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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与隔壁丁家发生林权纠纷以来,徐大根两口子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身体一天天消瘦,脸色一天天苍白。徐大根更是忧愤交加,又想不出用什么办法去对付丁家的权势,整天愁眉不展,茶饭不思。

双秀看着爹娘长声短声的叹息,自己不能为爹娘分担忧愁而暗暗流泪。如果自己是个男儿身,丁歪宝家也不至于如此放肆。家里碰到这种事,她也和父亲想到了同样一个问题,当农民,没有政治势力作依靠,不要说去赚取别人的钱财,即便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说不定哪一天也会落到别人的手里。可是,一个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去哪里找靠山。谁愿意做你的靠山?什么样的靠山才能挡得住丁生发这坨副乡长势力?为什么外面都现代了,丁家坳村捏锄头把的人们却还摆脱不了乡党势力的摆布?

就在徐大根一家子为如何打赢这场官司,保住山上那片树林而走投无路时,双秀的一次偶然进城使徐大根看到了一线希望。

早上,沙焕心高气昂地来到徐家邀请双秀一起上山去摘桔子。明天要赶鲁居场,今天摘好明天起早背到场上卖。双秀也想和沙焕上山,但又不好意思开口,同时也担心父母不会同意自己和对方单独在一起。她只好看着桌子边的一背桔子说:“我们的结子昨天下午就摘回来啦,你看这……”一双羞怯的目光看着父亲。

“秀,你就上山去帮帮他吧。我们家的大事小事没有少麻烦人家沙焕。”父亲很开通地对双秀说。

“大叔,你看你这话说的,谁家还没点大屋小事?你这样说我就不好意思了。”沙焕把脸对着徐大根,眼睛却瞅向了双秀。

“算了,别说这些了,你们就去摘桔子吧。”徐大根觉得心烦,就到院子里收拾杂物去了。

屋里没有了其他人,两个年轻人相互对视了一下,会意地笑了。正在这时,丁老大的大姑娘秀花气喘嘘嘘地进屋正想对双秀说什么,发现沙焕在场,扮了个鬼脸看着沙焕说:“沙焕哥也在呀。”

“你看你这疯丫头,啥事让你跑得这么急?”沙焕对秀花的到来不以为然。

“我来找双秀姐……”秀花在沙焕面前总显得有些胆怯。她看了看双秀,又把目光移向沙焕,话刚说半句又咽了回去。

“找我有啥事?今天是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双秀说。

秀花突然把头一扬,定了定神对双秀说:“我想请双秀姐陪我进趟城。”

“进城干啥?”沙焕不屑一顾地接过话问。

“是这样的,我家菜地边长的几个梨再不摘去卖不行了。本来我是叫秀丽妹子陪我进城的,昨天她都答应了,今早突然又不去了。这个小蹄子经常在家里和我作对。我一个大姑娘家家的,一个人咋敢进城?所以我就想……”秀花叽叽喳喳地终于把话说完了。

“我已经答应和沙焕哥一起上山去摘桔子,你看这……”

秀花指了指桌边的篮子说:“你家的桔子不是摘回来了吗?正好我俩一起进城,你卖桔子我卖梨。江边还有一艘船正等着我们村里的人呢。”

“看你说的,我家的摘了他家的还没摘……”

“双秀姐,还没过门呢,就这样护着他家啦。”

“你这个死丫头,你的嘴是欠揍是不是?”双秀说着就要伸手去打秀花。

“既然这样,你就和秀花进城,顺便把桔子卖了。”沙焕也觉得一个姑娘进城不安全。

然而,使沙焕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就这么一句话,把一个水灵灵活脱脱的人儿送进了别人的怀抱。这一送,把一个充满美好希望的未来变成了泡影,把一个本来不算糟糕的人生改写得一塌糊涂。

虽然沙焕愿意让自己陪同秀花进城,可这事还是要给父亲说一声,免得父亲在家里牵挂。双秀柔情地看了沙焕一眼,一边把脑后的两条长长的黝黑的辫子拉到胸前一边走出堂屋对院子里的父亲说:“爹,秀花要我陪她进趟城,你看……?”

