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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孤树

漠野里树极少,少得只剩下了一株百年老榆,孤零零地戳在一面沙坡上,远了看近了看,都似一个沉默无语、孤独无靠的老人。

这孤独的一株老榆,便有了一个直白的名称:孤树。

平时,这里很安静。大约因了树阴的庇护,每逢夏秋季节,树下杂草丛生,水润而苍翠。各色的蝶儿翻飞着,离去了,又来了,映衬得树下是更加清幽了。这里断定是看不见野兔的,这种极其喜欢啃食青草的生灵,竟不肯光顾这里嫩绿的草地,就显得很奇怪呢。待到贴近乌黑的树身时,其实也就不奇怪了。丝丝缕缕的灰白的毛絮上浸染着大块的血污,牢牢地粘在大树的枝梢间,在微风中怅然地舞动着,那多半是野兔留下的皮毛。

哦,树上有鹰窝呢。

清晨,太阳刚刚从东边的一道沙梁上探出头,光线还没有穿透沙梁间的薄雾。孤树的高深处扑扑棱棱一阵骚动,搅得成片的树叶子也紧跟着呜隆隆地响开来,凭空掠起一阵阴风。随即就有一个黑色的东西从树上腾空而起,又陡地伸展翅膀,挟着一层轻薄的雾气向远处飞升而去。

就是那只鹰了。

鹰准确地醒了,随着那只鹰的飞升,稀疏的鸟鸣立时绝断了,都收敛了声气。漠野里又是一阵寂静,却又在寂静中传唤着一种惊悸,恐怖笼罩着一道道沙梁和不远处的草滩。

转眼之间,鹰已旋入天的极高处。高处的鹰变得麻雀般大小,在空中静静地漂泊着,悠闲得令人称羡。它在掠过另一片草滩的时候,开始盘旋下降,悄悄地收拢着翅膀,与地面越来越近,这一切都做得非常隐蔽。这期间,鹰还有一段滑翔的动作,然后才闪电似的俯冲下来,身下的投影在急剧地放大。鹰的投影与身体突然吻合了,翅翼猛地撞向了地面。鹰猛地撞击地面的瞬间,又像是被反弹了起来,再度回升到空中。其实,它已经成功地完成了一次猎捕,动作没有任何失误和差错。

这时,薄雾已经飘散,天空变得蔚蓝。在这只鹰的侵扰下,蔚蓝的天空被震荡了,鹰翅像一把张开的利剪,将阳光绞成了细碎的小块,变得扑朔迷离了。鹰爪下的野兔一路挣扎,毛絮翻飞的同时,发出一声声绝望的嘶叫,渐渐地也就衰弱了下去。这既惊心动魄而又平平常常的一幕,几乎天天都在发生着,所以照例不会引起牧村里的村民们的关注。

日出而作,他们都有自己忙不完的事情……

可是,这天就很有些不同。

就在鹰捕获野兔的过程中,一个剃着光头的男孩从一道沟崖下站了起来。他今天起了个大早,很轻松地躲过父母的眼睛,从不远处的牧村里溜了出来。这道沟崖距离孤树很近,却被无数次的洪水冲蚀得陡峭而深险,然后弯弯曲曲地顺坡而下,正好做了绝妙的蔽障。

男孩把鞋子脱下来,放在一块突出的柴棵上。想了想后觉得不妥,又将鞋子藏到看不见的什么地方,光着脚踏着湿濡而又凉爽的草地走了过来,两条精细的小腿骤急地摆动着,样子像一只猫,动作十分轻捷。男孩站在孤树下仰着头张望了好一阵子,两眼睁得奇大,也许是阴森森地耸立着的孤树让他顿时觉得自己很渺小,而树冠投落的巨大阴影又像一幅厚重的帷幕垂挂下来,极威严地罩住了他以及身边的大片草地。男孩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下,暗暗嘘出一口气,神情有点慌乱。

四周寂静无声。

放眼望去,浑黄的漠野里一道道沙梁起伏着绵延着,然后隐没在苍茫的远方。稀疏的草滩暴露在灼热的阳光下,像一张张布满褶皱的枯黄的驼皮。天旱了,雨水少得可怜,花儿过早地枯萎了,与孤树下的草丛形成了强烈的反差。阳光下的沙砾中总有些亮晶晶的东西,闪闪烁烁游移不定,牧村里的人说那是金子。男孩却知道,那不是金子,是被风化了的云母石。不是金子的云母石也能够在阳光下闪烁出金子一样的光泽,毫不费事地欺骗着牧村人的视觉。

这时候,有人出现在了一道沙梁下,并且朝孤树的方向走来,前边是一个缓缓蠕动的小小的羊群。男孩也知道,是那个爱讨酒喝的牧羊汉。那个牧羊汉是个老光棍儿,平时有些疯癫,袒露出黑如锅底的光肚皮,经常毫不害羞地追逐牧村里的婆娘们,惹得一路笑骂后,能讨回半瓶子烧酒呢。只有这个疯汉,才懒得转场放羊,把那个小小的羊群天天赶到孤树旁边的草滩上,自己随便找个地方躺在那里睡大觉。疯汉的羊不小心吃了醉马草,便都和醉酒的疯汉一样东倒西歪的……

