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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要把你忘记

一个月的消沉之后我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迎来了希希,希希穿着大红色的风衣配着一双过膝长靴站在S大的门口。我去接她时,她的身边围着好几个上前搭讪的男孩,希希撑着墨镜双手插在口袋里耳朵里塞着耳机,全然不顾旁边的搭讪者。我穿着睡衣从她的手上接过行李,她看到我时不顾之前营造出的女神的形象,女神经般的对着我就是一阵大吼:“叶言,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不过就是暗恋失败了而已,你至于这么堕落吗?你看看你这穿的是什么,小学生的睡衣啊?跟你高中三年的死党你都不告诉我原来你喜欢伊涵,你可真不够意思的,让你陪我一起报考美院,你倒好,默不作声地填了这所破大学,连个二本都算不上,还冷得要死,真不知道你跟许年的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过了,个个都想不通的跑来这。”我无力反驳她,只是对她说:“以后在我面前别再提伊涵的名字,OK?”希希“切”了一声没再说话。

到了宿舍,希希热切地跟宿舍每个人都打了招呼,大方的从行李箱里拖出一袋又一袋零食分给大家吃,熟的就跟在自己宿舍一般。宿舍的人趁着我上厕所的间隙全部围过去偷偷地问希希:“叶言是不是喜欢伊涵?”希希正忙着往嘴里塞着薯片,听到这话先是摇了摇头,不一会儿又点了点头,“哦,怪不得呢,唉,叶言太可怜了。”宿舍一片唏嘘声,“那周许年是不是喜欢叶言?”小梦忙着问,“应该是喜欢吧,我也不太清楚他们的关系,有点复杂还有点说不清呢。”希希对小梦说,看到我从厕所里出来,她们又各自散开假装忙着自己的事情。希希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喂,许年哥啊,我是希希啊,我来你们学校了啊,什么时候请我吃饭啊,我都要饿死了。”希希一边塞着薯片一边撒着娇,挂完电话,希希让我换件衣服出去吃饭,许年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小梦一听许年要来也吵着要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希希摆摆手,说了一句:“你们都来吧,我得好好的宰周许年一顿。”十分钟后,我们宿舍就集体浩浩荡荡的站在楼下等着周许年,自从迎新晚会之后我也好久没再见到周许年,经过了一个月,我已经决定要把伊涵慢慢的忘记,只是有时候还会心痛。好在伊涵的身影很少出现在校园里,就连乔一一也很少见到,见不到也许就不会那么想念了吧。

一路上周许年一直走在我身边,想要说些什么,看看我的脸色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在路上我们还遇到了平川,后面跟着一帮人,耀武扬威地占领着整个走道,平川看到我,走上前来:“叶言,最近还好吗?花还喜欢吗?要是喜欢其他的花跟我说一声,我换。”“谢谢,但是请你以后不要再给我送花了。”我面无表情的说,“叶言,花我是继续会送的,你收不收又是另外一回事,我不急,我会等你的。”平川若无其事的回答,“随便你。”我丢下三个字就拉着许年离开了,饭桌上,许年不停地给我夹菜,小梦不停地给许年夹菜,其他人看着我们三个人也都偷着乐,调皮的希希也发着嗲:“许年哥,我想吃那个菜,我要你夹给我。”清清见势也对小梦说:“小梦,我也想吃那个菜,你夹给我好嘛?”只有林萌在一边静静的吃着饭,默不作声,餐桌上有着说不上来的尴尬。

晚上我跟希希睡一头问她:“你跟李沫风怎么样了,他对你还好吧。”“他呀,跟以前一样,话还是不多,对我挺好的,就是太闷了,他学的跟我不是一个专业,只有晚上我们才会在一起吃饭,他又不爱打电话,就这么先谈着呗,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希希答道,“他人挺好的,你好好珍惜,一生中能遇到一个既是你爱的又是爱你的人真的挺不容易的。”我感慨道,“叶言,我会幸福的,你也会的,我们都会是幸福的孩子。”希希抱着我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如果不能跟伊涵在一起,我真的会幸福吗?明明想忘记,却又不经意想起,这段感情反反复复缠绕着我,我难受的不能呼吸,而此刻的伊涵却在伊人的温柔乡里享受着爱情的甜蜜,在所有的感情中,先动心的那一方承受的孤独永远都比幸福多。