“你不是和沙焕上山摘秸子吗,怎么又要进城啦?”徐大根看着门口的双秀说。

“秀花要进城卖梨,一个人又不敢去,所以……”

“明天就赶鲁居场了,等沙焕把秸子摘回来,你们几个明天一起背到场上去卖不是一样吗?怎么为了几个梨跑到城里去?你们没听说过吗,今年以来龙门县城发生过多次城管人员打伤做小买卖人的事,有两次险些出了乱子。你们两个弱不经风的小姑娘到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会不会被别人撵出来?”徐大根不放心地告戒说。

“徐大叔,鲁居场上哪能卖出好价钱。你就放心吧,我们会小心的,不会出啥事的。”秀花为了让徐大根同意双秀进城,尽量缓和口气说。

“你们可要多加注意,不要惹出个啥事来。”徐大根见两个年轻人进城心切,也就没再说什么。

“爹,我们会注意的,你就放心好了。”双秀有近两年没进城了,也想借这个机会进城去走走。

就这样两个姑娘一个要卖桔子,一个要卖梨。沙焕落魂掉魄似地看了两个姑娘一眼自己上山去了。

沙焕出门后,双秀走进自己的房间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打扮。把用去年卖羊的钱买的那件绿底白竹花衬衣从箱子里翻出来穿在身上,扎在青色长裤里,脚上穿着用三十块钱买的高跟假皮鞋,然后对着巴掌大的一块圆镜照了照,双手随意捋了捋长长的黑发。没有擦粉,没有涂红,长这么大也没有享受过这些城里人用的东西。

“哎呀,双秀姐,你看你……不要说沙焕哥喜欢你,我要是个男人,哪怕你长我几岁也非把你弄到手不可。”双秀从房里出来,秀花惊讶地看着对方说。

“你又在说疯话了,农民吧叽的,能好到哪里去?”双秀一边理着衣领一边回答。

“真的,双秀姐,别人说演员漂亮,你看那电视上哪个演员能和你相比?你要是当演员,还不把中国所有的女演员吓得上山放羊去?”秀花一本正经地说。

“别嚼牙根了,走吧,不能让船在江边等我们。”

两个姑娘各自背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丁家坳村,顺着不规则的石阶来到江边。船上的人群一见双秀走来,一个个都瞪着大眼小眼,张着大嘴小嘴,都找不到北了。人们目送着双秀上船,放下篮子,坐下,自己却站着不知是该下船还是坐船。开船的看见双秀,好像自己的魂魄一下被江风带走了,竟忘记了自己是干什么的。

“小姑娘,你们两个还敢进城卖东西呀?”一个好心的老头发现船上的人们用一种不正经的目光看着两个姑娘,故意和两个姑娘说话,以分散两个姑娘的注意力:“这些日子县城的市场可乱啦,你们可得小心啊!”

“是啊,我们是有急事不进城不行,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到那地方去的。”又一个乡下汉子说。

双秀正要和两个好心人答话时。旁边有人喊了一句:“师傅,人到齐了,怎么还不开船?”开船人这才回过神来,发动机器把船启动。

丁家坳村到龙门县城也不过十多公里,但除水路外没有其他途径。再说靠锄头把吃饭的乡巴佬也没啥机会经常往县城里跑。所以,双秀几年也不会进一次县城。长时间不出来走动,两个姑娘的心里甚感几分新奇。船刚离开码头不久,双秀就有些坐不住了:“秀花,走,到外面吹吹风,凉快凉快去。”她拍了拍秀花的肩膀,两个姑娘飘飘然飞到驾驶室下面的船头上,一边听着船底下隆隆的机器声,一边饶有兴致地眺望着两岸诱人的风光。

“双秀姐,你看,要到龙门峡了。”秀花抬手指了指前面说。双秀只顾欣赏,没有回答。

龙门峡是乌江上景色最为壮观的山峡。山峡两岸壁峰高耸,负势争奇,有黄桶山,四道岩,龙女峰,和尚顶,马鞍山,汇上,伏兔;壁峰之间山岚林M,茂林修竹,鸟鸣其间,猴跃其中;崚岭翠峦之下云轻如棉,如烟似雾,削壁巉岩,巉中有洞;紧挨两岸大石纵列,纤道不绝,一下把人带到了远古的过去。

“双秀姐,半山上那洞就是龙门吧。”秀花指着右前方半崖上的天然石门说。

“啥龙门,那叫猪钻孔。”双秀顺口答道。

“猪钻孔。嘻嘻,怎么叫这个名字?”秀花追问道。

双秀看着半山上的石门一本正经地对秀花说:“听我爹讲,过去有一个县令骑马来到石门,见两岸景色迷人,石门左边有一条小河,河的头上又有一座天生桥连接着两岸。桥下河水跳荡咆哮,实在让人情怀陶醉。这么一个好去处,县令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正在这时,一个老汉从石门对面走来,县令就问老汉这个洞叫什么洞呀?老汉瞟了县令一眼,脱口回答说,猪钻孔也。县令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听,便下马从马背上的包袱里找出笔来在洞口随意写上‘龙门峡’三字。后来人们就叫它龙门,而再也没有人叫它猪钻孔了。”

