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怎么突然刹车!”“出什么事了?”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知道啊,我没刹车啊,可能是列车内部出问题了,噢真见鬼!别吵别吵!”司机不耐烦的吼回去,顿时车厢内就安静了很多,司机正准备离开驾驶座查看列车哪里出了问题,突然听到后面的人惊呼起来,“哦!天呐那是什么!?
司机下意识的向列车前方看去,不远处的轻轨上有个模糊的阴影,阴影中有两个赤红色的亮点,那个阴影在逐渐逼近,离列车还有八九米时司机看清了那个阴影,是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浑身长满黑色鳞片的人,赤红色的亮点是他的双目,一瞬间恐惧感席卷了他的脑海,占据了他的理智,他瘫倒在驾驶座前瑟瑟发抖,眼睛睁到最大,瞳孔剧烈收缩,声音因惊恐而抖不成声:“神、神意、感染者。。”
他身后的人也看清了那个感染者,司机说话间感染者已经来到了列车前,那张恐怖的脸双目赤红长满鳞片,紧紧地贴在了列车前的玻璃上,凝视着车内的人,随即挥动了如利刃般的尖爪刺向了玻璃,那双如切割机的利爪划过玻璃,竟带起了一串刺眼的花火,留下一道深深的裂痕。
一瞬间恐惧在车内每个人的心中蔓延开,他们虽是狩灵师实习生,但也只是刚刚通过审核的菜鸟而已,目前与人类无异,在感染者面前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心理承受能力也极其脆弱,人们发出刺耳的尖叫,顿时乱成一团,理智早就被丢到了九霄云外,一些人下意识地想跳窗而逃,却发现车窗也早已被锁死,那些人随之崩溃,陷入绝望,有的人不愿放弃,转移阵地来到了列车门前,列车门也同样被锁死,最后一线希望被毫不留情的摧毁了,那些人已经到了癫狂的地步,企图用身体去撞开紧闭的列车门,撞得头破血流,哭的声嘶力竭。
齐天白呆呆地站着,茫然的看着。
神意感染者,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想他还保留着一丝理智,很清楚无论做什么也是横竖一死,但是有时候生存的机会是靠自己拼搏来的,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谁带了手机?快打手机求救!附近有政府军,他们会来救我们的!”齐天白大声说,说出口后他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有多么的底气不足,实际上他也知道,政府军再近,也不可能有充足的时间赶来救他们,可他不愿承认,还抱着侥幸的心理。
那些人中还是有人多多少少保持着理智的,有个女孩拿出手机,却因害怕而抖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接通后带着哭腔磕磕绊绊的重复着“救命!快来救救我们!在人工岛、附、附近”,“救命!救命!”
玻璃被彻底划开了,利爪从破裂的缝隙间伸进来,将两边的玻璃硬生生掰开一个缺口。
“快过来!”齐天白朝那些疯狂的人们与吓得神志不清的司机大喊。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感染者从缺口中跳了进来,利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了司机的脖颈,划开了他的喉咙,温热的血液喷撒出来,绚烂如烟花,喷溅在四周。
女孩吓得失手将手机掉在地上,手机屏幕还亮着,女孩一句话也说不出,随即她成为了下一个受害者,那双利爪同样划向了她脆弱的脖颈,划开了白暂细腻的肌肤,血液迸溅,女孩倒了下去,血液沿着列车底部流淌开,宛如盛开到极致的红色罂粟,迅速形成大片的血泊,被摔裂屏幕的手机静静躺在血泊中,屏幕黑了下去。
在列车门前的人们纷纷朝列车后逃去,狼狈如丧家之犬,他们虽然理智尽失,但是求生的意志还在,控制着他们的思维与行动。
人们拼命的向后挤去,可是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那里是令人绝望的车厢尾部,不可能有奇迹发生,神奇地为他们在车厢尾部凭空打开一扇逃生的大门。
有些人已经几近疯狂了,也许是觉得反正都是死,他们奋不顾生的朝感染者冲过去,随手扯过周围的东西当做武器,发出嘶哑绝望的呐喊,这是他们最后的垂死挣扎,可这是列车上,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真正的用于做武器,他们能够拿的也只有用来安全逃生时敲碎玻璃的安全锤,以及原本携带的东西,但这些东西对于感染者来说根本够不成威胁,他凶狠而残暴,像狂躁而嗜屠成性的野兽,那些人的武器被他轻易打落在地,他的利爪刺入了那些人的胸膛,划开了他们的脖颈,撕开血肉的声音那么清晰,如尖锐琴音般刺耳,像剑锥利刃般刺入那些尚且存活的人心中。
