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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麦哲伦(1)

葡萄牙北部濒临大西洋,山陵起伏,百姓生活艰难。一座座石头房子里的村民们以种植葡萄和农田耕作为生。

1480年在萨布罗萨村隐居的一个没落骑士家庭里,费尔南多·麦哲伦出生了。

他的父亲喜欢喝酒,而且过多地保留着贵族的奢侈与傲慢,但是却没有能力去发家致富。他的日子越过越穷,最后到了刚刚凑合吃饱肚子的地步。因而,麦哲伦在这个家庭没有得到真正的骑士后裔应有的荣华富贵。给他留下的最深的印象是老费尔南多那喃喃的自语:“孩子,没有钱财,就没有好日子!去当你的骑士吧,去寻求那人人都去争夺的人间财宝吧!”

10岁那一年,麦哲伦离别父母亲朋,进入了葡萄牙王宫,在宫廷里当一名侍童。

这个看来有些卑下的职位,却不是任何人都能得到的。这要归功于他的骑士家庭了。这10岁孩童的差事,不但减轻了费尔南多家庭的开支,而且还为以后的升迁创造了条件。

麦哲伦长得俊俏,聪明伶俐;因此,在宫中很受宠幸。

葡萄牙国王和王后很少在一个地方长住,他们的行宫遍布全国各地,常常这里住几天,那里住几月。麦哲伦跟随皇室几乎走遍了全国。在迁移过程中,他不仅领略了大自然的风光,而且还了解了各地的风土著人情,开阔了眼界的同时又增长了许多知识。

他常常听到宫廷里的人们议论世界的变幻,科学家的发明,探险家和航海家的发现。1486年他的同胞、大航海家迪亚士远征非洲南部,发现了非洲的顶端好望角;1492年西班牙另一位大航海家哥伦布经过艰苦的奋斗,发现了新大陆……

他常常在闲暇的时候,望着星空畅想。他希望自己也能像那些大航海家一样,到人们从未去过的远方探险。当他看到那些远征归来的勇士,带回了黄金、象牙、香料、绸缎、瓷器等稀世珍宝时,去干一番轰轰烈烈事业的决心,越来越强烈。

由于资本主义势力的增强,葡萄牙和欧洲其他新兴的资产阶级国家都争相扩充自己的殖民势力范围,去开辟贸易市场,去掠夺原料,去占领殖民地。葡萄牙的亨利亲王为了满足资本主义发展的需要,大力提倡航海探险,他创办了一所航海学校,有计划地培养航海人才。麦哲伦十分渴望就读于航海学校,但因年龄太小被拒绝了。

1496年,麦哲伦16岁了。皇室出于需要和麦哲伦的兴趣,派他到葡萄牙航海事务厅工作。在航海事务厅,他接触了大量航海知识和世界地理资料。原来,他以为航海只需要胆量,此时他才懂得,航海探险,需要懂得天文地理等知识以外,还需要有一个好体魄……

第二年,也就是1497年,一天中午,航海事务厅长官气喘吁吁地跑来,告诉大家一个惊人的消息。探险家达·伽马绕过好望角去了印度。听到这个好消息,大家兴奋极了。有人赞扬达·伽马的胆略,有人佩服达·伽马的勇气,也有人关心达·伽马是否获得了财宝。

长官哈哈笑着说:“那还用说。他是满载而归啊!香料、宝石、丝绸、金银统统都有。”

麦哲伦听罢,心头热血沸腾。他问自己:“他能做的,我为什么不能做!”

他终于下了决心,要求离开航海事务厅,到远航船队去。但是,麦哲伦的申请均被一一驳回。长官告诫他安心工作,耐心的等待。

麦哲伦知道,只要自己态度坚决,理想一定可以实现。在实现自己的愿望之前,自己应该更好地武装自己。于是,他利用所有的闲暇时间读书,学习航海技术,练习绘图,学会使用仪器,积攒资料,熟悉航线,锻炼身体。

1505年,葡萄牙决定派亚尔美达去印度,任第一届总督。同时还决定,亚尔美达到印度去上任的时候,要率领一支庞大的船队,一是显示葡萄牙的国威,二是去镇压当地人民的反抗,三是掠回当地的财富及生产原料。

麦哲伦再次请求参加这支远航船队。这次他确实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开始了他的航海生涯。

这支船队到达了印度后,沿途经过非洲东海岸和西海岸,看到了白浪滔天的好望角。后来,他又随船队到过南洋群岛的马六甲、苏门答腊、爪哇、马都拉、西里伯斯、布鲁、安汶、班达等大小岛屿。然而这次远航,是一次侵略与掠夺的航行,一路上船队烧杀抢掠,暴露了一个新兴资本主义国家凶残的本质。

随队远征的麦哲伦自然也不例外,充当了侵略者。因为他不可能超越他的阶级局限,他一心想的是获得荣誉与金钱,振兴他的骑士家族。

从1505年到1513年,将近8年的时间,他东闯西荡,在非洲、亚洲为葡萄牙卖命。在战争中,他多次负伤,有几次险些送命。最后,命虽保住了,但他的一条腿却留下了残疾。