“下船啦,船到码头啦,快下船啦哟。”

两个姑娘正在兴致之中,船老大已经把船停稳,把头伸出窗外一边大声叫喊客人一边又和其他旅客一样,色迷的,丢魂的,惊讶的目光一直贴在双秀身上拿不下来。双秀也觉得自己的周围一直有异样的目光在追踪,但她没有理睬,也不去理睬。她和秀花听到船老大的喊叫,赶快离开船头,天真地、小鸟似的跳进船窗飞到自己装水果的篮子边,正要蹲下身子去背篮子时,突然有人把她的篮子按住说:

“姑娘,看你这身子怎么能背这么重的东西?我来帮你吧。”

双秀顺着声音抬起头来一看,一个高个警察神秘兮兮地站在自己身后,双手正扶着自己的篮子。

“不用了,谢谢你,还是我自己来吧。”她起身红着脸轻轻推开对方的手。“我俩麻皮不沾豆杆的,凭啥你来帮我?难道这龙门县的好人多到了这种程度?”她心里想。虽然看不出对方有什么恶意,但两人素不相识,不能相信。

“哈哈哈。”周围的人见警察碰了一鼻子灰,发出了一阵冷笑。

“警察同志,我看你慈悲心场,她不知好歹不要你帮忙。你来给我背上去吧。我不嫌弃你。”秀花从对方的目光里发现警察心里有鬼,故意挑逗说。

船窗里的男人们又是一阵让人听起来全身发麻的嬉笑。警察尴尬地看了两个姑娘一眼,把头一扬,上岸走了。

“双秀姐,你看你有多幸福,上船我就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看你。”在进县城的路上,秀花跟在后面自卑地说。

“还幸福呢,为了多卖几个钱,老远远背几个烂桔子进城。这还叫幸福?他们要看就让他们看去吧,多看一眼少看一眼身上又不会多长肉,也不会少长肉。”双秀若无其事地在前面回答。

两人背着沉重的篮子,吃力地走完三百多级石阶,迳直来到县城十字路口,左看看,右瞅瞅,整个街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却找不到一个卖东西的地方。两人漫无目的地在人流中东找西窜。走着走着,终于在一幢十几层的高楼下面发现了一个地点。这里地势宽敞,地板光滑,房子里面是花花绿绿的商场。行人除从大门进出外,两边空地很少有行人走动。

“就在这里吧。”秀花走不动了,啪地就把篮子放在了地上。

“好吧,就在这里,我也有些累了。”双秀见秀花放下篮子,自己也跟着放了下来。

两个姑娘放下篮子,长长地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掏出手帕慢悠悠地擦着脸上的汗珠。秀花有些心急,一边擦汗一边就喊开了:“卖梨啦啊卖梨,丁家坳的脆皮梨,快来买啦啊。”秀花那清脆透明的声音刚从喉咙里喷出来,一下就把街上行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的一边挪动脚步一边把目光停流在双秀的脸上,有的干脆停住脚步盯着双秀指手划脚。少数大胆的索性以买桔子为名向姑娘靠近,就连开出租的司机也因为双秀的出现差一点把汽车开到了人行道上。

“来,姑娘,买桔子。”一高一矮的两个小伙子见双秀那迷人的模样早已看得流口水,搂肩搭背嬉笑着来到两个姑娘面前。

双秀一看这两个家伙流里流气,心里就有几分恶心:“你就不问问多少钱一斤?”双秀没拿正眼看这两人,高高仰着头不屑一顾地问。

“你开个价吧,你要多少,我们一分不少,全部买下,不过……”高个子痴笑着说。

“不过让我俩摸摸你的脸蛋,我们就……”矮个子搭腔道。

“你们怎么说话?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想抢人是不是?”秀花一见这情境,一下冲到双秀前面指着矮个子的鼻子说。

“呵,看你这小姑娘年纪不大,脾气倒还不小……”