男孩突然“噢”地大叫了一声,狠狠捶了几下自己的光脑袋,恼悔自己不该就这样耽误了时辰。男孩的呼吸急迫了起来,学着大人的模样往手心里啐了几口唾沫,然后跳一跳脚,准备攀树。他从怀里掏出一圈盘得很精致的麻绳,麻绳在他的十指间灵巧地抖擞着,麻绳的一头便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活套,这样的活套是可以套住羊啊牛啊的蹄脚的。

现在,男孩的目的十分明确:套鹰。

套鹰?

鹰也是可以这样套的吗?

其实,男孩并不清楚鹰是不是也可以像羊啊牛啊那样去套,更没有见过谁这样做过。他只是这样无数次地设想过,现在就要付诸实施了。因此,男孩将一圈麻绳盘在手腕上的时候,竟激动得全身颤抖,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男孩的理由很简单,也很庄重。他是为了出色地完成老师布置的一道严肃的暑假作业:开学时每个学生必须带回一个动物标本。男孩在小镇学校上学。尽管他力气很大,打扫卫生时从不偷懒,一心一意地做好事,却因为他是漠野里来的孩子而颇受同学们的轻视。这使得男孩常常感到很难受,也很孤独。这次,男孩要做一个班里,甚至是全校都独一无二的动物标本,于是他想到了家乡漠野里的这棵孤树,想到了树上的鹰。男孩其实很少做梦的,男孩第一次做了一个特别清晰的梦,梦中的男孩像个凯旋的武士,胳膊上托着一只巨大的鹰走进了教室。所有的男同学都瞪大了好奇而臣服的眼睛,所有的女同学都惊恐地闭起眼睛……

男孩笑了笑,然后运足力气踩着孤树的龟皮和虬结,轻快地向上攀登。爬树对他来说,确也算不得什么太麻烦的事情,在牧村里他绝对能占头一份,他甚至敢和电影《小兵张嘎》里的那个擅长爬树的嘎子比试比试。嘎子在鸟窝里藏了一支手枪,他没有手枪,他要从树上套回一只鹰,这更是了不起的举动呢。男孩迅速地向上攀登着,很快便看不见他的身影了。树冠里传出一阵扑簌簌的声响,随后飘落一些墨绿的树叶子,情形就像树上攀爬着一只偷吃鸟蛋的野猫。

男孩升向高空,越升越高。

树的枝梢和密叶层层叠叠地簇拥着男孩,同时纷扰着他的视线。男孩已经看不清树下的草丛和旁边的沟崖,看不清那个疯疯癫癫的牧羊汉和那个小小的羊群,也看不清不远处的村舍和炊烟,一切都被繁茂如织的巨大的树冠给挡住了。

男孩却看清了鹰窝。

男孩离鹰窝越来越近。

鹰窝架在孤树的最高处,被有三个叉的粗壮的树枝巧妙地支撑着,看上去稳稳当当的,非常结实牢靠,难怪漠野那彪悍的风都吹不垮它。这鹰窝可真叫个大,像牧村里的大人们逢年过节时煮羊背子用的铁锅一样,通体黝黑,威风凛凛,尤其是鹰窝底下那已经朽了的枯柴交织在一起,沉甸甸地悬在半空里,猛地一看还以为是一个巨大的蜂巢呢。鹰窝离天很近,那袅袅的云絮仿佛就贴着头皮,伸手就能捋下一把来。人住在地上,鹰却要住在离天很近的树上,鹰就比人活得洒脱吗?男孩又忍不住这样想。这时,起了风,风声紧接着变得紧迫了,树梢开始摇摆不定。

太阳升至正中,成了白亮亮的一个火球儿。火球儿被树梢挠得迷乱,摇晃出了无数奇异的光环。漠野深处陡而响起几声短促的鸟鸣,隐隐约约地传送着什么。啼声弱去,漠野复又回归平静。

男孩身居孤树的高处,痴迷地盯着鹰窝,脸上浮起了得意的微笑,看来这计划中的第一步已经顺利完成,整个计划获得了初步的成功。这时,风声再次掠过树梢,搅出一股呛人的腥臭,挂在鹰窝上的毛絮蝴蝶一样地飞舞起来。

男孩蓦然惊醒,撅着精瘦的屁股向鹰窝一步步爬去,然后腾出一只手解开了麻绳……

那只鹰回来了。

鹰比往日提早了几个时辰,也许是今天的猎捕格外顺利,也许是它本能地预感到今天非同寻常。总之,鹰是出乎意料地提早飞回来了。

鹰越过铺满阳光的漠野,沿着起伏的沙漠缓缓地飞升着,滑翔的姿态堪称优美。鹰进食了野兔的血肉后,浑身又蓄满了力量,尽管它已不再年轻。它曾遭遇过死亡的多次威胁,还是出奇地活了下来,其中最危险的遭遇莫过于来自地面的枪声。因此它永远不再到牧村上空徘徊,不敢对牧人饲养的家禽有任何非分之想。人们对它的血肉没有什么兴趣,却十分欣赏它搏击长空的雄姿,这是一种与大自然极为和谐的壮美。但是,它永远也不会知道,正是这种无与伦比的美,给自己种下了祸根。