希希待了三天就离开了,送她去车站的时候,我想到了我们第一次离别的情景,这次我用力的抱了抱她,我们的友谊隔着万水千山到底还能维持多久?人生还有多少次的分分和和,我们真的都会幸福吗?许年也走上前抱了希希,希希戴着墨镜不让我们看到她的眼泪,可还是有一滴落在了我的手上,我们都是害怕孤单的孩子,都在倔强的掩饰着内心的孤寂。我站在车站外面一直看着车消失在天际,怅然间满脸泪痕。许年总是在我最脆弱的时候陪在我身边,抱着我,看着我哭,看着我笑,从不多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陪伴着。

学校的社团正在大规模的招兵买马,我们四个漫无目的地在闲逛着,每经过一个社团都会被学姐学长热烈的欢迎着,各大社团都在各显神通的在自己领域里使出十八般武艺想要招进更多的人。小梦去报了舞蹈社,清清去报了礼仪社,我和林萌逛了半天也没找着自己感兴趣的,走到最角落时,出现了一副奇怪的现象,这个看不见名字的社团被人围的水泄不通,相对于其他社团的冷清,这番热闹景象形成了强烈对比。我和林萌被吸引着打算走上前去瞧个究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拥挤的人潮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涵义文学社”林萌读着社团的名字,表示不解的看着我,乔一一坐在登记处,正忙的不可开交,今天的她穿了一件白色衬衫黑色休闲裤配上一双皮鞋,颇有几分文学女青年的模样。“原来是因为乔一一啊,怪不得人这么多,这都是个人崇拜太严重了。”林萌一边摇头一边看着人群说,我走上前去,拿起笔直接填上了名字,乔一一这次看了我足足有一分钟,问我:“你是叫叶言,C市二中毕业的?”“嗯,是的。”我看着乔一一的眼睛回答,“我叫乔一一,也是C市二中毕业的,不过比你大三届,所以你入学我毕业,可惜那个时候没有机会认识你,现在我们又是校友了,真巧。”乔一一伸出手微笑着,“是的,真巧,我们竟然来自同一个地方,更巧的是我们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只不过你比我幸运多了。”我一边伸出手一边在心里想着。林萌看我加入了,也拿起笔填上了名字。进入文学社我才知道,“涵义文学社”是独立于学校社联之外的,所有的经费,所有的赞助商都是来自乔一一,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女生让这个文学社的社员络绎不绝。所有人都在佩服赞叹着乔一一,我却盯着“涵义”两个字愣了好久,变着法的秀恩爱,就连文学社的名字也是取自两人的名字。可见他们的感情已达到了你侬我侬的地步,我这个终日不见光的暗恋者为何还是如此执念着。

每周三文学社都会开周会,要求每个人都要去,而且还要带上自己的作品,可以是小说、诗歌、散文、报告文学等等、、、乔一一会认真的阅读修改,然后帮我们发表到学校文刊,校外的读物上。在她的带领下,学校的学习气氛异常浓烈,这在以前都是没有的,她以个人魅力将学校宗旨发扬光大。美貌及才华于一身的乔一一才是最配得上伊涵的人,我必须输的心服口服。那么,我只能祝愿他们可以白头偕老,因为只有伊涵幸福了,我才能放心的转身离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迎新晚会过去已有两个月,学校又开始了校园歌手大赛的海选,我本来并不热衷于这些活动的,无奈自从上次迎新晚会拿到了第三名的成绩之后我便被班导钦定为文艺班委,班级里大大小小的只要跟文艺搭边的都得我亲自上,这次我又得出马了。我去报名时,又见到了乔一一了,她满眼含笑地向我挥着手,我也微笑着跟她打招呼,我唯一讨厌她的也就是因为她是伊涵喜欢的人,除此之外她真的是一个完美的偶像。讨厌这词说白了其实也不过就是嫉妒而已。这次我见到了伊涵,他的脸上充满了笑容,从前的冷漠一扫而过,他手里拎着卡布基诺的蛋糕站在人群之外等待着乔一一,或许能让伊涵开心的也只有乔一一了。我报完名走出教室,乔一一追了上来她挽着我的手说:“叶言,今晚有空不?今天我生日,想把老乡们叫来一起热闹热闹,怎么样,约不?”我看了看站在远处的伊涵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在宿舍化着淡妆,换上刚买的裙子,小梦她们一个个走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确定我没有发烧之后一脸兴奋地说:“请问文艺女青年叶言,您这是唱的哪出戏啊?开始走女神风了啊,是不是跟那个叫啥平川的开始了,还是又有新的目标啊?”我盘弄着头发,没搭理她们,她们反而愈发激动:“到底怎么回事嘛?怎么突然学会打扮自己了啊,跟我们说说,啧啧,这脸蛋这身材绝对了。”搞定一切之后,走出门时我才甩出一句话:“今晚,乔一一生日。”我不知道里面的她们是什么反应,因为我已经把门重重的带上了。