“让开让开,谁叫你们在这里卖东西!”矮个子正要把目标对准秀花时,街对面突然过来三个气势汹汹的穿制服的男人。两个小伙子一见城管人员走来,吓得一溜烟跑了。

三个城管人员过来不分青红皂白,一个举起一个篮子将结子和梨倒在街中心。两个柔弱的姑娘见状,一起上前去夺篮子,被一个城管员伸出双手左右开弓几拳便将两个姑娘打翻在地。两个弱女子从未见过这种阵势,不知是吓的还是对方用力过猛,秀花向后歪了几下,仰倒在平滑光亮的人造花岗石地面上,后脑勺一下起了一个大圆包。双秀向前走了几步,无法控制身子的平衡,一下仆倒在石阶上,柔嫩的前额突然鲜血直流。两个女子虽然受伤倒下,但大脑还有些清醒,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头上的鲜血,一下扑向城管人员,抓住对方衣领不放。城管员又向两个姑娘的脸上一个一拳,两个姑娘又一次倒在了地上。

“打人啦,政府打死人啦!……”在上船时就为两个姑娘担心的老头见两个姑娘刚进城就被政府的人打倒在地上,突然站在街道中间向周围的人们大声呼喊。这一喊,周围上千赶场的农民一下拥过来为两个农村姑娘打抱不平。十几个与城管员较近的农民不管三七二十一,雨点般的拳头落在城管人员身上,三个城管员很快就被打翻在地,但仍有人对其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道:“你们这些龟儿子欺负农民欺负惯了,对两个姑娘也竟敢大打出手!”

“日你妈的×,今天你们让老子碰上了,也要让你们尝尝农民的拳头。”

“你这狗日的良心被麻雀叼走了,别人卖几个水果你们也不放过。”

“今天不给你们一点厉害,你们还真以为农民好欺负……”

这时,得到消息的几十个城管员一个个手提电棍赶到现场。拼命从外面挤进人群中间,看到三个同伴躺在地上正被几个穿得破烂的群众拳脚相加。一个三十多岁的胖子恶狠狠地举着电棍向打人的农民大声喝道:“住手,你们这些人真是狗胆包天,没有王法了,竟敢打城管人员,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正在挥拳踢脚的农民听到喝声,暂时停住拳脚,几十双充满怒火的目光一起射向大胖子,射向城管人员。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瘦高个农民指着胖子问:“日你的先人,你是哪个杂种,在这里吆五吆六……”

“老子是龙门县堂堂的城管队队长。你这个乡巴佬竟敢日老子先人。老子……”胖子瞪着圆圆的眼睛说话间手中的电棍就砸向了老头,老头歪了两下倒在地上。周围的群众一看老头被打倒,上千农民像得到什么口令似的,自发地拥向几十个城管员。有的紧紧地抱住城管员,有的拼命抢夺对方手里的电棍,有的把重重的拳头铁锤般的砸向对方的头上、脸上。不一会功夫,十几个城管人员被打倒在地,十几个农民被电棍击得全身麻木,失去反抗能力,也横七竖八倒在地上。

到农村看望老人回来刚走进办公室的龙门县公安局民警邝发生还没来得及洗一把脸,电话铃就“嘟嘟”响了,“喂,你是谁?什么,街上有人闹事?好,我马上带入去处理。”邝发生“啪”地放下电话,迅速叫了几个民警来到街上,只见龙门县城的街道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群众。从人们脸上透出的愤怒的表情上看,他预想到今天发生在龙门县城的不是一件简单的群众闹事,里面一定蕴藏着其他什么。他一边挤向人群一边用手机向县公安局报告:“喂,局长吗,我是邝发生。街上发生了群众闹事事件,什么?地点,据群众报告是在县城华夏商场门口。我现在正赶往现场。这里的人很多,目前大概有万把人,但据报告周围村子的人听到这事后正在组织人员手拿棍棒拥向县城。请领导赶快调集警力前来处置。”

邝发生好不容易挤到华夏商场门口,看到满地被踩得稀烂的桔子和梨,再看看躺在地上还在流血的和自己同船来的两个姑娘,以及周围面带怒容的群众,对事情的发生心里多少有了眉目。

“让开让开。”

邝发生看到现场的情景,正要向群众解释什么时,公安局副局长陪同县政府办主任,带着几十名警察赶到了现场。

“父老乡亲们,县人民政府刚接到公安局的报告,我们就赶到了这里,希望大家保持冷静,不要将事态扩大。请大家……”

“你是政府官员吧,那好,既然是政府官员来了,就请政府给一个公道……”

“谁不冷静?是你们不冷静,还是我们不冷静……”

“你们政府凭什么乱打人?你们看看,这地上倒下的姑娘到底惹你们什么啦?”

