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自己提出的疑问太多的原因,陈子莲也是迟疑了片刻才做出了回答。她道:“我自打被放出来之后,一直在尘世间游荡,觉着这个世界变化的真快。这时的自己没办法去阴间,又没有食物的来源。有时饿的慌了只好去强抢那些新死鬼魂的香烛来食用,他们大多数因为见我是厉鬼的形象而害怕,所以自己得以果腹,当然那些凶悍的我也是打不赢。在其间见的多了那些个孤魂野鬼,因为他们过得极苦的原因,还加上阴界的鬼魂众多公差们实在顾不过来,有传说有些钻空子的替死鬼在阳间混的个高寿,直到死后才被冥司发现。人世间做人的名额实在有限,这边才有人非正常死亡,那边就会出现空额。所以这些个鬼魂虽然明知去找个替身是罪上加罪的,还是一有机会就去疯狂地做这类事情。”
她说完停下,面上略带羞涩又道:“其实我也是一直存有这个不良的念头。这么多年以来也曾遇见过几次机会,但是在想下手的时刻自己却都是犹豫了。想到自己和对方并无仇怨,再则这些鬼差每年到了时候都是要找过来,他们的兵器都是张天师亲自练就的,专门克制鬼魂。就是以我现在的武功,任凭跑到天涯海角之处依旧不能脱逃。还有就是想起了观音菩萨对于自己的拯救来,所以最终自己还是克制着没有去害人。
只是这种念头老是反反复复的,那天到村子的途中见了你说的那个李老五,本来自己就只是打算赶路,后来见他可能是起了什么坏的念想,头上的辉光一下子就暗淡缩小。此时我那种强烈的找替身的愿望又被勾惹起,自己随即现了身,却一直在犹豫着,后来见他转念后辉光又恢复如初,我这才放弃了他。”
我心想她这种应该算是比较好的心肠了,哪里还像是个厉鬼的做派。就问道:“你不是一直要找严秀才报仇吗,到底找到没有啊?”
陈子莲听了叹气道:“找是找到了,只是、、、、、、”
随后在她的详细叙述下,我们这才知晓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原来陈子莲自重返人界后,却发现这个世界看来还是彩色的,才知道自己那时的黑白视觉,想来可能是由于灵魂刚刚离开身体的不稳定所致。可是现如今这个世道已经极大的变化了,自己原本熟悉那些陈年旧事,早如同昨日黄花般在时间的长河的流逝之中再不存有点滴痕迹。
她见了此种的场景,心道,这该如何是好?心中存疑的拿不住主意,无奈之下只得一路追寻打探而行。在此期间她自然遭受了不少的冷眼,但也曾有好心的劝告说,像她这种不知晓自己的前生今世的,最好是早点放弃为好。
就这样陈子莲犹如屋内被困住的野蜂般的,四处乱跑乱撞努力的寻求着自己的娇儿和仇人音讯,哪怕是丁点蛛丝马迹她也是不轻易的放过。
这种情形在不经意间便很多年都是过去了,人类已经慢慢地步入了现代工业社会,可陈子莲却还依旧是一无所获。在此期间她饿了就到山顶之上去吸收月之精华疗饥,或者是炸着胆子去抢着享受些原本不属于自己的香烛来果腹。
要说陈子莲现在也算是厉鬼之类,风花雪月此种高雅的藴意应该与她无关。但可能是因为生前喜欢观书的缘故,陈子莲偏偏爱好在圆月当空的夜晚,独自坐落于峰头,反复浅吟低唱那些文人墨客们千古流传的诗词章句来,借以抒怀自己心上落寞的情感。
有日晚间,正是风清月明之时,四下漂泊无定的陈子莲来到了一处了无人际的大山脚下。此刻缓缓向山顶行进的她,一边咏哦着那些诗词绝句,边随意所致的信步漫行于山坡的密林之中。
在林间的枝叶的透光处停下,吸收了一阵月之精华后,正准备继续上山的陈子莲倏地听见像是有女人欢笑声传来,她侧耳仔细的分辨却又什么都是没有听见,便摇摇头想着,是否是因为自己这些天长久的饥饿而导致了幻听?
就在她迟疑着自己是该继续前行,还是应该再等等看的时候,那种声音又是远远的传了过来,而且像是很多女子正在娇笑,发出的话语声显然要比上次清晰的多。陈子莲眼下的好奇心被极大的勾了起来,因为她见到的鬼魂绝大多数全是些悲观恨世的态度,其余的则是形同麻木的状态。在这样一个夜晚,居然还有女鬼们欢笑的如此之畅快,此刻的她当然是要循声而去一探究竟了。
陈子莲追寻着声音的来源,在黝黑的密林的中走走停停,在穿出一片树林之后,就见眼前远处树木空阔的草地间有一座巨大的帐篷,帐篷里边还有光亮透散出来,那些欢声笑语正是从那里面传出的。
悄然来到帐篷的边上,陈子莲才发现这种帐篷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自己的眼睛竟然无法透入去看视。于是她把帐篷的一角轻轻地掀开,凑头过去向里面张望。
刚刚掀开帐篷一缕熏香的气息已然透散出来,陈子莲细微的吸入口便感觉出精神为之一振。心上讶异,想到,这种香料不知是什么东西做成的,居然可以补充鬼魂的灵力。转头望去只见自己的视线被一个巨大的梅瓶所遮挡看不真切,她便放下了帐角又大概在心里估算了下,重新选择了一处地方又把帐篷角给掀起来。此时因为那个梅瓶的掩饰作用陈子莲便把帐角掀高了许多,这才俯下身去向内打量着。
这一看之下就觉整座帐篷被陈设的颇有古色古香的韵味;在帐篷的
的顶上悬空高挂着一颗有鹅卵石大小的叫不出名字的圆圆珠球,此刻正发散出一种柔和不刺眼的黄色光彩来,把整个帐篷的空间都是照耀的很亮。地面上居然铺设了一条巨型的地毯充斥其间,地毯还上面刺绣着许多蛮夷****女子,神态轻浮动作暧昧让人不敢多看。居中的一个精巧别致的大香炉里正是烟雾缭绕,把那种清新怡人的香气飘散于四方。
再往前方望去就见一个铺着白虎皮的大交椅,此时的交椅上坐着一个****上身的青年人,那青年从上身的结实肌肉来看显得是极为健硕,他脸部的皮肤很为惨白,更为奇怪的是他的头发不长却有如刺猬般的根根向上直立,且还是那种看上去十分诡异的红颜色。
此时这个青年正和周围环绕的那些艳丽女子调笑着,他的大腿上面还半趴半靠着几个浑身一丝不挂的****女子。那个青年在谈笑间言语甚是轻浮,那些女子对待他都是柔顺极力巴结讨好的摸样。我见她们像是有鬼有妖反正不是善类的样子,且那个青年人在谈话的顾盼之间,目光扫视便觉森然,自己心内打突便想早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