳个舞吗?”

八脚怪和利多立刻挡在野菊前面,小百合吓得拉着傻瓜跳起来就跑,边跑边喊:“妈呀,冷面杀手来啦。”

傻瓜扶扶眼镜很是冷静:“不用害怕,我们现在都是人类啊。”傻瓜拉着小百合回到原地,看看事情怎么发展。

野菊坚决拒绝:“你没看见我要陪伴我的朋友吗?”

野菊希望睡莲留下她,而不知究底的睡莲对大家说:“你们都去跳舞吧,我在这里等就好了。”

八脚怪和利多着急地看着睡莲使眼色,可是睡莲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天使忽然站出来对冷面杀手:“先生,野菊小姐要陪伴我的主人,还是我陪你跳一曲怎么样?”

八脚怪和利多立刻紧张得看着天使,小百合哇地哭起来,拉着天使不肯放手:“天使姐姐,你不能跟那个冷面杀手跳舞,你会被他吃掉的。”

野菊想我是人类,怎么能要一条小鱼为自己冒风险,她赶紧拉住它:“不,你不能去。”

冷面杀手微笑着欠身:“谢谢天使小姐肯垂青我,不过,我已经事先约了这位小姐,下一次海浪舞会我一定请你。”冷面杀手把眼光挪向野菊,做了个很礼貌的邀请的示意眼神。野菊犹豫地站着,不解究底的睡莲在一旁推野菊:“去吧,难得这样执着的邀请。”

冷面杀手伸出手,野菊慌忙抬手拒绝,却被冷面杀手一把捉住,顺势带入舞池,野菊惊惶得想大声喊叫,可是看看周围燕舞笙歌的场面把嘴闭上,厌恶地看着冷面杀手的脸吐出几个字:“我讨厌你。”冷面杀手的舞技很好,他微笑着握住野菊的腰和手:“相信我,美好的爱情就是从讨厌开始的。”

野菊摇摇头着急地说:“我怎么跟你说你才能明白,我是人类,我来自遥远的大城市,我生活的世界有很高尚的文明,有很现代的物质,还有非常复杂和微秒的人际关系,可是你有什么?你连名字都没有,你只是一条海中冷面杀手柠檬鲨啊。”

冷面杀手一脸自信,在野菊身边游一遍:“我有浩瀚无垠的大海,我有海中千万生灵的畏惧,我能无忧无虑遨游在海底梦花园,最重要的是,我有一颗为爱而执着的心。”

野菊无奈何:“看来你还很乐观自信,就算你很富有很自由,但是你应该去柠檬鲨中寻找你的爱人啊,而不是我。”

冷面杀手拍拍鳍:“说得好,你我都看到了,你就是柠檬鲨,你曾经生活在大海里。我们海中的海浪舞会是从来不邀请真正的人类参加的,就因为你们曾经是这里的居民,所以才会被邀请。我爱上你是因为你曾经生活在人类的世界,我喜欢有知识有见识的柠檬鲨女孩,而不是整天只知道张嘴吃东西的那种。”

睡莲一直站着等待,等待那个男人能够朝她转过头来,冥冥之中她已经做了千百回的漫长守候,她不介意再等下去。可是对于那个男人来说,只有钢琴和乐曲存在,自己则化作一阵青烟,消失在这舞会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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