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只听得四周的护卫一片惊呼声,封不修已经站了起来,衣衫褴褛,身上血渍斑斑,咧嘴森然一笑,抬手擦去嘴角血迹,看着方有亮、薛仁,浑身黑雾滚滚,魔气熏天。正与张鸣山说笑的方有亮转回头来看见封不修犹如魔神降临,也大吃了一惊,薛仁更是惊得合不拢嘴,被两人合力一击居然还活着。
“这不可能……”
“小子,束手就擒,押你回清河宗,顶多废去修为,还可留得一命。”
“放你的狗屁。”
“自寻死路……”
薛仁大怒一声,身形一动,掌影千变万化,封不修体内明王法相此时光芒大盛,身后虚影燃起熊熊的黑色火焰。
“扬幡招魂”
封不修大喝一声,《归葬经》经文流转,身形一动,幻化出多个虚影,薛仁只觉眼前一花,几个封不修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分不清虚实,只得连拍数掌。
“师弟小心……”
方有亮察觉其中异样,怕薛仁吃了暗亏,也冲了过去,挥掌朝一道虚影拍了过去,场中虚影被逐一拍散,反倒是封不修的真身试了踪影,方有亮、薛仁背靠着背,严阵以待,静观场中变化。
“鬼影重重”
一声冰冷的声音响起,如同地狱中索命的无常,让人听得毛骨悚然,黑雾幻化成数条巨龙,咆哮着缠住方有亮、薛仁二人。
“明王献杵”
封不修身形一现,随即催动法相双掌挥出,掌力夹带着黑色的火焰,朝场中两人狠狠的拍了过去,掌影还未近身,只听方有亮、薛仁齐声大喝。
“大浪淘沙”
两人同时出掌,掌影幻起数丈高的巨浪之墙,出手便摧毁了黑雾化来的巨龙,掌力余劲未消,卷起地上的沙石尘土,铺天盖地的朝封不修压了过来。
封不修一记纵身,跃起数丈,全身上下,黑雾翻滚,一抬手,风云际会,漫天威压犹如泰山压顶,这威压化作一只巨大的鬼手,狠狠的朝方有亮、薛仁摁了下去,《归葬经》一记杀招已然祭出。
“风光大葬”
“不好……”方有亮暗叫一声,便想抽身而退,可惜这漫天的威压,使他挪不开半步,只听得“轰隆”一声,如平地惊雷,佛手摁下,地上被震开一个巨大的深坑,方有亮、薛仁蓬头垢面,横尸坑中。
四面护卫可看得真真切切,清河宗两名特使,一个玄级六阶、一个玄级五阶,被活活一掌拍死,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上前。封不修落下身形,走到张鸣山跟前。
“别杀我,我愿意替家主交出张家产业,张家从此退出西台城……”
“老狗,当初孔家交出产业,张家可曾想过罢手……”
封不修打断说道。
张鸣山不等封不修说完,衣袖一甩,一把尺许长的袖箭泛着幽幽的蓝光,直取封不修眉心,早闻得张鸣山阴险狡诈,封不修未曾放松了防备,不等袖箭近身,手中飞来剑随手一挡,袖箭被击飞斜斜钉在了一旁的门柱上,张鸣山见偷袭不成,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判官笔,手腕一转,冲封不修天突穴就点了过来,封不修侧身闪开,张鸣山一击落空,身形立马激射到了场中央,正想纵身上了房顶,封不修身影转眼到跟前,一把掐住张鸣山的喉咙。
“现在逃……迟了……”
手一使劲,捏碎了张鸣山的喉结,张鸣山怒目圆睁,生息全无。封不修丢下张鸣山尸体,走到昏迷的张啸天面前,飞来剑出手,直刺张啸天眉心,可怜张家一家之主,在昏迷中便没了性命,众护卫吓得满脸惊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冤有头、债有主,尔等日后若再行不义,别怪我掌下无情,此间已再无张家,不想死的,快滚!”