来到餐厅时,我看到了一脸惊讶的许年,也看到了抱在一起的伊涵与乔一一,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男男女女。许年走过来,惊奇地问我:“你怎么来了啊?”“怎么,乔一一能是你的老乡,就不能是我的吗?”我没好气的回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今晚伊涵也在,你确定你能不失控?要不这样吧,我们回去吧,我不想看到你难过的样子。”许年开始哀求我,“我为什么要难过?我说了我已经放下了,我今天只是来参加老乡学姐的生日聚会的。”我嘴硬着,许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我来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我们俩心知肚明。许年见拗不过我便拉着坐在他身边,伊涵与乔一一招呼着其他老乡,伊涵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看着看着我竟然忘记了他从前脸上的落寞,仿佛他一直都是挂着笑容的。乔一一转过身的时候看到我了,便拉着伊涵向我走来,这是我第一次与伊涵双目相对,没有心跳加速,没有面红耳赤,只有一张波澜不惊的笑脸。“这是大一小学妹,叫叶言,也是C市二中毕业的,对了你们应该在学校见过的,这么漂亮的小学妹在你们学校应该蛮吃香的嘛。”乔一一风趣的说到,“叶言、叶言、、是那个次次年级第一的女孩吗?要是她的话,我想我印象是真的蛮深刻的。”我的心中一阵窃喜,原来伊涵是知道我的。“嗯嗯,对,就是我。”我平复着内心的激动点着头。“哦哦,原来就是你啊,终于见到庐山真面目了,一一,你都不知道你毕业了之后,没人管着我,我又在学校打架惹事,每周一都会被校长在国旗下点明批评,而这个小学妹叶言每次都是点明表扬,鲜明对比啊。”伊涵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哈哈哈哈,这世界真小,果然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乔一一开心地大笑着,伊涵也陪着一起笑,第一次看到伊涵大笑的模样,开心的像个孩子。我是该高兴还是失落呢,他是因为我而笑,但是却是对着乔一一的,没有叶言,也会出现李言、张言等,哪个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笑容只是为一个乔一一,可为何我还是要自欺欺人。

“周许年,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漂亮的老乡学妹的,也不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人家周许年当个宝似的藏着呢,还轮得到你们?”“就是,就是,我在学校不止一次的看到周许年牵着学妹的手呢。”餐桌上一群老乡调侃着我和许年,乔一一喝了点酒,兴奋地问许年:“周许年,我问你啊,叶言是你女朋友不?”许年看了看我,再看了看伊涵,最后又看了看我,没有说话,全场人都静了下来都在看着周许年怎么回答,“我是周许年的女朋友。”我大声地对着乔一一说,“我就知道,周许年可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哪一个女孩呢,周许年,你还是不是男人,人家都承认了,你还藏着掖着呢,来来来,罚酒。”乔一一端起杯子示意着许年,在场的人也都起着哄,餐桌上火锅冒出的一团团热气与烟雾相互交织着,我在烟雾缭绕的灯光下看着伊涵,他安静地看着乔一一,每次乔一一喝完酒都会贴心地递上纸巾。每个人都大笑着喝着酒吃着菜,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和谐美好,明明离伊涵那么近,可是我的心却怎么也飞不到他的心里去。

回到学校时,已是凌晨,我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走在空无一人的校园里冷的直打颤,许年脱下了他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紧紧地拉着我的手想要把身体里的全部温度传给我,可是许年你知道吗?再温暖的怀抱也暖不了我那颗冷入冰窖的心,我的耳边一直重复着伊涵那句:“一一,你喝多了,我们回家吧,这么晚了,今晚对面的邻居又该敲我们家的门了,每次你一喝醉就扯着嗓子大声唱歌,真是个调皮鬼。”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在学校里总找寻不到伊涵,原来你们早已同居并搬到了校外,除了上课时间你们都是不会出现在校园里的,你们早已是一对亲密的爱人,彼此约定终生。无论是从一开始还是到最后,我就注定了会是以失败者的姿态站在你们面前,那么,伊涵,从现在开始我要把你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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