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机被运到井位之后,工人们纷纷跳下卡车,指导员高军就地做了简短的动员,他扫了一眼整齐列队依然一身戎装的战士们,慷慨激昂地说道:
“同志们,过去咱们在战场上冲锋陷阵,那是祖国人民的需要,现在咱们要在这井场上冲锋陷阵了,这也是祖国人民的需要,祖国建设需要石油,而石油就在我们脚下,井场就是战场,我们依然要流血流汗,艰苦奋斗,顽强拼搏,祖国和人民正期待着我们,我们有没有信心打好这第一仗?”
“有——!”战士和工人们,齐声高呼:“请祖国人民放心,我们坚决完成任务!”一声声虎啸般的高呼过后,各班组跑步带开,有的负责安装井架;有的挖泥浆池;有的吊装设备。劳动号子声此起彼伏,井场边上树立的一面红旗迎风飘摆,整个工作现场井然有序,又热火朝天。
正当井架一节一节的升高,泥浆池也在尖镐、铁锹的啃食下,逐渐形成之时,对面山坡上另一个钻井队也在立井架,与山娃队的井架几乎同时在长高。
突然,那个井队有人朝这边喊话:“喂……!山娃队的兄弟们,我们是春祥队!跟你们一样正在立井架、钻地锚,敢不敢跟我们赛一赛,看谁速度快、看谁先完井?”
“奶奶的!要跟咱们打比赛!”正在沟边上钻地锚的班长唐恩茂听见喊声,碰了碰身旁的魏大力,说道:“快……快去报告指导员。”
“是!”魏大力答应一声,把手里的铁杠子一仍,跑到泥浆池旁边上,朝正在用尖镐刨石头的高军大声说道:“报告指导员,对面山坡上是春祥钻井队,他们喊话,要跟咱们打比赛。”
“哦!那可太好了!”高军哈哈一笑,把尖镐递给身旁的一位战士,回头冲大伙儿说道:“同志们!加油啊!对面钻井队的兄弟们,要跟咱们比赛了。”
“放心吧指导员,咱什么仗没打过?不就是比赛嘛?咱跟他们赛上了!”战士们异口同声的说道。
高军一边系扣子,一边把手递给魏大力,魏大力一使劲儿,把他拽了上了泥浆池。
二人一起来到王山娃面前,王山娃正在指挥校对井架与钻机的距离,高军笑着说道:“王师傅,沟对面春祥队喊话,要跟咱们赛一赛,你看咋样?”
“有这事?把他先人的,看看去……!”他把手里的活儿交给范玉翔,三人一起来到沟边。
王山娃手搭凉棚,朝沟对岸坡地上看了看,什么话也没说,冲高军不住的摇头。
高军见他如此,不免有些疑惑,把头靠近王山娃低声问:“怎么样?有问题吗?”
“是这,”王山娃回过头来说道:“看样子,他们的钻机是四档速爱迪尔型钻机,是从滇缅公路运来的真正美国货,钻井深度为1200米,如果司钻再是个有经验的老手,我看,咱们的四不像,胜算把握不大。”
高军听完,来回度了两步,抬头王山娃说道:“设备好固然重要,钻速快我们也不怕,依我看,人的作用才是主要的,只要我们做好人的工作,充分发挥个人的潜力和主观能动性,靠我们技术娴熟的岗位工人和生龙活虎的战士,我们还可以轮班上井不休息、不停钻,打他个人海战术,是骡子是马也好遛一遛,看看咱们的四不像到底行不行。”
“是呀……师傅!指导员说的对,干吧!”唐恩茂也在一旁插嘴说道。
“队长,干吧!”几名工人也抢着说道。
“好!是骡子是马遛一遛,老高,我听你的,怕球甚咧?把他先人的!”王山娃的话还没说完,就引起了一阵欢呼。
高军转身冲魏大力道:“快去,跑步到春祥队,下口头战表,就说山娃队应战了,谁要是败了,取消井队番号,改叫豆腐队!”
“是。”魏大力答应一声,转身要走,又被高军叫住,“顺便打听一下他们的队伍状况,尤其他们的司钻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
魏大力答应一声,迈开两条大长腿,眨眼就跑下了沟底。
工夫不大,他就跑了回来,来到王山娃和高军面前。
“报告队长、指导员,他们队长说,比赛从开钻开始,另外他们队伍的构成跟咱一样,百分之八十是转业战士,可那个司钻却是个老手,赤金县人,名叫王进喜,还有个外号叫十斤娃,比赛就是他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