美,有时候也能带来灾难。

这只鹰能够活下来,应该说是一个奇迹。

没有枪声,鹰平静地飞临了自己的空巢。

倏然,鹰在空中急剧不安地抖动一下,那瞬间的震颤倒像是遭受了枪击。鹰开始不停地盘旋,以孤树为中心一圈一圈地收缩着旋转的半径,终于变得狂躁了。设若能够看见鹰盘旋后在天空中留下的轨迹,那必将是一个渐次缩小的圆锥状的,同时也是一个十分美丽的螺旋。

鹰就这样盘旋着,越来越急剧,越来越狂烈,却不发出任何声音。接近树梢时,鹰的翅膀扩张开来,身体突然变得格外的硕大而威猛,向树上的男孩迅猛地扑去……

男孩完全没有想到鹰返回得这样早。

麻绳的一头在落向地面的时候遇上了麻烦,蛇一样地蜿蜒于树叉之间,需要不停地拉扯抖动才行。如果事先在麻绳的下端拴块石头什么的,也许比现在容易得多,可是男孩忽视了这个看似简单实则非常重要的细节。男孩没有发现鹰的归来,却把自己完全暴露在鹰隼之下,泛着热汗的光脑袋一片明亮。

男孩只顾低头忙碌着,对即刻降临的灭顶灾祸浑然不觉。

黑白相间的巨大的一面扇子自天而降,瞬间的感觉就像是太阳突然沉没了,孤树在黑暗中也随着倾倒了坍塌了。鹰用肢解野兔的喙啄破了男孩的头皮,黏稠的血水像捅开的泉眼鼓涌而出,沿着男孩的额头和眉眼向下蠕动着。男孩慌忙四顾,周围尽是潮水般弥漫的绿雾和疾风,当他面向太阳的时候,透过不断摇晃的树枝,依稀看见太阳猩红如血,并且破碎成了一摊极不规则的玻璃片。

鹰依然做着无休止的进攻,用喙、用爪、用翅膀。

男孩站在十多米高的树枝上,徒劳地挥舞着双手,做着一种极其被动和脆弱的防御。也许,男孩应该知道人类最初就是从树上走下来的,却不知道人再上了树,就笨拙得连一只猴子都不如。其实,处在巨大的危险之境的男孩,什么都来不及细想,甚至忘了本能的呼救。然而,男孩没有胆怯没有退却,与鹰展开了殊死搏斗。

鹰被男孩这意外的举止激怒后,又做了一次更加强劲的飞升,然后将双翅忽地向后一旋,头冲下垂直了身子,笔直地向男孩撞去。

天空中,燃烧着一颗黑色的陨石……

男孩的眼睛已让血水模糊,世界一片漆黑冰凉,只有耳朵变得格外聪灵。凭着鹰垂直撞来的一路呼啸,男孩张开双臂迎接了这致命的一击,他终于扼住了鹰的短粗的脖颈,再没有松手。鹰拼命地扑打着翅膀,翼骨发出那种折断的可怕的脆响。阴风无根生起,卷向巨大的树冠,漫天皆是灰黑和苍白交织在一起的残絮。

啊——

随着一声稚嫩的呼喊,男孩和鹰相拥着穿透树枝,向地面跌去……

漠野里就又没了喧嚣,一下子变得寂静如初。

物影东斜,落日坠得缓慢而悠长,夕阳染遍了一道道沙梁。草棵的叶瓣上,映着热烈的霞光,遮掩了无雨时的那种枯焦,红得灿烂,红得如火如荼。一只灰乎乎的雀儿仓皇掠过,断断续续的哀鸣稍纵即逝。

在草滩上放羊的疯汉先是倚着沙坡睡了一觉,然后就呆呆地看着鹰在孤树上面飞起落下,变化着各种姿势。疯汉看得如痴如醉,像是欣赏着一幅绝妙的风景。鹰的倏忽消失和孤树深处爆发的一声呼喊,使这个疯癫的牧羊汉流着涎水的大嘴许久都无法合拢。

疯汉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丢开羊群向孤树狂奔而去。

被血水濡湿了的孤树下,血肉模糊的男孩和折断翅膀的鹰紧紧地纠结一处,疯汉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们彻底分离开来。疯汉一手托着男孩,一手提着鹰,怪叫着走出孤树骇人的阴影,向牧村蹒跚而去,那模样像是更加疯癫了。

天终于黑得透彻,模糊了一道道沙梁和那棵孤树。

你这个傻娃,好端端地上树干啥呢?牧村里传出一声悲绝的啜泣,飘得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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