渐渐地,他对这种掠夺的远征航行失去了兴趣。数年的奔波与冒险,虽然锻炼了体魄与性格,积累了丰富的航行与作战经验,但财宝却一无所获,到头来仍然两手空空。他曾对人说:“我为国王效劳,遍体鳞伤,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国王和王后应该记得我,给我应有的荣誉与奖赏。”

但是,他的希望落空了。在他进入中年的时候,他开始考虑他以后的生活道路。他痛恨里斯本当权者的无情无义,他厌恶官场的唯利是图。想来想去,他决心回到家乡去,也许那里会给他带来希望,带来温暖,带来成功。

在返回故乡的途中,他想起了少年时代的理想。他虽然对世态炎凉的生活感到厌恶,可对航海仍然满怀激情。闲暇的时间,使他冷静下来思索着探险史上的一次次壮举,思索着他到过的南洋群岛,思索着从那里再往东去将会是什么地方?他想到了哥伦布,他发现的新大陆绝不是尽头。不是地球的尽头,再往前去,会是哪里呢?

他心头萌动着许多念头:那大海是否相通?那地球是否是个圆球?谁会去大胆地探索一下,用事实证明这些想法?

他总想到自己。他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条件,有这样的毅力。

麦哲伦的想法不是没有根据的。哥伦布是1492年发现新大陆的。继哥伦布之后,意大利热那亚的另一位航海家卡伯特在1498年也到达了那新大陆(北美洲和南美洲)。后来,佛罗伦萨的探险家亚美利加于1499年到1504年也来到了美洲。美洲就是用他的名字命名的。更重要的是西班牙探险家巴尔波亚于1513年在南美洲登陆以后,穿过巴拿马狭窄的地峡,竟然到了南美洲的西岸,看到了一望无边的汪洋大海。那是什么海?什么洋?当时,巴尔波亚不知道,其实那就是太平洋。巴尔波亚给那片汪洋大海起了个名字,叫“大南海”。

麦哲伦想了许多许多。他的雄心壮志与返回故乡的幸福回忆交织在一起。

他已经离开家乡23年了。人们为麦哲伦衣锦还乡,纷纷祝贺。但当他们看到麦哲伦一贫如洗时,顿时恶语相伤。

世态的炎凉,使他走投无路,只好再次背井离乡,参加了葡萄牙军队对非洲摩洛哥的战事。

为了博得上级的青睐,获得奖赏,他做战勇敢,因而又一次负伤。

他的勇敢却遭到了别人的非议。有人向上级诬告他:“麦哲伦曾将在战场上俘获的战利品卖给了我们的敌人。”

麦哲伦悲愤交集,决定回里斯本为自己申辩。他请假,上级不准,于是他在获得口头上的暂时离开的公假后回到了里斯本。谁知麦哲伦刚回到里斯本,控告他擅离战场,是可耻逃兵的公函也到了。于是,他被逮捕,接受审判。后来,经核实证明麦哲伦虽有许多错误,但都事出有因,又释放了他。

麦哲伦受到的一系列挫折与打击,使他对葡萄牙政府失去信任,1517年10月,麦哲伦来到了西班牙的塞维利亚。一路上,他仍然思考着这些年来到过的海洋岛屿,思考着地球不仅是圆的,而且穿过“大南海”必定会进入东方。

东方,多么迷人的地方!

从好望角,越过印度洋到达东方,这条航路已被数人走过。可通过大西洋,越过美洲,然后到达东方的航路却至今没有人去过。

麦哲伦有一位当水手的朋友谢兰。谢兰在远航南洋群岛时,见到马鲁克群岛的甘那底岛十分美丽富饶,就留在那里定居了。前不久,谢兰给麦哲伦来信。说林那底岛所属的马鲁古群岛盛产香料与各种水果,是个优美的地方。

在群岛的东边有一片浩瀚的大洋。信中还欢迎麦哲伦到群岛上来看看。

麦哲伦仔细读了谢兰的来信,得出一个清晰的结论,即南美洲的南部可能会有海峡,穿过海峡,再向西横渡“大南海”,会到达马鲁古群岛。

麦哲伦大胆的推断,除了对太平洋(大南海)的宽度估计不足之外,其他基本上都是正确的。有了这一推断,去证明自己推断的念头便越来越强烈了。

他提笔满怀激情地给好友谢兰写信说:“……不久,我想,我又可以和你会面了。我如果不去走葡萄牙人所探得的道路,便当取道西班牙人探得的道路。我的事业必须向着环绕地球的方向走……决不改变……”。

麦哲伦决心使他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施。他写了一份详细的远航计划,即从西路横过美洲与“大南海”到达亚洲东部。

这个计划先送到葡萄牙国王处。麦哲伦附了一封致国王的信,希望国家能支持他的计划,为他创造条件,而航海也会为葡萄牙带来巨大的利益。

报告呈上以后,葡萄牙国王并不热心。其原因是达·伽马发现的从非洲南端好望角到达东方的航线,已经给葡萄牙带来好处。他们通过这条路扩张自己,推行殖民主义,掠夺东方财富,已是轻车熟路,十拿九稳的。另外,早在几年前,为了避免葡萄牙和西班牙两国争夺殖民地发生纠纷,教皇亚历山大六世曾在1494年划了一条“教皇子午线”。即在西经46度处划一条分界线,线的西侧属于西班牙的势力范围,线的东侧属于葡萄牙的势力范围。

