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甲士道:“小人不敢怠慢,从昨夜开始一连送出三只鸿雁。但虞靖将军仍无回音,最后发出去的那只,按照正常情况,也该在两个时辰前回来了。”
“大胆!”己信大喝了一声,把面前的甲士唬的忙不迭跪了下去,己信接着喝道:“这种事情怎么不马上上报?!”
那甲士跪着战战兢兢道:“小人不敢,我军与运输车队相距甚远,失去联系的事情时有发生,只是这次的间隔很长罢了。况虞将军天下名将,若万一出了什么事情,第一反应必然是想尽办法先放出鸿雁通知我们,现在没有消息,反而说明虞将军处一切正常,最多是因事耽搁罢了,小人不敢乱报,扰大人视听。”
己信听了这话也觉有理,口上仍道:“虽然如此,知情不报也是大罪!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切勿隐瞒。另外,再继续给虞靖将军那边发出鸿雁,还有多少只鸿雁?”
“十三只。”那甲士答道。
“那就每隔一个时辰,不,半个时辰,每隔半个时辰放出一只,直到收到回复为止!”己信沉吟道,“按照这几天的天气来看,虞靖将军的步伐应当不会受到阻滞,更没有理由忘记与我军的联络……你的名字,百夫长。”
“小臣于临。”甲士道。
“于临,最后一次收到虞靖将军的回复的时候他们走到哪里了?”己信问道。
“庸国西境,临近大江。那里树林茂密,且地势平坦很难伏兵。如果虞靖将军是遭遇了其他军队的话,对方军队只能与虞靖将军打一场堂堂正正的遭遇战,而随虞靖将军前来的两千步卒是我军精锐,如果真有战事,青凤号应当能观察到一些动静才对。应该是遗漏了什么东西,遗漏了什么呢……”于临皱着眉头与己信一同分析道。
“够了。”己信道,于临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妄议,忙住了嘴,听己信说道:“快去做好你该做的事情,抓紧与虞靖将军的部队取得联系。”
于临赶忙转身离去。己信看着于临往远处走去,见他刚走了十几步,迎面走过来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将一个什么东西塞到于临手中,耳语了几句,便见于临脸色一沉,转身便往己信处跑来。
于临跑到己信面前,低声道:“大人!大事不好!”
己信刚刚看于临变了脸色就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又不敢妄自揣测,听见于临慌慌张张说出这话,脸随即一沉,道:“隼艏!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任!”
于临却已经顾不上这些,伸手将一个青色的东西拿到两人中间沉声道:“这是刚刚从虞靖大人处发来的。”
己信将东西拿到手中,那是一条青色的布条,像是从随身衣物上扯下来的,上面什么都没写,也没有任何血迹或是烧灼过的痕迹。己信当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两军之间的通信,历来有军中的暗号相互唱和,一方面互相了解对方的状况,另一方面即便被对方的斥候截得信件,也不至于泄露什么信息。如果虞靖遇见了什么阻滞,也该按照惯例用暗号写明情况发往这里,即便是遭遇军队两军对垒,虞靖也不至于没有时间写明情况。而今竟然只寄来一条贴身衣物撕成的布条,那便说明遇见的情况是绝对的突然绝对的猝不及防,以至于部队反应仓促,虞靖根本来不及多说什么便派人放出鸿雁警告蜀山。
己信与于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一抹一闪而逝的慌张。己信转身便往静室里走去,于临忙道:“小人这就派人放出所有鸿雁,必要联系上虞靖将军!”“停下吧,”己信道,“你是凰鸢隼艏,与我一同过来。百夫长,事发突然,如果……”己信终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看了看于临道,“那我们便只能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