封不修一声大喝,众人如蒙大赦,唯恐爹娘少生了一条腿,一窝蜂的逃得无影无踪。
“杀人者,人恒杀之”
封不修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首冷冷的说道,抬腿一脚,将一只灯笼踢进屋内,不一会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封不修纵身一跃,上得房顶,几个闪身之后便消失在漫漫的夜幕之中。
张家府邸被火光包裹,哭喊声、求救声响成一片,直烧到天光亮,张家几十年基业,毁于一旦。
封不修离了张家,并未直接回震云商行,而是隐身在城中彷徨了许久,见无人尾随才悄悄回到阁楼,梳洗一番之后等天放亮,留书一封,也不跟欧阳无双打招呼,便带了兜兜从南门而出,购了一辆马车,往南去了。
……
小阁楼里,欧阳无双捏着封不修留下的信笺,一言不发,直盯着窗外。
“小姐,不修带着兜兜已经安全出了南门……”
“知道了……”
“冯老,他怎么能不辞而别呢?”
“小姐,不修一直认定孔家灭门是受他牵连,他不辞而别也是担心牵连小姐……”
“可是……”
“小姐,不修身世曲折,个性要强孤僻,做事有自己的准则,张家一战,他也成长了不少,地级以下单打独斗难逢对手,在遗迹也应该传承了鬼族秘法,修为一路高飞猛进,此时正是他锻炼羽翼的时候,不任由他翱翔蓝天,他又如何能够振翅高飞?”
欧阳无双沉默不语。
冯老继续说道:“不修肩负颇多,如果不快速成长,一直在小姐的安排和庇佑之下,他又如何能担得起重任,心随人愿呢?”
“冯老,道理我都懂,只是……”
欧阳无双幽幽的说道:“只是想再看他一眼,也不知他的伤势怎么样了?冯老,照你先前所说,他一定会带着兜兜去栖风渡,我们也去可好?”
“眼下张、孔两家已不复存在,西台城格局被打破,各方势力虎视眈眈,眼下会长又远在魔域,西台城还得小姐坐镇啊。”
欧阳无双一时无语,紧咬住自己的双唇,一时没了主意。
“小姐,关心则乱,不修力战张家诸人,虽然受伤,也是皮外伤不碍事的。”
“那……张家其他人呢?”
“不修并未大开杀戒,除了张家嫡系子弟和一班护卫在大战中被波及致死以外,老弱妇孺,不修并未为难他们。”
“还好,我还担心不修大开杀戒,造下杀孽,种下恶果,嗜血成性……”
“放心吧,小姐……”
“冯老,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孔有武,孔有武时日不多,我担心……”
“理应如此。”
冯老也赞同欧阳无双的建议,便随同一起来到孔有武养伤的小院,屋子里还是弥漫着一股药味,孔有武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听得有人推门进来只是眼珠转动了一二,孔有武终日茶饭不思,已是瘦的皮包骨头,全靠冯老每日开具的丹药续命。
欧阳无双看得孔有武这般模样,只得暗自摇头,轻声叫道。
“孔少爷?”
孔有武听得欧阳无双唤自己,便转头望着欧阳无双。
“昨夜,不修去了张家……”
孔有武一听此话,立马瞪大了双眼,拉着欧阳无双的衣袖,气喘如牛。
“孔少爷莫要惊慌,不修无事,他去张家杀了张啸天、张鸣山还有清河宗的方有亮和薛仁,一把火把张府烧了个干净,从今儿开始,西台城已无张家……他替你孔家报了仇了。”
孔有武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两眼放光,脸上兴奋之情不能自抑,虽口不能言,但依然呀呀做声,猛地怒目圆睁,嘴做大笑状,狂喷一口鲜血,头颅一歪,不省人事。
冯老赶紧过来抓起孔有武的脉搏。随即摇了摇头。
“冯老……”
“小姐,死,对于孔有武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欧阳无双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冯老,吩咐下去,将孔有武与王小仙葬到一处吧。”
“是,小姐……”