麦哲伦的向西航行,必然进入西班牙的势力范围。也许这就是葡萄牙国王不热心的原因。

麦哲伦终于明白了葡萄牙国王的看法,于是,他将计划送给了西班牙国王。果然受到重视。王宫大臣都认为,它若能实现,可打破葡萄牙利用好望角航线对东方的垄断。东方的珍宝、香料、丝绸也就可以源源不断流到西班牙来。

西班牙的塞维利亚城是个繁华的地方,航海事业也十分发达。麦哲伦的到来受到了塞维利亚要塞司令迪奥古·巴尔波查一家的热烈欢迎。

老巴尔波查拉着麦哲伦的手,说:“欢迎你到我家来。你的计划我看到过,我赞扬你的勇气,赞赏你的论点。”

老巴尔波查让麦哲伦坐下,叫出女儿彼脱利兹,招待客人。

彼脱利兹是个文静漂亮的姑娘。她脸上微微泛起了一层羞涩的红晕。

老巴尔波查询问起了航海的事:“你觉得你的计划有多大把握?”

麦哲伦望着要塞司令那诚恳的目光,毫无拘束发自内心地说:“我心里的回答是:百分之百!”

巴尔波查听后,点点头,说:“我相信你。你是一个有作为的年轻人。

唔唔,你今年有多大岁数啦?”

麦哲伦微微笑着答道:“37岁啦!”

“有没有女友?妻子?”“没有。”

“光杆司令?”“是——不,不久的将来,我会有一支雄伟的远航舰队。

我不会永远是光杆司令的!”

“说得好极了。来,孩子,我还有一句知心话问你。”

麦哲伦将座位向司令移了移,洗耳恭听。巴尔波查压低声音说:“喂,光杆司令,你看我的女儿怎样?你想不想娶她为妻?做你的部下?”

这娶妻之事,提得太突然了。麦哲伦一点儿思想准备也没有,一时口讷,不知说什么好。

巴尔波查看到麦哲伦的窘态,哈哈大笑。

老巴尔波查的话似在麦哲伦的内心深处投下了一块激荡心扉的石头。

半年后,两位有情人终成眷属。

在老巴尔波查的推荐下,西班牙国王查理一世接见了麦哲伦。

麦哲伦详细地陈述了自己的见解和将来会给西班牙带来的好处。查理一世点点头,说:“嗯。我听明白了。是个了不起的计划,对我国的好处显而易见。不过,困难重重,可能还有生命危险。”

麦哲伦坚定地答:“至死也不后退!为了完成陛下的使命,我可以献出一切,包括生命!”

作为军人的巴尔波查也毫不含糊地说:“事业就是生命,我不但支持麦哲伦,我还要派出我的儿子与他一起前往,去完成这项伟大的事业。”

要塞司令的精神感染了国王,他点点头,说:“好吧!我决定了,接受这个伟大的计划。我将给你拨出资金、船只、给养。准备去吧!祝你成功!”

麦哲伦兴奋极了!他赶回家,将喜讯告知妻子。彼脱利兹听后紧紧拥抱了丈夫,向他祝贺。

麦哲伦知道,探险从来都是希望伴着失望,胜利伴着失败,幸福伴着死亡……

这一别,也许是久别重逢的序曲。

这一别,也可能一生永不得见……

麦哲伦的航海计划得到西班牙支持的消息引起了葡萄牙的恐慌。葡萄牙国王伊曼纽尔十分生气,他一不满意麦哲伦的背叛;二不满意西班牙可能受益,伊曼纽尔决定采取各种手段破坏麦哲伦的计划。

他在盘算着下一步恶毒的破坏计划。

葡萄牙国王的态度使麦哲伦心头压上了一块石头。他隐隐感到前途充满了艰险与危难……

1519年。麦哲伦的环球远航计划就绪了。

远航前的一个晚上,麦哲伦携妻子来到塞维利亚城外的海港巴拉麦达港。

麦哲伦指着港上停泊着的远航船队让妻子看。只见五条大船并列排在港口外,其中有两艘船载重量分别在100吨以上。另外3只船都不超过100吨。

这时妻子脸上呈现出某种不安:“费尔南多,我总感到有人要为你设置障碍,企图使你失败。”

彼脱利兹以一个女人的敏感提醒着丈夫。而事实正如她说的,葡萄牙国王和手下大臣阿尔瓦利什买通商人,让他们将发霉的食物装上船;他们派了奸细打入海员中;实施挑拨离间、制造混乱和暗杀麦哲伦的计划……1519年9月20日,是这次远航启程的日子。这一天,海港上十分热闹。

麦哲伦辞别了国王告别了亲人,雄赳赳地登上了旗舰。在军号鼓乐声中,船队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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