血大片大片的在车厢底部蔓延开来,如怒放的鲜艳玫瑰,像灼热的烈火般燃烧。
那些人死去了,被刺穿胸膛的胸前留有一个可怖的大洞,血如泉涌,伤口处长出黑色的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着他们的躯体。
感染者越过了他们的尸体,靠近那些如待宰羔羊般吓得瑟瑟发抖已无还手之力的人们,活着的人只剩七八个了,齐天白站在最后,他一直都是处于最后的,从未移动过。
他呆呆的看着,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一切,很快他就也要死了,也许是被抹脖,也许是被刺了个透心凉,他同样是手无缚鸡之力,那些基因共鸣者拉风碉堡的各种能力他都没有,他完全与人类一样,也不可能像狗血剧中那样开启主角光环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突然爆发一个牛逼到不行的能力,在一路辗压了感染者后顺手救了活着的人。
感染者轻易的杀死了前面的几个人,四溅的血液喷洒到了齐天白的脸上,他木然的抬起手抹了抹,血还带着温度。
只剩三个人了,一个是齐天白,一个是他面前的人,一个是他旁边的女生。
感染者毫不费力的杀死了他前面的人,齐天白身边的女生吓得脸色苍白,一动不动,下一刻她突然爆发了惊人的力气,将一旁的齐天白拉了过来挡在面前当做盾牌,她拼命地将齐天白用力一推推到感染者面前,随即发出一声嘶哑疯狂的尖叫:“不要杀我!”
齐天白防不胜防的被人向前推去,踉跄了几步,感染者似乎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抬起如短刃般的利爪,准备杀掉面前这个被人推过来的炮灰,可未等他发动攻击,齐天白就直接撞到了他的利爪上,女生用的力气很大,加之齐天白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想躲也躲不开,利爪直接刺入并穿透了他的心口,感染者的利爪从他的后背伸了出来,几乎半个胳膊都没入了他的身体里。
有些许片刻齐天白感到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也许是太过突然,他竟然感觉不到疼痛,在利爪刺入的一瞬间他还是喷出了大量的血,感染者抽出了手臂,手臂表面长满统一朝后的黑色鳞片,刺进去时是顺着鳞片的方向,抽出来时便是逆向而为了,坚硬的鳞片逆向张开如利钩,像无数把小刀划过齐天白的心口,带出了一些模糊的血肉。
在他抽出手的那一刻齐天白失去了支撑力,向着前方脸朝下倒了下去,血如阀门大开的水大量喷涌而出,齐天白能够感到体内的血液在迅速流逝,在他身下聚集成一堆血泊。
感染者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死而止步原地,利爪挥起落下,便轻易夺取了将齐天白推出去的女生的性命,同样是被刺穿了心口,齐天白听到女生惨叫了一声,随后看到女生倒在了他的旁边,女生面朝着他,素白的面部有着星星点点的血迹,瞳孔因为恐惧与不甘心而剧烈收缩,她还在微微的挣扎,断断续续的说着:“不要、我、我还不想死、不、不想死啊!我。”她的声音戈然而止,那只利爪再次刺进了她的心口,她猛地吐出大量的血液,随即停止了挣扎,一动不动了,双眼死不瞑目的大睁着。
齐天白的意识开始变得昏昏沉沉了,视网膜也逐渐模糊,这时他感到了那种钻心蚀骨的疼痛,疼的令他无法再维持思考,这时他几乎要崩溃的思维猛地一惊,有了片刻的思考能力,他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枪声,他吃力的睁大双眼,想要看清面前所发生的一切,模糊的视野中列车门被强行打开了,随后人影晃动,似乎是Rule的政府军,那些人端着枪,噼里啪啦的一顿扫射,霎那间弹孔几乎就遍布了车厢尾部,感染者被直接打成了筛子,连反抗与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
齐天白实在撑不住了,他的眼帘很沉和沉,沉到迫不及待的想要闭上,于是他就真的闭上了,一直紧攥的手无力的松开了,合上眼的那一刻他看到一些政府军俯下身来,他们的服装与其他的政府军不同,穿的是厚厚的隔离服,带着不知名的白色手套,防护周密的还戴着口罩,似乎是在检查着那些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