“今天如果政府没有个说法,就别以为我们农民好欺负。”

“对,政府一定要有个说法,要把打人的凶手抓起来……”

“今天如果不把打人的凶手抓起来,我们就去砸烂狗政府……”

“对,砸烂狗政府,砸烂欺压老百姓的政府……”

政府办主任开口没说上两句,就被群众连珠炮似的问话打断了。最后一句几乎是上万群众的异口同声,声音从街上发出,飘向城市上空,来回旋荡。

“乡亲们。”政府办主任提高嗓门想尽量把群众的声音压下去:“乡亲们,今天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公正处理,至于凶手问题,公安部门要在认真调查的基础上,才能确定。请你们相信政府,相信公安部门……”

“放你娘的糊屁,还调查个球,凶手明明就在你们面前还调查啥?”

“你们政府说话就像三岁奶娃子,谁还敢相信?”

“是啊,谁还相信你们,前几次在城西你们把农民打得住院,当时就说要把凶手绳之以法,最后法在哪里?凶手在哪里?”

“你们别把我们当小孩欺哄,我们再也不会相信你们了。今天如果不当场把凶手抓起来,大家就拼个鱼死网破。”

“抓凶手!”

“抓凶手……”

群众又是一阵呼喊。

“乡亲们,像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请你们选出三个代表到公安局去商量。公安局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公安局副局长看了一眼政府办主任后向人们说。

“你们别来这一套了。过去发生这种事你们说选代表去商量,结果代表一到公安局就把他们当作带头闹事的首犯抓起来了。现在谁还信你们那一套!”

“抓凶手!”

“抓凶手……”

人们的情绪有些不稳定。

有些人不断向中心挤拢,打算继续靠近民警,警察尽量排开双手推开人群,不让其靠近政府办主任和公安局副局长。公安局副局长在政府办主任耳边嘀咕道:“主任,你说这事该怎么办,你看这阵势,看来不抓凶手群众是不会退去的。”

“该不该抓凶手,你是副局长,问我干什么?现在要想办法把局势稳住,不要再扩大事态。”办公室主任一脸不高兴地轻声说。

这时,现场上突然进来一老一少的两个男人。年纪稍大的男人没有去注意地下躺的到底是谁,站在一边用一双老鼠大的眼睛神秘地观察和搜寻着如潮如流的人们的情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蹲下来分别吃力地将两个满脸是血的姑娘扶了起来:“你是哪个,你是当官的吧?你要给我们做主。”秀花慢慢睁开双眼用期盼的目光看着扶他的人。

双秀没有说话,头上的血开始凝固,大脑轰轰直响,半醒半睡。秀花见双秀伤势比自己严重,坐在地上慢慢移动身子靠近双秀,让双秀靠在自己肩上。

挤进来的两个男人正是龙门县副县长尹红文和他的秘书。

“尹副县长,你怎么来到这里?这里不安全。”政府办主任和公安局副局长同时对尹红文说。为了防止意外事情的发生,几个警察赶快将县长围在中间。

“县太爷来了。好哇,今天就请县长说句话。这个凶手你们是抓还是不抓?”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尹红文的身份,便向他发出了质问。

尹红文听到这里,伸出双手用力推开面前的警察,主动站在人们面前:“乡亲们,我是龙门县的副县长,叫尹红文,刚才这里发生的事情基本情况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不知道与我们没关系。我们只问一句,这凶手你们是抓还是不抓?”人群中有人问。

“你别插话,看县长怎么说。”又一个阻挠说。

“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心情。大家听我一句话,如果说可以,请你们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如果还有什么意见,我们就坐下来商量……”

“可以不可以,就看县政府是个什么态度。”没等尹红文说完,又有人插话道。

“那好,请大家安静。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医治好被打伤的两个姑娘和被打伤的其他人员。现在我宣布,第一,赶快将伤员送到医院治疗;第二,开始打人的城管办三个工作人员在医院治疗中,请公安部门派出警察,严密监视,并由公安部门尽快调查取证,严肃、果断依法处理;第三,城管部门从明天开始进行一个星期的整顿,并建议县委免去城管办主任和执法队队长职务。这件事情一定要给人民群众一个满意的交待。父老乡亲们,我知道你们对政府有意见,对有关部门的工作作风有意见。过去发生的几桩事情政府没有处理得好,所以你们不相信政府。我作为龙门县的副县长负有一定责任。我在这里给大家谢罪。”尹红文说完,向人们深深地一鞠躬。

“既然县长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们就再相信你一次。”有人大声说。

听了尹红文的表态,人群中有的在鼓掌,有的半信半疑。最后,人们在警察的疏导下慢慢地离开了现场。县医院的救护车在县政府的安排下将伤员送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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